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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th Avenue
时间总是过得飞快,不知不觉,我在纽约已经一个多月了。
我坐在工学院的图书馆里学习,阳光透过窗户,落在我的笔记本上,照亮了上面蓝色的狮子图案(学校的校徽)。
我的课业繁重,尤其是机器学习这门课,我学着很吃力。
别人花一个小时就能做好的作业,我要花上整整一下午的时间。
当我卡住的时候,我就去找Jeffery要他作业抄。
美国大学查抄袭和作弊很严,如果被发现,轻则被处分,重则被开除。
不过Jeffery还是会借给我他的作业,我也不傻,看懂怎样做之后,我会按照自己的方式把答案写出来,在用词和过程上保证跟Jeffery写的不同,只要不是一模一样,他们就查不出来。
我本来还想再学一会,但是旁边的座位来了一个体味很重的印度男生,我并不歧视印度人,但是有些印度留学生身上的味道真的是太难闻了。
这种体味让人窒息,该怎么形容这股味道呢?
就像是腐烂的鱼内脏与咖喱混合起来,在炎热的夏天放了很多天之后散发出来的那股味道。
外国人多多少少有一些体味,他们会买除臭剂喷洒在身上,祛除异味。
我曾经以为中国人是少有的没有体味的种族,起码我觉得我自己身上没有体味。
但是后来,一个外国朋友跟我讲,他们觉得中国人也是有体味的,据他们的描述,中国人的体味像是一股菜味。
听了他们的描述,我顿时有了画面感。
我想起小的时候,爷爷从田地里干活回来,身上的那股味道,混杂着泥土和青草,闻上去很干瘪的味道。
他们说中国人的体味是菜味,我还是相信的。
我迅速收拾好东西,快速冲下楼。
我跟一个人擦肩而过,他正两步并一步地上楼。
我急忙刹车,转过身向上看去。
那个人也看到了我,他停下来,低头看我,是Jeffery。
他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休闲西服外套,里面是一件藏青色的衬衣,这样的颜色搭配衬得他的皮肤更白了。
“你要回家了吗?”Jeffery问我。
我刚想回答他,但他脖子上靠近衣领的位置吸引了我的注意。
那里有一个淡淡的圆形的红印。
是一个吻痕。
我慌忙把目光从他脖子处移开。
这才刚到纽约一个多月,就有姑娘咬他的脖子了。
我内心有些怅然。
“嗯,我写完作业准备回去了。”
我们简短的打招呼之后,Jeffery给我挥了挥手,就又往楼上窜去。
难道这是有女朋友了?我猜测。
看到那个吻痕,我只是失落了一小下,很快就没有什么感觉了。
大概是因为我早就知道这样的事情迟早会发生。
又不是第一次了。
回到家,Sarah正在客厅打扫公共区域的卫生。
我感到有些不好意思,我一般只收拾自己的房间。
像公共区域,比如厨房,洗手间和客厅,我都很少收拾,只是在做完饭或是洗完澡,简单地把垃圾收走,物品归放回原位,我并不是会主动做卫生的那种好室友。
“我来帮你。”
我拿起放在角落的吸尘器,帮她把地面上的尘土和头发清理干净。
“谢谢你,Zoey。“Sarah擦拭完桌椅,把她刚刚买的小型盆栽放在窗台上,我不知道是什么植物品种,看起来像多肉植物的集合体。
“Zoey,周五下午我要去参加一个少数族裔女性作家的分享会,你要不要来听一听?”Sarah问我。
“是你做嘉宾分享吗?”我问。
“不止我一个,我想主办方应该邀请了很多像我这样的,目前在纽约的女性作家。”
我想了想,周五下午我也没有什么事情做,于是欣然答应了她的邀请。
周五下午,我跟Sarah收拾好,就一起出发了。
我们选择乘坐地铁,曼哈顿岛很小,乘坐地铁几乎可以去到纽约你想去的任何一个地方,如果选择做出租车的话,车费会很贵。
比起国内的地铁,纽约的地铁特别脏乱差。
很多流浪汉晚上会睡在地铁里,我经常看见衣衫褴褛的流浪汉躺在地铁的入口乞讨,有的流浪汉会吸毒,身上长满了红色的疮口,看上去十分吓人。
我一直觉得在纽约坐地铁特别不安全。
在国内,进入地铁的时候,会有安检人员检查你的包,但是在纽约,地铁没有安检,如果你带把刀子,或是带把手枪,甚至是带个炸弹,都不会有人来查你。
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纽约地铁一直安然无恙,没有任何恐怖袭击事件发生,如果我是恐怖分子的话,我觉得地铁真是一个绝佳的袭击目标。
所以每一次在纽约坐地铁,我都提心吊胆的。
我跟Sarah找了空位坐下,现在是下午,还没到下班时间,所以地铁上空座还很多。
列车就要启动时,一个抱着吉他的墨西哥人突然窜上车厢。
他脖子上还围着一个塑料制成的花束,红红绿绿的,很有墨西哥风情。
列车开动,他弹奏着节奏欢快的乐曲,伴随着乐曲唱起了一首快乐的歌。
车厢里的人被他快乐的声音感染,都面带微笑地给他鼓掌打节奏。
音乐真的很神奇,它能一瞬间就把人的情绪调动起来,或快乐,或悲伤,让你忘记难过的事情,让你想起难忘的回忆。
就像是掐好了时间,在列车到下一站的前一分钟,他唱完了他的歌,此时有些乘客已经准备好了零钱,大多数是一美刀,塞进了这个墨西哥音乐人的手里。
此刻我才恍然大悟,原来他是在卖艺。
我没有带零钱在身上,只好免费白嫖一首好听的乐曲。
地铁靠站,这个墨西哥人见没有人再给他钱了,便摘下帽子,调皮又绅士地行了个礼,步伐轻快地跳下我们车厢,走上下一节车厢,给那个车厢里的人带来好听的乐曲。
在北京坐地铁时,我总觉得气氛很压抑,所有人都是麻木的,疲惫的。
如果在北京也能有这样的自由音乐人在地铁上唱歌,相信北京的年轻人压力会小一些吧。
不过我怀疑北京的管理人员会不会允许民间艺人到地铁唱歌,即便允许,以北京地铁的拥挤程度,艺人们也没有地方唱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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