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蜜糖

　　唐眯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的事了，意识回笼，头痛得要爆了！双手想好好摁一下太阳穴。

　　不对！她的双手也酸麻了！！尝试活动一下四肢。

　　……为什么四肢酸痛，腰也痛，就，感觉全身被一辆车辗过一样。

　　等等！！
　　“全身酸痛”、“像被一辆车辗过一样”，这些字眼怎么这么熟悉？
　　不就是晋江小说里惯用的419后遗症吗？

　　4？1？9？

　　她努力回想昨晚发生了什么事，然而，悲催地发现，她的记忆从第二次去便利店买啤酒回来就断片了，
　　还断得一、干、二、净！

　　她忍着酸痛，爬起床做些基本检查。
　　衣服！还是昨天的，而且除了一些睡皱的痕迹，没有被撕扯过的痕迹。
　　床单！除了白色，没有其他颜色。
　　床上，她睡的枕头摆在最中间，其他枕头掉落一地。没有第二个人睡过的痕迹！

　　她拿了换洗的衣服进入浴室，先检查五官，除了下巴红红的，没有其他异样，估计是喝醉了不小心磕到哪里了。
　　脱.掉裙子，身上没有被中草莓。

　　很好！

　　这点酸痛没什么，只要她还是“I’m fine”就好了。

　　尽管很累，但她没忘记今天是“颜热”封面拍摄的日子。唐眯洗完澡，把东西收拾好，退了房，在附近随便吃了点东西，就打车回家了。

　　为了不让别人看到她宿醉，回到家就化了个心机裸妆，又换了一身清爽的衣服。

　　弄完没多久，拍摄团队就来了，架好器材，选景布景。唐眯和摄影师有一搭没一搭聊着的时候，顾起就到了。

　　他今天穿着灰色针织衫配休闲裤，听到开门声，眼皮敛起，扇形双眼皮下一抹慵懒，渐渐浓化。他无声扬起一抹微笑，算是打招呼。

　　唐眯微笑着迎他进屋。

　　顾起只带了一个助理来，唐眯见过，就上次坐顾起的车回家时，坐副驾驶的人。互相介绍过后，化妆师就开始工作。
　　上完妆后，就去挑选衣服。唐眯把小客房改造成了衣帽间，空间不大，但腾位置放拍摄穿的衣服还是够的。

　　在去衣帽间途中，顾起在唐眯面前停下，视线在她的脸上，一寸一寸划过。
　　唐眯被看得头皮发麻：“怎，怎么了？”
　　他的视线最后停在她的下巴位置，像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一样，几秒过后，他笑着问：“昨晚，睡得好吗？”

　　“好，好啊，一觉睡到天亮。”

　　顾起点点头：“那就好。”
　　说完就走进了衣帽间。

　　看着他的背影，唐眯一阵莫名其妙。

　　*

　　整场拍摄都很顺利。顾起不愧是国际名模，只要立于镜头前，他就能瞬间把自己融入周围，举手投足之间，尽是气质凛然；而他也正如一个行走的衣架子，每一件换上的衣服，仿佛是都为他而生的；每一个镜头，他的情绪表现得恰到好处，或淡定从容、或坚毅、或如春风般微笑。

　　静候一旁的唐眯，心里冒酸——他那收放自如的姿态，怎么感觉他才是这个家的主人呢？
　　又不得不佩服他，可能这就是一个模特的职业修养吧。

　　不过她还是有点小开心的，从前她也很喜欢家里摆拍，她的镜头下，永远带着清新感。
　　然而这次，她同样用自己的手机，以顾起为焦点拍了一些照片，郝然发现，原来她的家还可以拍出大片范的！

　　真的太好看了！！

　　她把小藤椅搬到不防碍别人的角落里，埋头刷着刚刚拍来的成果，视线里忽然出现了一双皮鞋。
　　她抬头一看，顾起正俯身，歪着头看着她的手机。
　　“居然偷拍我！”

　　唐眯挺佩服顾起的，明明镜头前一副刚直正经，不苟言笑的样子，私下里嘴角却总挂着坏坏的笑，洞悉一切，还用玩笑的语气说出来。

　　还是镜头前的顾起要可爱一点！

　　“我是光明正大拍的，”她也不急着收起手机，手还停留在屏幕上，一张张照片划过，“你怎么不说摄影师也是偷拍你呢。”

　　顾起在她旁边的小凳子坐下，凳子太矮了，大长腿无处安放，最后盘在地上。
　　“摄影师拍我是工作啊。”他睨了她一眼，“你呢？”

　　唐眯晃了晃手机，扯着嘴角假笑：“我拍我家不行么？”
　　顾起看着她，微笑不语。

　　“……”今天第二次了，唐眯被他那抹笑弄得不自在，，“别这么看着我。”

　　顾起笑笑，把视线投向远方的工作人员：“昨晚我在莱斯卡酒店碰见你了。”

　　“啊？”唐眯懵了，在她断失掉的记忆里，顾起还出现过？

　　应该，没什么事吧……

　　见她浑然不知的样子，顾起心里有数了：“都不记得了？”

　　都？？
　　不记得？？

　　死了死了，真发生了什么事吗？

　　可是！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情况下，她绝对！不可以！太诚实地说，自己喝到完全断片了。不然，他捏造一些不好的事来骗她，她岂不是要膈应吗？

　　她把脚并拢，手和手机安安分分放腿上：“我记得的，就，就是有些断断续续，有些模糊。”

　　死鸭子嘴硬。
　　顾起也不拆穿她，而是顺着自己挑起的话说下去：“我是在房门外遇见你的，我就住在你对面。”

　　“你当时坐在走廊上喝酒，不肯回房，”顾起盯着她，“是我送你回房的。”
　　果不其然，听完他的话，唐眯的脸色一僵。

　　“然后……”顾起恶作剧般卖起关子。
　　唐眯的整个身体都僵住了，心也在噗噗跳，又耐不住想知道真相，脑袋不自觉往顾起方向伸去，竖起耳朵，想听后续。

　　“哦，你都知道了，我就不说了。”顾起把盘着的双腿收回，就要起来。

　　“等一下，”唐眯叫住他，“那个，你说的那些我也记得大概，就后面我说了些话，也只记得一点。”
　　“就麻烦你说一下，我好拼凑起来。”

　　这时顾起的助理小硕走过来，告诉顾起休息时间够了，要去换衣补妆拍下一组照片。

　　“好，我这就过去。”顾起应道。
　　打发完小硕，顾起对唐眯说：“我架你回房时你已经很醉了，一味问我借东西。”

　　“借，借什么？”借东西的梗，她和齐小线在大学时玩过，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她玩过的那个梗。

　　“你说向我借一样，能让你爸迅速当上外公的东西。”

　　“吧嗒。”唐眯双腿突然倾斜，放在腿上的手机顺关斜坡滑落下地。

　　果然，是借精.子的梗！！

　　“那你借了没？”她声音颤抖着问。

　　顾起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你说呢？”

　　唐眯张了张嘴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真是为了兑现自己对老爸的诺言，豁出去了？！

　　欣赏够了她那难得一见的表情，顾起又给了个新说法：“好了，老实告诉你，我没借！”

　　这句话像是说完了，又像是还没说完。
　　唐眯看着他，眼里带着探究的疑问。

　　顾起意有所指：“谁会一上来，就奔着生孩子去呢！”

　　唐眯的脸色惨白惨白的。
　　是啊！她想“借东西”是因为自己答应了唐鸿成，然而，这在不知情的顾起看来，就是一个419的借口！！
　　谁会和一个不熟的人，第一次就分享自己的“东西”呢？！
　　肯定会戴小雨衣啦！

　　那她岂不是得不偿失！！

　　*
　　中午，大家草草吃了快餐，又继续拍摄。

　　后来的拍摄，唐眯并没有旁看了，她把自己锁在主卧，来回踱步。

　　顾起说的那些话，她总觉得太模凌两可了，她必须再确认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可是，怎么确认呢？没可能直接问吧，就算她再厚脸皮，也问不出那些话啊。
　　那就迂回一点！

　　又到中场休息，唐眯走出卧室，屋里一搜，顾起坐在刚刚的角落，独自看手机。

　　唐眯在他身边坐下，假装镇定地开口：“那个，刚经你一提醒，我又想起了更多了，就是还有些和你确认下。”

　　“嗯哼。”顾起放下手机看着她，只发出了简单的鼻音。
　　不知道是不是唐眯变敏感了，总觉得他那简单的“嗯哼”，十足玩味。

　　“就……就是吧，你主动还是我主动的？”唐眯说完这话，头低到下巴快要贴在胸口了，脸也热热的，不用看都知道红了。

　　沉默了一会。
　　“看来你还有很多想不起来啊。”那声音那语气，又像是洞悉一切。

　　真的有点讨厌好不好。

　　“嗯……我这样说吧，”他停顿了一下，像要组织语言，“你不觉得今早起来全身酸痛吗？因为啊……”顾起斜睨着她，给出了最终审判，“全程动的那个人都是你！”

　　全程
　　动
　　那个人
　　是她？！

　　……太有画面感了吧……

　　然而，顾起话还没说完：“如果你想听更多的，我会把昨晚发生的一五一十告诉……”

　　“不用了，我都记得了。”唐眯打断他的话，站了起来，浑浑噩噩地又回到自己的居心地。

　　关上卧室门，她感觉体内的熔浆已经往脸上烧去，只需要再加一把火，她整个人都火山喷发了！

　　她高估自己了，原来她不能接受关于昨晚的只言片语。
　　早上以为是自己疯狂了一晚，一天不到，她就要被逼接受“她和顾起疯狂了一晚”的事实。

　　而且！
　　她没成功借到“顾起的东西”！
　　还让他白爽了！

　　最最最重要的是！
　　她还一点都没爽到！

　　亏了，这次真的亏大了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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