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持舔狗剧本的他

作者:相映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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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这场面未免尴尬。他已经很久不用那种带着些亲昵的语气和江如故说话了。也许以前在清风派的时候这样过,但现在是再也没有,不但因为不合适,还因为不敢。此时为了掩饰着自己的尴尬,清正仙君想了半天,才干巴巴地吐露一点字眼:“让……让师弟见笑了,能否帮个忙,去请一请夕微仙子?”
      “……”
      他停顿一会,恨不得江如故现在赶紧出去,又不愿自己示弱,忍不住打起精神,强运气力起身,微有些摇摇晃晃,但好歹没砸到地上去。突地又见一双手伸过来,原来是江如故俯下身子,帮扶着他站了起,手对着手地搀着。纪青衫低着头,看见两人的红黑镯子碰撞在了一起,发出细微的声响,又听见头顶声音响起:“我还是先扶师兄起来吧。”
      这声音温柔、亲切、和煦,似乎对眼前人带着十分的景仰和恭敬,纪青衫听得楞了一下,却又想起这人方才那看不真切的表情,一时间感觉喉头有些发堵,当他终于顺利着起身时候,才敢再抬起头去看,就见着江如故面容上一片兄友弟恭的笑意,仿佛刚才的面色只是他看错了眼。
      纪青衫躲开他的眼睛,从他的搀扶中脱身出来,转而去依靠着客栈里的桌子。他还有些尴尬于自己方才那不成体统的样子。
      “……江师弟怎么来了,我听夕微仙子说,这次是右执仙下界来的。”
      他才清醒了一会,又敌不过头脑里的眩晕,看东西重新生出了虚影,只能装模作样的挺起身板,去拿桌上的杯子。
      江如故看了眼他拿杯的手,随后毫不在意地收回了目光,温柔笑道:“师兄有急,师弟前来相助,本便是天经地义,只不过路上耽搁,让人误会了吧。”
      他们闭口不谈刚才,彼此都当做无事发生,互相谦恭客套了两句,就又聊回到叶怀珍身上,纪青衫一边对付满头金星,一边道:“你可知夕微仙子去了哪里,我方才有些头晕,却没见到她的人影。”
      “这倒是不甚清楚,”江如故道,“我也才到不久,连其他几位飞仙的面还未见上,担心师兄之前一个人执正出了事情,就赶紧先过来看看。”
      他很是会说话,纵使因着和兰若熙交往的缘故败坏了些许名声,但别人对他的评价也少有负面,大抵是相貌俊朗、为人亲切、做事妥帖、说话中意,又因着实力强劲,不少人称赞着清风剑派出了两位英才。现在也是,一句话说得转转消消,满是慰辑,听得使人极为受用,和纪青衫那让人头大的笨嘴恰好是相反。
      纪青衫被他这满嘴关心话砸了一脸,心里又是欢喜又是苦涩的,只好转头去看外面的灯火通明,嘴里道:“多谢师弟关心,想来并无大碍,只是担忧明日出行,想让夕微仙子为我探探罢了。”
      江如故笑:“也是,师兄向来小心稳妥,是我不及。”
      两人正在这打着太极打了半天,终于见叶怀珍冒了出来,这女人不知道刚才去了哪里,此时候手里一大堆东西甚至高过了头,见着门没关,一路畅通无阻地进来,像之前放水盆一样把东西往桌子上一放,长叹道:“可别累死姑奶奶了。”
      一抬头,就见两双眼睛看着她。
      一双自然是纪青衫,叶怀珍一看就明白他不甚舒服,咦了一声,叫道:“清正仙君,你这是又要晕了吧。”另一双是江如故,叶怀珍发现不是右执仙,但也不甚在意,简单问了声好,又觉得对方看她的眼神不知为何有些打量,但细看却只见到一派温和,便在心中暗道声奇也怪哉,转而去架着纪青衫往床上拖:“你下什么床,晕了就好好躺着,飞仙也有生老病死,强装个什么呢。”
      清正仙君好不容易摆回了半天的镇定谱子给她一下搅和碎,也不知道此时是该哭该笑,只能往床上一坐,好在江如故也知道情况,拱手道:“师兄先好好休息,明日起再见。”
      他笑得很温和,眼里也是漂亮的关切。
      纪青衫巴不得他出去,便接了这份关心意,看着他往外走时贴心关好门,又听他的脚步声消隐而去,才放下心来,展露出一片怏怏的晕容。
      他感叹着今天事情颇多,开始接受叶怀珍带着骂声的医疗术法。

      门外,本该走远的江如故却没有一点移动,站在那房间前,面色又变得让人看不明白起来。但从他的眼里,不难窥视到一抹冷色。
      他轻轻低下头,看着自己手上一点微光的镯子,又觉得碍眼、又觉得可笑,想起方才自己师兄狼狈在地的样子,心中升起一点轻蔑。
      “真是多事……”他冷冷地道。

      夜色消融于天际,阴镇的痕迹慢慢消退去,转而来的是旭日东升,晴朗的芒光拂过每一分每一寸土地,在这无比美好、无限光明的恩宠下,一切污秽都将无所遁形。张灯结彩、华灯满楼的阴阳镇变换回成那个白日里头恬淡的桃源小镇,那井、也重新出现在了北侧荒山之上。
      除了纪青衫,其他人下界是都见的是夜里的镇子,自然不知道这井的事情,但就算是纪青衫,也不会知道,这井只在白日显现,夜晚却消隐。
      它来了。
      它穿着黑袍,将四肢都掩匿在混沌之下,看着似乎褪下袍子便能清楚来人姓甚名谁长什么样子,可要真有人凑过去,估计也只看得见一片混沌。令人可怖的的是,这混沌里有四只不断变换着位置的眼睛,两只闭上,两只开启,又有四只可以任意活动的手,两只垂下,两只摆动,再往下,便是如出一辙的腿,两只活动,两只拖着地。
      它身量不高不矮,不胖不瘦,看不出到底是什么东西,硬要说是人,也只能是把两个人的身体器官塞在了一个人身上的人。
      而此刻,它降落到了井旁边,不远处便是地缚灵徐起。
      若是纪青衫在此,少不得为徐起担心,这黑袍东西看着便是妥妥的妖魔鬼怪、人间邪祟,而妖魔之间,是可以依靠吞噬同类来助长修为的,人界尚有人界律法保护、苍天庇佑,这些杀生邪物却只有一个信条,弱肉强食、你死我活,因此不难想象徐起的下场。
      被吞噬,似乎已经成为这个和清正仙君有过一面之缘的小地缚灵的未来了。
      可令人出乎意料的是,那山野莽汉徐起并没有因为这诡异可怖的东西到来而惊慌失措,反而是直直地走向它跟前,跪了下来,行了个大礼。
      他道:“徐起拜见主子。”
      他仍旧是灵体的状态,但面色狂热、神情怪异、大不同前,竟显露出一派没有自我意识般的毕恭毕敬,仿佛是将眼前的黑袍东西奉为救世之神明。这是在绝境之时承受巨大痛苦,而又被希望拯救之人特有的神情,狂热、感激、甚至可以将对方随意一句话奉为圭臬。
      黑袍之物不知道从哪里发的声音,声线细不细粗不粗的,让人真的忍不住去猜测,这到底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平身。”
      “是。”徐起答道,却仍旧跪在地上没有起来。
      黑袍之物也不理会他的姿态,反而是走到井边,伸出一只手来,轻轻地搭在井壁上。
      它用仅睁开的两只眼往下看去,看那些舞动着的手臂,看那深深的井底之处,看了一会,又似乎觉得不够,竟然伸出手去,掰开另外两只眼睛,强逼着它们一起看。
      “……我走之后,是否有人来过这里?”就这样看了好久,它才又发声,却是头也不转,问向徐起。
      徐起在地上磕了一个头,用平稳地语调道:“是,来过一位飞仙,一开始就落在了井里,但出来之后,被鄙人劝出了死林,该是没能再回来。”
      在听到“一开始就降落在井里”的时候,黑袍之物动容了下,似乎有些愠怒,但又听见“没能再回来”,便缓缓平稳下来,随后用手顺着井的边缘,如同抚摸爱人肌理一般,温柔地抚过去,来回许多遍。
      徐起头顶着地,一言不发地等待着黑袍之物的下文。
      “……是了,我想起来了。今日,是你女儿的生辰。”许是他的期待之心极为强烈,黑袍东西总算是又开了口,这次没有关于井和人,反而是谈到了徐起最为渴望的东西。黑袍之物抬起手,挥挥袖子,一颗珠子飞了出去,滴溜溜地滚落到徐起跟前。
      这山野樵夫、农家莽汉如同天下掉下黄金一般,四肢并用地爬过去,目中又是惶恐、又是喜悦,捧起那收录着至亲影像的珠子,细细看了好多遍,又不敢在黑袍之物面前造次,赶忙收好,以头抢地道:“多谢主子恩赐!多谢主子恩赐!”
      他的表情更为虔诚,目光更为恭敬了。
      黑袍的它看着这人世之间愚昧的凡俗灵魂,用手点了点井边沿壁,问道:“……徐起,用自己的命,换女儿的命,你不后悔,对吗?”
      徐起流着热泪,连连点头,又觉得不够,往地上再磕了一个响头,颤声道:“对!……”
      对……
      黑袍之物似乎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它转过头来,继续看着井,看着井深处,想象着井底殿里的人……它对着这井展露出的那份喜爱与崇敬,比起徐起对那珠子的狂热更甚。
      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才听见黑袍之物轻轻出声道:“……我也不后悔。”

      叶怀珍果真是个妙手回春的大能人,给清正仙君头上接了个咒术,又叨叨叨多念了半会舍身偈,清早一醒来,纪青衫四肢爽朗通透,一点事情都没有了,连四肢上的证据都给消了个精光。让人意外的是,叶怀珍好像早就看过了他手腕上的青紫,纪青衫询问说怎么不见得信他之前的话,她便窃笑、但不说话,在反复追问之下才神秘兮兮地反问说:
      “仙君是不是不知道,这阴阳镇夜里最热闹的是什么地方?”
      清正仙君摇摇头,诚实道:“不知道。”
      “就是……就是……那里呀!”叶怀珍偷笑半天,“只许男子进去的地方。”
      两个人鸡同鸭讲了半天,纪青衫才明白是什么,原来说是青楼楚馆,勾栏瓦肆,乖乖,这和他八竿子搭不上边,怎么能扯?原来是这里的妓院不要钱,全是女鬼吸取阳精来了,一到晚上热闹非凡,不但鬼妖自己作乐,很多知道阴阳镇的凡人也“慕名而来”。这凡俗之间颠三倒四的东西多了去了,也就纪青衫,未飞升之前忙着修炼,飞升之后忙着办公,是真正白纸一个,虽然执正途中也偶有见闻,但还没听说这样不堪入耳的下流东西,忍不住砸舌。
      “这同我又有什么关系?”
      “你还不清楚呀!”
      叶怀珍按辈分是比纪青衫大的,奈何有些女人无论当下多少岁,心中都还存留着十七岁的心性,嘻嘻笑道:“……你听了不要急,我们接到你的时候都看到你的手了,虽然不说,但都觉得肯定是你进了……那地方,给女鬼迷魂抓的。”
      纪青衫表情空白了片刻,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来,突然觉得脸上在烧:“……我初阳尚且未泄,这不是探得出来,怎么还……”
      叶怀珍不敢正面撄勒其锋芒,忙说:“不说了,不说了。”
      她笑着站起来,拉着他往外走,纪青衫尤其不擅长对付带着笑脸的人,只能在心里叹了声气,哑巴吃黄连似的认了这个锅。恰好江如故和其他三位同僚都在隔壁屋,正等着他们俩,便赶紧端出一副清清正正的模样去迎接。他一进屋,众人都站起来,对着他一阵寒暄,纪青衫从容地一一回应,最后轻轻俯身道:“诸位仙君,有劳多待了。”
      芳山、玉岱、玄寅三位仙君,都是飞仙中合着纪青衫有过些许私交情谊,当即也回应几句说是无事,江如故站在离他最远处,见他今日模样,含笑开口道:“师兄今日容色好了许多。”
      玉岱仙君守曲文感叹道:“素闻清正仙君多劳,昨日镇口一晕,真是有些猝不及防。今日一看,确凿好了些许。”
      纪青衫想起叶怀珍刚才和他说过的话,又想起昨夜要晕不晕时候丢的脸,不知道该怎么谈这个话题,只得有些生硬地转变道:“昨日探查,诸位仙君可有什么发现?”
      他这回避稍有些明显,不过他专心公事的性格一向美名在外,众人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便都捯饬起心情,开始交换起昨夜外巡探出的东西来。
      芳山仙君召润拿出一道图纸,轻轻地摆在桌上,又用法力压好四个角,立即把大家目光吸引而去,这图纸长约半丈,宽有三尺,上边图案画得颇为清晰,竟然是一幅速工而成的阴镇规划图,但画得十分规矩明朗。纪青衫一看,点点头道:“芳山仙君好手艺。”
      “不敢当,献丑了。”召润笑道。他输入法力,那图纸上的建筑从纸上立体而出,散发着淡蓝色的光泽,将阴阳镇的夜晚模样在此处方寸之地复原。
      原来这阴阳镇之中的阴镇,是依着一条中轴线来对称着布局的,中轴线上的建筑颇为高大,两侧各有一条等长的大道,整个布局是方方正正的形状,每个格位都过中轴线与另边的格位相对,颇为有心。若是按着人界的标准来说,这格局不妥,简直是将居在其中的人陷于囹圄之地,但按照鬼界的标准,却有防止内息外露的意思,就像是将热闹火气、活人鲜气、死人鬼气聚拢在一起不让其泄露,得到的力量是颇大的,很多冤魂作祟的死城都是这般构造。
      又联系有人想让阴阳镇两镇相合,不禁让人明了这布局聚气的作用。但若想混弄阴阳打通两界,绝不止聚气敛息一点,定然是埋伏下了什么法器,打算以此作为突破口,强行着力。这世道多界重合,只是彼此之间不可交互也不通朝夕,就像是隔着道琉璃镜,只偶有碎裂处人鬼偶然可以穿行,这打通两界,就是要在这镜子上敲出一个洞来。
      其实阴阳镇本就是这镜面的碎裂之处,不然也不会见得人鬼并行的景象,若是不生异心,上头也愿意睁只眼闭只眼,但是要造反,自然是赶忙着下来阻挠。
      江如故看东西十分迅速,即使他是后半夜来的,也将眼前的东西和昨夜的镇子相连了个七七八八,他看完便是深深拓印在神识之中,又抬眼去观摩他人,召润在控制着这立体虚影、不断输出着法术,叶怀珍和其余两位仙君也都是去看个大体点清,只剩纪青衫,江如故看着这位甚少见面的师兄两手撑在桌上,微微俯身前倾,似乎一直在看着一处。
      他寻思了会,出声道:“师兄可是有什么发现?”
      纪青衫许久许久没听过他对自己先开口,一时间微愣,反应过来、先挺直身板,再用手一路从四周指向中心道:“我昨日虽只在镇上查看稍许,但也算发觉一点东西,这不管是阴镇还是阳镇,都是中间的建筑最高,又呈着环状,一圈圈高起来,向着中心而去。想必也是为了更进一步加强着聚气。”
      他善于洞察,讲得确实也有出处,即使不甚有才能在这类东西上的叶怀珍,也能听明白大部分,更不用说自己本也有所思的江如故。
      江如故点点头,道:“师兄着实敏锐。”
      “实不相瞒……”一直有些被动的玄寅仙君邵然此时上前一步,从乾坤袋里拿出了一点东西,转而右行几步,放到了空闲位置的桌子上。
      那竟是一块晶石。
      这晶石通体漆黑,颇有些不详的邪气,周边部分有些磨损,里面的晶核已经枯萎了,再不剩一丝灵气,甚至可以看到一部分被锁在晶石外壳中沙化的核体。
      守曲文向前一步,低头看了看,道:“这是……这是被侵蚀了的魔晶。”
      邵然点点头道:“这是在下在镇内中央地深处发现的,许是魔界欲与鬼界暗通曲款,为求破界之后的甜头,特地以魔晶贿赂。这魔晶是遗漏下来的东西,在下也是费劲心力才得到的,还差点暴露了自己。”
      这三位仙君虽说不算大乘,却都精通自己一道,多少为只去过阳镇的纪青衫提供了帮助。他心中欣慰,嘴里也不忍道谢,转又去看那地上建筑最高之处,凝神一会,然后出声说:“这里是什么地方?”
      众人随着他指向而看去,见着个建筑简直极其漂亮,是隔空由三条不同高度空中道而相连成的一对高塔,最下挂了一圈的大灯笼。塔壁上雕着众多花草姿态的东西,而窗多开着,每个窗户下方都飞着彩绸,彩绸们又彼此相结、一连飞到其他建筑上去。
      “呃……”叶怀珍骤然出声。
      纪青衫看不明白她微愕的神态,只继续道:“我观此处,特为繁华艳丽,想是众妖鬼人魂集聚之处,恐是最好聚气,指不定有投下法器。如果要探虚实,倒是不错的好去处。”
      他想得不错,面上表情也干干净净,更有着极为合适的理由,加上越看越觉得这地方有东西,不禁多说了许多,但反应过来一时众人竟然无人开口,颇为不能理解,转而去看叶怀珍,竟发现叶怀珍扭头不敢看他。
      一旁的召润犹豫了会,见他神色怔怔,想了想还是上前开口了:“仙君,那其实是……”
      “师兄和我想的一样。”
      江如故突然打断召润地话,冲纪青衫笑着点头,发声道:
      “这地方确实看着有东西,不然平白浪费一个聚气点,鬼界的家伙也不是傻子。我正有探究此地的念头,刚好也想请师兄一同前行。”
      纪青衫今天得他接话许多,心中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以往江如故同他说话,就已经可以称得上喜从天降,而他又得把握着那份欣喜的度,从容得体回复几句,他知道江如故对他没有一点心思,他也从来没有插足的意,只求看见自己师弟师妹能够平平安安。但还是个人,心中就难免有期望,而这零碎几句话、一点见面,就是对他最好的慰藉了,今日这般接触,实在超出他的期待。
      他拿捏了下,不知道该怎么回话,虽然心里觉得有点不对劲,但还是应下:“那……那好,我和师弟一组,去这个……”
      “花楼。”叶怀珍终于发话了。
      “花楼。”纪青衫笃定地接上道。
      话已出口,他才知道哪里不对,微微睁大了眼睛,愕然道:“……嗯?”
      他连忙转头去看转叶怀珍,却见对方转过头去,留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背影,又抬头一看江如故那砌着笑的面容,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一时真是冷汗直下。叶怀珍背对着他,心虚着想道:清正仙君,话是你自个儿说的,可别怪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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