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警队长他姓花

　　第7章艺术家
　　“老花呢？”刘平花着脸，表情有些委屈。
　　周琪噗嗤乐出声：“他和张威审齐情呢，你这什么情况，谁家母老虎给你挠的？”
　　“害，还不是那个刘佳，我去告诉她，没事了可以回去了，她死活不走，非说那个小男孩在警局门口站着，我说别害怕，我送她，这可倒好，差点给我挠破相了，我要告她袭警，呜……”
　　“你做这一副恶心的表情给谁看呢？”花修澜一脸嫌弃。
　　林琛问道：“审完了？”
　　“嗯，一会儿再说，先去劝劝刘佳。”
　　几人在警局的角落找到刘佳时，刘佳抱着头蹲在一旁不停的抖，林琛蹲下去轻轻拍着刘佳的背，“好了，好了，没事的，那孩子在哪，你带我去见见？”
　　刘佳抬头，整个人的精神状态看起来不是很好：“我，我怕……”
　　“不要怕，我们都在，看见这个壮壮的警官没，他叫张威，他会保护你的。”林琛看了眼张威，张威配合的鼓了鼓手臂上的肌肉，中气十足的喊：“你放心！”
　　刘佳犹豫了一会儿，最终打起精神，抱着胳膊向警局门口走，“他就在那。”刘佳指着空空的地面，眼里都是恐惧。
　　林琛笑着走了过去，对空气挥了挥手：“是他吗？”
　　刘佳点点头，有些诧异：“你能看见？”
　　“这是阴蜃，河水阴气重，那孩子死后魂魄吸收了许多阴气，让他自己的魂魄实化了，所以你能看见，阴蜃像个影子一样，等他做了他未完成的事，就会消散。”
　　“他要做什么！”刘佳有些歇斯底里：“不是我害的他！为什么要跟着我！”
　　林琛抓住刘佳的手，轻轻拍着她的背：“冷静，不要怕，你仔细看看，他在对你笑呢，他好像有话对你说。”
　　刘佳强迫自己看过去，男孩把抱着的头放回脖子上：“对不起，阿姨，吓到你了。”
　　刘佳跪了下去，眼泪止不住的流出来：“孩子，可怜的孩子，如果我早点带你走，我……对不起……”
　　男孩温柔的笑了笑：“不是你的错，你对我很好，谢谢你，妈妈……”说罢，男孩就消散于空气中。
　　午后的阳光没有往日那么温暖，刘佳呆呆的看着地面，低喃：“他叫我妈妈了。”
　　林琛等人送走了刘佳后，刘平有些忍不住：“你刚才说的那什么……阴蜃？真的假的，我怎么啥也没看见？”
　　林琛歪着头：“我胡扯的。”
　　“啊？我还以为你有阴阳眼呢。”
　　“刘佳这是创伤后应激障碍，那一切都是她幻想出来的，我刚才所做的，类似于催眠，不说这个了。”林琛看向花修澜：“齐情那边怎么说？”
　　“据齐情说，大约三四天前，他去买颜料，在路上遇见的男孩，齐情见他是孤儿，看他可怜，就多聊了几句，之后还常常给他买东西，最后一次看见他，是带孩子去吃了啃点鸭，两人在店门口分开后，齐情回了家，男孩在街上游荡，最后遇害，监控显示与齐情所说无异，而男孩进了一段没有监控的巷子后就失踪了。”
　　“有个疑点，”周琪把电脑转向众人：“外省有一个10岁男孩叫李鸣浩，面貌特征和监控截图匹配度在95%以上，经核对，确认被害人就是李鸣浩，但他并不是孤儿，虽然他父母双亡，但还有个奶奶，我们联系了老人，据老人说，她的身体越来越差，所以前些日子她送李鸣浩去了姑姑家，让她帮忙照看。”
　　刘平有些不解：“那他为什么会出来乞讨？”
　　“因为他被姑姑一家赶出来了，”周琪挪动鼠标向下滑：“我查了他姑姑家附近的监控，李鸣浩确实是差不多一周之前离开的，但之后再也没回去过，那家人，也没有去找过李鸣浩。”
　　花修澜皱眉：“但齐情的样子不像是在撒谎，有可能是李鸣浩不愿提起自己的身世，故意说成是孤儿。”
　　林琛问道：“巷口的监控查了没？”
　　周琪点了点头：“这片地区去年就被政府收回，准备拆迁，里边早就没人住了，而且虽然巷子七拐八拐的，但是只有两个出入口，西边的巷口离他平时乞讨的街区很近，李鸣浩从巷东进去的，所以只可能从巷西离开，我查了监控，李鸣浩进入巷子半小时左右，有一辆面包车从巷子里开出来，经查证，这辆面包车是齐情艺术馆里的车，但监控显示此时齐情应该已经在家了。”
　　“或许是团伙作案？齐情出面摆脱嫌疑，另一个人去绑架。”随即林琛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有些说不通，不用艺术馆的车不是更好一些？也可能是栽赃。”
　　花修澜起身：“先不想那么多，齐情暂时先押着，他嫌疑很大，先把李鸣浩姑姑一家请过来聊聊，刘平、张威你俩再去查查齐情。”
　　从精致的穿衣打扮上看，李莉从来不亏待自己和女儿，而她的丈夫张合仁土里土气，仿佛和她们母女不是一家人。张合仁唯唯诺诺的坐在一旁，时不时瞟一眼李莉的脸色。
　　李莉摆弄着自己的指甲，头也不抬：“我是李鸣浩的姑姑，又不是他妈！是他自己跑出去的，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花修澜有些看不起面前女人刻薄的样子，嗤笑：“你们就没想过去找他？”
　　“诶！你这是什么态度？”李莉放下翘起的二郎腿，用力拍了拍桌子：“你们不去找人，跟我一个普通老百姓牛什么牛？赶紧找人！我好把那个累赘送回老太太那去！”
　　花修澜甩过去几张照片：“找不回来了，人已经死了，你自己看看吧。”
　　李莉心里有些发虚，李鸣浩离开后，她也想过去找，但她总觉得小孩子无依无靠迟早会回来，到时候再用李鸣浩不服管教的理由，给他送回老太太那，李莉虽然害怕但还是嘴硬道：“这人连头都没有，你别瞎说，你有证据证明这人就是李鸣浩吗？”
　　一旁的张合仁动了动嘴唇，想要说些什么，却被李莉一个眼神瞪了回去，他看得很清楚，尸体的手腕上带着一个红绳，上面穿着一个小铃铛，那是李鸣浩来的第一天，张合仁用微薄的私房钱买给他的。
　　花修澜冷笑了一声：“现在坐在这里跟你们心平气和的谈，那是给你们面子，非要我把你们三个铐起来送到审讯室里吗？”花修澜瞥了一眼李莉的女儿。
　　李莉尖叫：“你干什么！不许动我女儿！啊！”
　　“闭嘴！”缩在一旁的张合仁突然激动地站起来：“警察同志，我都说，我都告诉你们。”
　　李莉一脸不可置信：“姓张的！你居然吼我！你……”
　　“够了！看好诺诺，别在这疯疯癫癫，丢人现眼！”
　　张合仁坐在审讯室里，有些忐忑：“警察同志，我什么都告诉你，请你不要伤害诺诺。”
　　花修澜翻了个白眼：“你当我们人民警察是土匪吗？说吧，怎么回事？”
　　“小浩是一个月前来我们家的……”
　　一个月前……
　　张合仁听说李莉的侄子要来，想去给孩子买点礼物，他的私房钱不多，挑挑拣拣只能买个手绳给他，店主说，那是保平安的。
　　李鸣浩收到礼物后，欢喜的样子让张合仁苦涩的生活有了些许安慰，李鸣浩很懂事，常常帮着张合仁做家务，张合仁在欣喜之余又有些心疼。
　　张诗诺对这个新来的小哥哥很好奇，每天都缠着李鸣浩玩，这天，教张诗诺画画的家庭教师来了，老师很年轻，是个大学生，高高帅帅的，张诗诺很喜欢他，总吵着说长大了要嫁给他。
　　李鸣浩看着老师握着画笔的手，眼神中有些渴望，张合仁问他是不是也想学画画，李鸣浩腼腆的点点头，但他知道，姑姑不会同意的，因为姑姑不喜欢他。
　　晚上，张合仁在饭桌上向李莉提了让李鸣浩学画画的事，果然被李莉拒绝了，李鸣浩垂着头，没滋没味的扒着饭，张诗诺看李鸣浩有些不开心，拉着李莉的胳膊撒娇：“妈妈，你让哥哥陪我学嘛，我一个人好无聊的。”
　　李莉疼爱女儿，勉为其难的答应了，但她没有想到，李鸣浩的画画天赋那么高，老师越来越喜欢李鸣浩，甚至有些忽略了张诗诺。
　　张诗诺发现最近老师好像不喜欢她了，有些后悔，当老师再一次握着李鸣浩的手指导的时候她哭喊道：“妈妈！我不要哥哥学画画了！老师不喜欢我了！”
　　老师一时间有些无措：“诺诺，别哭，乖。”
　　李莉从房间走过来，瞪着眼睛问怎么回事。
　　张诗诺抽抽噎噎：“老师只喜欢哥哥，都从来没握着我的手教我。”
　　老师有些尴尬：“诺诺，你是女孩子，我……”
　　“好了，”李莉打断老师的话：“您今天先回去吧，我来处理。”
　　老师走后，李莉瞪了一眼张诗诺：“真没出息！”
　　张合仁下班回家发现李鸣浩跪在客厅，赶忙扶他起来：“这是怎么了？”
　　“你扶他干什么？”李莉敷着面膜从屋里出来：“要不是他，诺诺能被抢了风头吗？”
　　张合仁小声嘟囔：“人家本来就有天赋，这不是欺人太……”
　　“你说什么？”李莉扯掉面膜，表情有些狰狞：“诺诺是你亲生的，还是他是你亲生的？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呢！”
　　“姑姑，”李鸣浩扯了扯李莉的衣角：“是我的错，你们不要吵。”
　　李莉一把推开李鸣浩：“吵？他敢？知道是你的错，还不滚！这个家不欢迎你！”
　　李鸣浩很委屈，他觉得自己没做错什么，他看向躲在李莉身后的张诗诺希望她能帮自己说说话，然而张诗诺的眼神里只有埋怨，一旁的姑父也畏畏缩缩的不敢说话，李鸣浩心里凉凉的，转身跑出了门。
　　张合仁想追出去，却被李莉吼住：“你要是敢出去！就再也别回来了！”最终尽管张合仁很担忧，但还是没能走出那扇门。
　　李鸣浩跑出去后，逐渐冷静下来，那个家他不想回去了，但是身上没有一分钱，没法回到奶奶那里，于是他决定去乞讨，等攒够了路费，就回去。
　　张合仁捂着脸，小声啜泣：“如果我当时追了出去，小浩他就不会……”
　　“行了”，花修澜有些不耐烦，“一个大男人哭什么哭，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花修澜有些憋闷的回到会议室：“窝囊！”
　　林琛安慰道：“别想了，破案要紧。”
　　“我查了这个老师的资料，”周琪划了划鼠标：“徐希，20岁，本市美术学院的大二学生，上大学以后一直勤工俭学，做家教教画画，学生基本都在6到14岁。”
　　林琛问道：“另外两个受害者，学过画画吗？”
　　“这个……我看看，哦！学过，不过……”周琪皱了皱眉，“另外两个孩子的老师是齐情。”
　　“老花我们回来了。”刘平疲惫的推开了会议室的门。
　　“李莉他们走了吗？”花修澜突然站起来。
　　“没呢吧，刚进来的时候我看有对儿夫妻吵架呢，不知道是不是。”
　　刚吵完架，李莉的眼圈有些红，结婚这么多年，这是张合仁第一次和她吵架，还是为了一个外人，李莉越想越委屈，抱着女儿哭了起来。花修澜跑过来的时候，看见这样一幅场面，不由得有些头疼，花修澜把张合仁拉了过来：“你家孩子还在学画画吗？”
　　张合仁点了点头：“不过之前的老师身体最近有些不好，总是咳嗽，李莉怕他传染诺诺，就给他辞退了，现在这个新的老师叫……叫齐情。”
　　会议室……
　　“刘平，你那边调查的怎么样了。”
　　“诶，我跟你们说啊，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你们都想不到，这个齐情简直是衣冠禽兽，道貌岸然，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行了行了，”花修澜敲了敲桌子：“显你有文化啊？说重点！”
　　“据他们员工透漏，齐情私生活特别乱，喜欢搞自己的学生，还有人说他有艾滋病！”刘平的表情十分八卦。
　　“就这？”花修澜有些鄙夷的看着刘平。
　　“你知足吧，我跟张威倒是想去他家搜，没有搜查令啊。”
　　“周琪，你查查徐希和齐情认不认识。”
　　“查到了，齐情偶尔会去徐希的学校开讲座，基本都在周末，但徐希周末都去给人上课了，应该没什么接触。”
　　“所以，还是齐情的嫌疑更大。”花修澜站起来拍了拍裤子：“搜查令是吧，我这就弄一个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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