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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不能为你再跳一支舞
陈芊芊准备去城外郊区跑马,一大早起来收拾却看见韩烁走来,正奇怪他有什么事找自己,韩烁就开口了:“三公主,听闻你要去城外跑马,韩某来花垣城有些时日了,还不曾去城外郊区看过,可否与三公主同行?”
陈芊芊心中正琢磨韩烁是怎么知道的,结果扭头就看到梓锐心虚的表情,怒瞪她一眼,梓锐无辜解释:“三公主您不是说去教坊司会告知韩少君的么。”
“我,我这又不是去教坊司。”
“可是,咱们路过教坊司啊,我去问韩少君路过要不要报备,韩少君说也要。”
陈芊芊觉得自己一起长大的几个跟班里就数梓锐最会拆自己的台。虽然他有分寸,可是被拆的时候还是觉得好丢脸啊。
韩烁眼含笑意身后带着白芨静静看她们主仆耍宝。
扭头带上笑容:“那韩少君就一起吧。”
顾及到带了韩烁,这次骑马出门没准备清场在大街上狂奔,然鹅,街上还是看到三公主骑马出门立刻让开了道路,然后仿佛摩西分海般大街正中央就空了,行人纷纷避让两旁。
韩烁含笑挑眉侧看陈芊芊,陈芊芊昂首挺胸,仿佛我不在意,就不会被笑。
马速一直不快,梓锐有一句没一句的和白芨闲聊。
“看我们三公主多体贴,以往这会儿都快跑到城门了,顾及韩少君才降低速度这么慢走的。”
“你可拉倒吧,这一路走来让人围观个够了。我们少君那是人能随便看的么。”
“看你这么幼稚,我不跟你吵。”
“你,玄虎男人不与花垣男人一般见识。”
“嘿,你还地域歧视了,下次还想不想让我给你们少君通风报信了。”
“你那是为了联合你们三公主哄骗我们纯洁的少君。”
“我看你们少君挺乐意被哄骗,你能怎么样,怎么样。”
俩人跟在队伍旁边嘀嘀咕咕,前面的俩人也没理他们。
走了小上午才到选定的山脚,附近水绕青山,远处有几座村庄,一些小河沟里沤着麻,花垣地界靠南,雨水充足,绕着池塘种满了桑树。
这些已经被建成桑基鱼塘,陈芊芊最初建议给桑农的时候并没有要求保密技术,于是这种方法酒杯不分界碑推广开来了。
将马匹交给侍从,陈芊芊跟着韩烁一起绕着小路往山上走。
“玄虎城是什么样子的,和花垣城有什么不同风貌?”
“玄虎城靠北一些,冬季会比这里冷,那里的人很勤劳,以冶炼为生。”
韩烁侧头看陈芊芊,其实从初见,她除了眼神看人漫不经心之外,仿佛别人都不值得她多停一刻,并没有自己曾以为的难以相处。
原以为韩烁体力不行,结果却也跟着上了山腰。
大家开始铺开席子毯子,又有人往山腰走准备打猎,陈芊芊还让白芨烧个锅等猎物回来了给韩烁炖个汤,韩烁顿时心花盛开,自己虽然只是情绪会影响心疾,并没这么娇气也不会轻易发作,可是自己的媳妇这么小心,还是应该给她面子,接受这份心意。
韩烁屈腿坐在树下,看陈芊芊指挥着梓锐忙来忙去,好一会儿有人拿着几片树叶回来了,是先前上山的人先找了一些山果用山泉洗了送过来给三公主和主君。白芨也跟着上山猎猎物去了,说要跟人比赛谁的猎物多。
看着看着韩烁没来由情绪一阵低落,他也曾雄心壮志少年仗剑,没生病的时候也曾有这样轻松的时光,后来一切都变了。
眼前一片黑影,陈芊芊一屁股坐对面,又蠕动着挪到侧方不挡住韩烁的视线,手里一根树枝,揪下来两片叶子放在嘴边试了试,又换了片叶子,开始用叶子吹曲子。
韩烁一直没这根神经,从来搞不明白为什么那些女子喜欢表演乐器,那些贵族又喜欢听这些,哦对,现在还要加上搞不明白花垣男人为什么爱弹曲。
可此时听身旁陈芊芊吹起,依然无感,思绪却跟着跑远,仿佛清风伴随飞过远处山间雾气,绕过山峰飘远,无喜无悲,仿佛只是在发呆。
打来的猎物先拿过来到这边该炖的炖该烤的烤。
陈芊芊和韩烁站起来去山溪边洗手,伸出手准备接水,陈芊芊就开口了:“韩说啊,其实我很好奇,我觉得男子应该把手指甲留的很短,你这手指甲为什么这么短,这看着啃得都出血了。”
韩烁睁大眼瞪着自己的手指甲,习惯地回身瞅一眼白芨,白芨耸肩。
吃过午饭他们连帐篷都带了,让三公主和主君去休息,他们一部分人守在周围一部分人继续到山林深处打猎,说是要带些公主当礼物回去给城主和两位郡主。
除了大婚当夜,头一次和陈芊芊一起在一个封闭空间里,韩烁顿时心跳有些加快,感觉帐篷里温度有些升高,犹豫着该用什么姿势躺下,这厢陈芊芊直接伸展一下胳膊腿躺下闭眼,秒睡。
韩烁看着陈芊芊,最后只能摇头失笑,虽然外面都是郡主府的人,她对自己还真是不防备。
不知不觉韩烁也入睡了,陈芊芊眼尾带笑,闭眼继续睡。
梦中一个穿着火红衣裙的女子走来,牵着他的手轻轻叫他的名字,“韩烁,韩烁”被推醒时韩烁还有些迷糊,到时间了,不能睡太久,一会还要赶回城。
往常白芨都是只跟着自家少君忙前忙后,对三郡主府的人也没多交流,如今出来一趟上个山打个猎烧个烤,觉得这三郡主府的护卫挺对自己胃口,男人嘛,一起打架一起讲笑话就能联系感情,而且他们言行间也很是尊重自家少君,是当成郡主府男主人尊敬的。
回城的速度有些快,回到月璃府天尚未黑,派人把猎物送给城主和大郡主二郡主,和韩烁分开各自回房休息。
洗去一日劳顿,韩烁重又坐下,倚在榻上手执棋子将落不落。
想起山腰陈芊芊用叶子做乐器吹奏那一幕,摇头失笑。
白芨在一旁看着自家少君与自己对弈却迟迟不下子,表情一言难尽,还突然失笑,顿时开始担心:“少君,你不会是喜欢上那个三公主了吧,那咱还毒死她么,您之前不是打算毒死她脱身咱们再去找二郡主么,等二郡主当上少城主咱们就能利用她拿到龙骨治愈您的心疾了。”
韩烁急忙解释:“是她喜欢我了。”
白芨感觉有些牙疼:“少君如何确定,我看她虽然没有薄待您,可是不是说她花心多情整日流连教坊司,那里的头牌常年被她包养么?”
“那她现在不去了,她说有正事,以后都会跟我报备。”
“据说三公主有个十几年婚约的未婚夫。”
“那她不是一直没娶么,她第一次遇到我就心悦我,知我身份贵重也要强抢我入府。”
“这三公主名声极差,性格暴躁。”
“可是她不会在意名声也要护着我,如果是那个贤名在外的二郡主,只怕就会为了名声不会不顾形象维护我。”
“那是她跟别人的仇怨牵连到您了。”
韩烁瞪眼:“那,夫妻一体,她的对头就是我的对头。”
白芨还想继续辩驳,韩烁摆手刹住:“总之,我现在觉得跟在三公主身边利用她夺得龙骨比跟在二郡主身边有利得多。”
白芨立马蹲下凑近神神秘秘的问:“那少君有何计划了?”
韩烁眼神坚定:“助陈芊芊成为少城主。”
昨日去了花垣城本土的村庄那里去看了,陈芊芊计划再找机会跑远点去临近花垣的王城辖区交界处再看看情况。
回到府时陈芊芊想起来韩烁那一瞬的忧郁,觉得这个人就应该像第一次见那样眼神充满势在必得的侵略性,这才是他本该的样子,虽然他好了会是让自己颇费功夫去镇压的心机深沉的玄虎城少城主。
犹豫一下还是开口邀请他平常无事可以来自己这里坐坐。
早上操练完,陈芊芊横躺在亭子里看着远处练习场护卫队在操练,要么说呢,这些兵蛋子就像狗子,必须得经常遛,得操练他们才舒服。
韩烁来到府内练习场看到陈芊芊,老脸又一红。
白芨默默跟在自家少君身后,想起早上自己照常去收拾少君的睡衣交给下人去洗,找了半天才在角落找到,少君回来没来得及阻止自己,发现了少君的小秘密。这有啥,这说明自家少君身体健康,威,猛,阳,刚。
看到韩烁走来,陈芊芊立马摆正坐姿打个招呼:“少君早啊。”
“三公主早。”
韩烁走近坐到侧面一起看,只见那些不值班的护卫队有的在摸爬滚打有的只是无脑负重跑圈,陈芊芊悠哉地一边嗑瓜子一边看那些人满头大汗。那些护卫精神高度集中,过了一会却发现没有那么危险了,似乎没人被偷袭了。
梓锐在一旁一边嗑瓜子一边心里对自家主子吐槽,刚才还恶狠狠地瓜子瓜子皮猛扔到训练场的人身上搞偷袭,现在见到韩少君立马一副正经的模样,你就装吧。
韩烁看了一会觉得这些人的训练方式颇有意思,直接问陈芊芊:“三公主,咱们府上护卫队一直都是这样训练的么?”
“对啊,要不然我骑马出去,他们后边跑怎么跟得上速度。”
“这些护卫颇有英姿,带杀伐之气。”
“他们这都糙汉,泥猴,我还是欣赏韩少君这样君子如玉,遗世独立的,之前在教坊司看你舞剑,可真好看,翩若惊鸿影,让人一眼万年。”
韩烁又害羞了,小心翼翼问陈芊芊:“你觉得我舞剑好看?”
陈芊芊猛点头肯定。
“那我还给你舞剑好不好。”
“真的么,好啊好啊。”
白芨望着梓锐悲痛欲绝的表情,看着他怨念的眼神,默默扭头看向前方两人,这锅他不背。
只见韩烁在花园中挽着漂亮的剑花,时而委婉绵长,时而如蛟龙出海尽显凌厉,陈芊芊看的兴起,叫人搬来一架琴,坐下开始配合弹奏,两人一弹一舞本是极美的画面。
然后韩少君突然开始辣手摧花,专挑开得艳的,剑尖一挑花飞到三公主琴旁,三公主看到花飞来笑容比刚才更大,那韩少君刷刷刷地一边舞剑一边瞅见哪个好看就挑飞到三公主跟前,俩人还在那乐呵。
这边梓锐看着那些名贵的兰草被挑断叶子,那些稀有品种的菊花被砍头,红色镀金的蝴蝶兰花瓣撒了一地。
人世间最悲伤的事情莫过于此,如果曾经没有那么费心力去搜集它们,如今也不会心痛到这般地步。
所以,他们提出要舞剑的时候我为什么要提议来花园,梓锐此刻恨不得撞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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