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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伤
魏凌穿着新鞋子出发去山里,鞋子虽然有点大,不过多穿一对袜子就好了。
他跟着庄岩的脚步走了约一个小时,才逐渐看见一处山坳,一条小溪缓缓地穿过山坳间的丛林,有动物在溪边喝水,听见这两位不速之客的到来立马撒腿就躲了起来,溪边布满了一块块鹅暖石,山林里一些不知名的灌木结满了果子,红红青青,远远一看还挺漂亮。
魏凌拉了庄岩的衣摆,“那是什么?”
庄岩奇怪地看了魏凌一眼,“野枣。”顿了顿,“想吃?”
魏凌吃过枣子,但没见过枣树上结的果子,他想起冬枣酸酸甜甜的滋味,倒是稀罕了起来,这么想着,他走向那几颗枣树去,伸手去够枝条。
庄岩见他笨拙的样子,将他提到一边,“我来。”
庄岩个子高,那枣树本就是灌木,一抬手便摘了好几个,不一会,庄岩背后的竹篓就铺了小一层,魏凌见他将一颗枣树都快撸了个精光,连忙阻止他,“够了够了,咱们吃不了那么多。”
庄岩点了点头,想到了什么,眉间的那点冷冽气息都散去了不少,“咱屋子两里地外也有几颗枣树,可以拔回家种,好养活。”
能不跑这么远就吃到枣,魏凌当然很开心,“太好了,就种咱院子门口吧。”
“可以。”
两人又沿着小溪走了一会,庄岩轻松地捉了只野鸡,将它双足和双翅绑了起来,打算捉回去养着,魏凌兴致冲冲地挖了些冬笋,上次庄岩带回来的冬笋已经吃完,冬笋炖五花肉,再放些木耳和粉条,架在煤炉里面吃,能配上一大碗米饭。
来这里以后,魏凌对食物有了和从前完全不同的理解,在毫无娱乐的乡村野地,吃饭成了值得期待的趣事。
走了一上午,两人坐在溪边吃包子。包子是出发前庄岩蒸的,里面塞了豆沙,外面已经变得冷硬,但里面的豆沙还是软糯的,魏凌勉强吃了两个,他把没吃完的那个塞在庄岩的手里。
庄岩刚要训斥他吃完,耳朵捕捉到了什么声响,眉头一皱,将包子放在篓子里,手指按在唇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魏凌立马警惕坐好。
庄岩保持姿势,一分钟后,他眉头一松,偏头看向林子,漆黑的眼珠紧紧地盯着丛林深处,灌木林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一只灰栗色的鬣狗从里面走了出来,它全身布满花灰色的纹点,前爪沾了些黑黑的东西,不知是血迹还是泥巴,黑黄的尖齿露了出来,粗黑肮脏的毛发在阳光底下闪着冷暗的光。
魏凌心下害怕,手里摸了块尖尖的石头。
那鬣狗止步在丛林口观察,但庄岩的眼睛转动了一下,将目光放在另一处的草丛上,那处的丛叶闪动了几下,明显是这只鬣狗的同伴。
魏凌心下暗叫不好,往旁边挪了两步,庄岩亦将他护在小溪与自己之间。
那鬣狗盯了许久,庄岩保持姿势,凌厉的眼神望着它,就像雪地野狼一样,目光如炬,气势不减,丝毫没有畏惧之意。
那鬣狗许是被庄岩吓得隐隐退惧,后腿往草丛退了一步,正在这时候,庄岩将后背的猎枪对着另一边的丛林瞄准。
“后面有一把小刀,防身用!”庄岩瞄准猎枪,对着魏凌说道。
魏凌闻言,往他大腿的裤子上摸去,今天庄岩穿着条深色的束腿长裤,魏凌摸了好一阵都没有在他口袋里找到小刀。
庄岩低吼,“不是那里!右腿后面,绑着绳子!”
“哦哦!”魏凌用力一扯,差点把庄岩的裤子给扯下去,“槽,干什么!”
“我不是故意的!”魏凌抖抖索索地想帮他把裤子穿好,环过他的腰正欲拉起裤子,“又干什么?!”庄岩咬着牙问他。
“我——”魏凌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只见那鬣狗做了个向前扑的动作,庄岩立马扣动扳机,震天嘭地一声,丛林里面簌簌两声,便没了动静。
一滩血迹从草丛里流出来,淡淡的血腥味散发在空气中。
鬣狗见同伴没了声响,喉咙发出了嗬呼的声响,像是愤怒的低吼。
庄岩一边抓着扳机,一边向后退去,那鬣狗呲着牙扑在庄岩的脚边,庄岩又从后腰处掏出了把腰刀挡在胸前,做了个防御的姿势。
魏凌见它一幅失控的样子,像是即将扑上来,不禁将小刀握紧在手里。
林子上边哗啦响起,不知道哪里来的鸟群飞过树梢,鬣狗被这声响一吓,惊得再次跃了起来,庄岩大吼一声,“后退!”起身躲开鬣狗的攻击,魏凌后知后觉才知道庄岩说的后退是让他后退,好在鬣狗是对着庄岩扑过来,并没有落在魏凌身上。
但他和鬣狗之间隔得很近,几乎面对面,魏凌甚至可以看见它怒圆的眼睛糊满了眼屎,腥臭的嘴里呼着气,又黄又黑的排牙两边露出尖尖的利齿,下一秒就要将他撕得血肉模糊。
魏凌连忙爬了起来,将小刀挥过去,就在此刻,他感觉自己的衣领被大力拎起来。
庄岩将他提起来放在自己身后,那鬣狗露出更加怨毒仇恨的目光,咧开的嘴角留下一丝唾液,这种鬣狗十分凶狠狡猾,原本是群体围捕,它们善于协作配合,对攻击对象也会进行合理的包围和控制,并且灵活地调整方向,但单打独斗并不是它们的强项。
这只灰栗色的鬣狗前爪扑在地上,腾空向上跃起,尖利的牙齿在空中泛着光,庄岩用力将魏凌向后一推,矮下腰来,将手中的腰刀一转,锋利的刀尖刺向鬣狗,那鬣狗拧身变化方向,侧身向庄岩的右腿咬去,庄岩趁机向鬣狗的沾了血迹的前爪划去,那鬣狗前爪确实没那么灵活,由于转身慢了些,被庄岩锋利的刀尖割了个口子。
血滴滴答答地顺着它的腿落了下来,鬣狗身体颤动了几下,眼中的凶光更甚。
冬天就要到了,山里的动物都想囤点食物过冬,今天结伴的两只鬣狗以为自己捡到了宝,没想到却是撞到枪膛。
魏凌心里不禁为庄岩鼓掌。庄岩身手敏捷,那腰刀使出来得心应手,就像把武器,更像是他身体的一部分。
那鬣狗不服,又扑上来想在庄岩的小臂上来一口,庄岩委身一闪,用刀柄直接砸在鬣狗的腰身上,当即将它的腰身砸出两道血痕。
脚下的鹅暖石一滑,庄岩的下盘不稳,用右手撑住地面。
鬣狗已经半死不活,它深知自己拼不过两人,便想背水一战,庄岩从背上抽出猎枪,还未等他上膛,鬣狗就直接扑击了过去,魏凌见状,直接用双臂将他推开。
一切就在一瞬之间,庄岩抖着手扣动扳机。
嘭的一声,震天一响。
那鬣狗的爪子堪堪将魏凌的衣服扒开一个口子,爪子直接划开魏凌的上臂,很快就哀嚎一声,随即软软地摊在地上。
庄岩的枪击中了它的颈部,死了。
庄岩上前去用腰刀再次割开它的喉管,温热的血从它的脖腔里喷洒出来,把下面的鹅暖石撒了一地。确定它咽气,庄岩连忙上前去看魏凌,只见魏凌的手臂被留下两条口子,血珠不断地往外冒。
魏凌起初并没有什么感觉,没一会伤口一抽一抽地发疼,他从小就是敏感体质,加上体弱多病,一点点感冒或者伤口都要折腾很长时间,哪里磕了碰了更是比常人要多疼几分,即便换了壳子仍然是老毛病。
魏凌抱着手臂,疼得脸色发白,庄岩起身向四处看了看,“坐这里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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