九九归一

　　作为平日里八面玲珑，心思剔透的中央空调，苏灏渺和霍一言万俟九在一起待着时，心境就简单了不少，他不想知道什么时候言哥和九哥之间的氛围变得古古怪怪的，也察觉不到霍一言看他的眼神有点带刺。天地良心，九哥因为做他挡箭牌，明里暗里受了不少委屈，他再不照顾着点，还是个人吗。
　　他嘴甜，惯会讨长辈欢心，叶蓁被逗得都想换儿子。自家儿子名字起得就是个话少的，工作了之后一忙，话更少了。别说和她讨论电视剧，她都怀疑自家儿子家里的电视都是摆设了。仔细一想，上次去他住的那地方，比样板间还干净，电视倒是有台大的，不过是在书房，那能是看电视剧用的吗。
　　霍南山也觉得自家儿子话实在太少，在他妈妈面前还能聊聊，到他这里，都有点相顾两无言。他工作一直忙，有些顾不上家里，但也是看着这几个孩子长大的，转眼间就剩了他儿子一个人形单影只的，身边老战友老同事一个二个都成了爷爷外公，说不急，那肯定是假的。但这不能直接问本人，问问他朋友倒是个好法子。
　　虽然两家认识了十几年，但万俟九没见过霍南山几次，在她印象里，霍南山和她家万俟进不一样，是非常传统、威严的一位父亲，对霍一言一直是连名带姓地叫，仅这一点，就让她在拉家常时候都不由得绷着身体坐的笔直。
　　正在用自以为慈祥放松的姿态和万俟九聊家常的霍南山，根本没察觉到对面小姑娘严肃得和见面试官一样，当他说出：“霍一言平时和我们交流也少，我都纳闷，他把你和灏渺的事情也瞒得太紧了。”
　　万俟九没反应过来，还一本正经地顺着他的话说：“这几年工作都忙，一言哥也不太清楚我们的事。”
　　他俩一个正在努力慈祥，一个正在努力严肃，都没注意到霍一言换了家里穿的短袖短裤从卧室走出来，目光死死盯着万俟九营业笑容的脸。
　　霍南山觉得万俟九这话真是戳到了他那颗隐隐想催婚的心：“都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什么都不给我们做家长的说，霍一言早些时候还有个喜欢的小姑娘，在外地买了房也不给我们说，亏得我老战友散步碰到了，又打听了说是准备做婚房的。这孩子，就是瞒得太严实，能让我儿子喜欢的人，能差到哪儿去。”说完端了茶几上的杯子，喝口茶降降火。真是一想起来都感觉血压高了，要是臭儿子那会儿结了婚，他保守估计自己孙子现在已经上幼儿园了。
　　话音方落，客厅里瞬间静悄悄的。
　　这件事连叶蓁从没听丈夫提起过，咋的他儿子前几年还有个小女朋友准备结婚了，又给吹了。这爷俩平时在一起跟看默片电影一样，保密工作做得倒是扎实，敢情一家三口就她一个人被蒙在鼓里。
　　苏灏渺很快回神过来，他俩打娘胎里就认识，平时忙归忙，抽空还是会聊聊天，约一起喝个酒，打个球，这要是真的快结婚了，以霍一言的性子肯定不是担心他这个大暖男把人截胡了，连他都没给介绍认识，这小姑娘得多憋屈啊。
　　坐在对面的万俟九万万没想到，能从霍南山嘴里听到这么个惊天大八卦，暂且不论眼前这位居然也会催婚，她从小学认识霍南山，听到的都是他把别人拒绝了，脑洞开到月亮上也想不到他居然会做这种金屋藏娇的事情，还不让人知道。
　　当事人霍一言因了今天下午的事儿，自然想到了是他在街城买的那套房，和沙城的一块儿买的，装修好去看的时候倒是没遇到什么突发情况。但那会儿万俟九刚跳了槽在找新的地方住，他怕司马昭之心被人看出来，也就没提，后来又强迫自己忘了，没想到阴差阳错的被他爸知道了。
　　屋里的五个人各怀心思，还是叶蓁首先反应过来：“你们爷俩是怕我做婆婆的把人家女孩吓跑了吗，一个二个瞒得真严实，你让人小九说说，我是恶婆婆吗。”
　　万俟九也不知道为啥扯她身上了，身边沙发一陷，之间霍一言在她身边，他眼底含笑地看着她，不由得心里犯毛，这话怎么说，吃瓜不带被扯进去的啊。
　　还是霍一言打破了僵局：“爸，你战友在哪看到我的？”
　　“街城，七年前吧。霍南山记性好，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记得门清。”
　　吃瓜群众万俟九正准备把大瓜稍微消化一下，听到街城，不受控制得对上了霍一言的视线，只听他漫不经心的说：“那肯定是看错了，小九就在街城，我去那儿找女朋友，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呢？是吧，小九。”
　　得，又被扯进去了。霍一言就是个老狐狸成精，从躲着他开始都快十年了，时隔这么久正面对上，他居然可以厚颜无耻的拉她挡箭牌，难道她是挡箭牌专业户吗？
　　不过万俟九帮苏灏渺挡得太多，已经习惯成自然地接了嘴：“霍叔，叶阿姨，洲城离街城那么远，他来了肯定瞒不过我。”
　　你们不信我，小九说的话总信吧。霍一言的笑意更深了，伸手揉了下万俟九的头顶，还是蓬松顺滑的，就像高中时候一样。
　　没想到是个假瓜，霍南山有点后悔当时没和叶蓁说，叶蓁那会儿差两年退休，没那么忙，一心一意给儿子搞相亲，怎奈距离隔阂，霍一言的事业又在紧要时候，他怕这消息一说，叶蓁就火急火燎地去街城看媳妇了，要是把人家小姑娘吓跑了，那就不好了。等他再想起来问老战友，人家说那房子一直没人住，院子都是物业在整理，也没见人进出过。估计是黄了，早知道就说了，他老婆那么厉害，留下个小姑娘应该不成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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