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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7
“哦!克洛斯先生!”哈德森太太为里德打开房门,将他迎了进去,“你可终于回来了!我的天呐——!”她话音未落,就被里德身后穿着礼裙的人推进了玄关。
房东太太刚想斥责来客的无礼,但看到那位女士的一身装束,话头顿时由愤怒转为惊诧,“女士!您这一身我也有一套,真是太巧了!”她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我原本真的相信那是老约翰的订制款呢。”
“一点也不巧,哈德森太太。”福尔摩斯摘下头顶的围花礼帽和假发,露出了底下属于他自身的、被压得有些凌乱的黑发,“因为我正是从你的衣柜里拿的。”
在哈德森太太出离愤怒之前,福尔摩斯将礼帽递给了她,拎着裙摆迅速跑上了楼。
“不好意思,哈德森太太!我们之后会同您解释的!”趁着房东太太还没反应过来,里德果断跟随其后上了楼。
“天呐,你遛得真够快的,福尔摩斯先生!”在楼下房东太太骂骂咧咧的声音中,里德很不客气地坐在了咨询侦探的床上——床上什么都还没铺,整个房间也空荡荡的。里德这才想起来,他们根本没来得及正式搬家就被摄魂怪撵到巫师世界去了。
难为房东太太还为他们两个失踪人口留了房子。
像是猜到里德的想法一样,福尔摩斯淡淡地说:“是我让猫头鹰送信给哈德森太太的。”他一边说一边艰难地把外层的裙子脱下,然后把手背在身后尝试着想要解开束腰的系带。
“我还以为您一直在藏书室看书呢。”里德不免吃惊地看了福尔摩斯一眼,结果就看到他差点把房东太太的衣服给扯坏,于是赶紧上前帮忙,“我来吧。”他说。
咨询侦探瞥了眼里德,“我本以为您会对我的装束有所疑问。”
“您是说装扮成哈德森太太?我之前就想问了,先生。”里德手上动作停了一下,“您是怎么知道哈德森太太是哑炮的?!”
“她不是。她是普通人。”福尔摩斯挑了挑眉,“我的意思是,我本以为您会对我装扮成女性而感到……不自在。”
什么,19世纪还有这个讲究吗?!
不是,等等,原来哈德森太太不是哑炮?!
“这不会被查到吗?!”里德回想了一下当时福尔摩斯所说的所谓“哈德森太太的父母”的名字,“安妮……普希……普维特,还有那个什么丹尼尔,他们是确有其人吗——天呐,终于解开了,先生。这系得可真紧,不会是莫莉夫人给您系的吧?”
“她魔杖一挥我就全穿好了,克洛斯先生。”福尔摩斯意味深长地叹息了一声,“可惜您不能在这里使用魔法,不然我也不必如此浪费时间。”
“至于安妮·普维特和丹尼尔·沃伦……”侦探将贴身的女式衬衫从头上脱下扔到一边,露出了结实的上半身——那绝不是一个疏于运动的人所能拥有的肌肉曲线,“普维特家族是莫莉·韦斯莱夫人的家族——顺便一提,这位夫人绝对不是一个好的倾诉者,我从她总是偏离主题的话语中提取出需要的信息可谓非常困难,安妮·普维特是她祖父的妹妹,与一个麻瓜结了婚。而谁也不知道那个麻瓜叫什么。所以什么丹尼尔·沃伦只是我根据哈德森太太的中间名编的……”
侦探可能因为额前的长发有些阻挡视线,便试图将其一并拢到脑后——他显然没太成功。不过就里德的角度而言,这样的福尔摩斯先生相比之前看上去好说话了很多。他深邃的面部轮廓被不听话的头发丝柔化了不少,至少看上去没那么严肃了。
正当里德这么想着,侦探先生便朝他看了过来。
“您可否帮我从会客厅我的行李中取一件衬衫?”他撇了撇嘴,似乎在懊恼什么,“我实在没有料到会出现这样的意外,所以只嘱咐了车夫把我的行李放在会客厅而不是我的房间。”
里德回想了一下上楼时那惊鸿一瞥的堆成小山的行李箱们,顿时不知作何表情。
“当然,如果您愿意借我一件您的衬衫,想必会方便很多。”福尔摩斯体贴地加上一句。
于是穿戴得体的里德只好去客厅拿来自己的手提箱,从里面抽出了一件最大号的衬衫递给了侦探。
福尔摩斯接过,却并没有着急换上,反而兴味地看着里德手中小小的手提箱。
“哈!缩小咒,嗯?”他走上前,试着掂量了一下分量,“并不是很重……看来您之前没有说谎,您的许多东西确实在学校宿舍。”侦探自顾自地一番推理后,套上衬衫,将自己嵌进了床边的椅子里。他没有看里德的表情也没指望里德说出任何否定的话——他对自己的推理十分自信。
福尔摩斯眉目低敛,双手的指尖像祈祷一样并在一处。他似乎嘟哝地在说着什么,但声音实在太小,里德只能隐约听见“那个人”、“魔法”、“戏剧性”之类的词。眼见自己已经宛如空气一样透明了,里德索性便不再打扰他,轻而缓地离开了这个空荡荡的房间。
因为不能使用魔咒,里德花了半天的时间来整理自己的房间和会客厅——福尔摩斯先生的那堆东西除外。为了以防万一,里德还是任由它们横七竖八地躺在那儿。
正当他一身疲惫地坐在客厅的小沙发上思考晚上该吃什么的时候,福尔摩斯先生房间的门终于开了。而与此同时,房东太太也突然在楼下喊道:“福尔摩斯先生——有人找你!”
“啊,终于到了。”侦探甩开房门,高兴地朝楼下说:“请他们上来,哈德森太太!”、然后开始在那一堆箱子中扒来扒去得找着什么——于是那小山一样的箱子们不过多时便七零八落得摊了一地。
等好些个工人抬着个大箱子上楼的时候,福尔摩斯先生也刚好换上了一件藏青色的外套。重新变为衣着得体的绅士的咨询侦探给了那些人几个先令,让他们把东西直接放在客厅的地面上。等他们走后,他便将二楼的门关上了。
里德看福尔摩斯逡巡于各个箱子的缝隙之间好像很忙碌的样子,顿时觉得自己在沙发上坐着干看似乎有些不太妥当,于是他站起来问:“您在做什么,福尔摩斯先生?需要我帮忙么?”
“啊,我在思考如何合理地布置这些东西。”侦探应该心情不错——介于他没有斥责男孩儿打断自己的思考,甚至解释了自己的行为,“如果可以的话,克洛斯先生,您可以帮我把新送来箱子里的书籍整理到窗边的书架上吗?”
那一大箱子里原来都是书啊。
可以说,里德对于这个答案毫不意外,但当他切实地打开箱子见到那些书时,却被吓了一跳 ——一个长满牙齿的东西直接朝他的鼻子撞了过来。
里德下意识地脑袋一偏,那个东西便掉在了地上,开始朝他的脚发起进攻。
“天呐——这是谁给你寄的书,福尔摩斯先生?这人也太缺德了吧!”里德欲哭无泪地跳到沙发上,摸了摸裤子口袋里不能使用的魔杖,任由那本《妖怪们的妖怪书》在地上如蝗虫过境一般东啃西咬。
“请想想办法,克洛斯先生。”侦探不高兴地撇了撇嘴,有样学样地站在了另一侧的小沙发上,“我可不想让它毁了我的实验器材。”
里德无奈地说:“它需要被抚摸书脊才能安分下来。”
“哈——”侦探刻意拖长了音调,似乎被勾起了兴致,“有趣。”他伸长胳膊够到隔壁小餐桌上放着的手木仓,眼也不眨就给它来了一发。
里德:“……”
事实证明,办法虽然另辟蹊径,但确实十分有效——侦探与《妖怪们的妖怪书》的对决,侦探胜。
福尔摩斯轻巧地跳下沙发,将那本已经蔫儿了的书给拾了起来。他仔仔细细地观察了一遍,最终哈哈大笑。“看来那位黑狗先生对我颇有微词。”侦探从书侧短齿与书页之间的夹缝处捻下一根毛发,“我想我已经对他的性子知道得一清二楚了。”
里德小心翼翼地问:“那您对此事的态度是?”
“真是个可爱的人,不是吗?”侦探挑了挑眉,所说话语的音节短促而冷漠,“他让我的生活多了点有趣的意外。”
里德:“……”怎么总觉得不是什么好话呢??
他看了眼地上各种书籍的残骸,确信地想,这绝对不是什么好话!
“亲爱的罗恩·韦斯莱先生以及赫敏·格兰杰女士:
很抱歉现在才与你们通信,希望你们一切都好。
由于你们之前对福尔摩斯先生抱以极大的好奇,所以先来说说他的近况吧。鉴于布莱克先生的恶作剧,福尔摩斯先生的阅读计划泡汤了——当然,也有我暂且不能对这些残骸使用恢复如初的原因。
于是福尔摩斯先生为了使他的大脑不像浆糊一样停滞不动,他开始帮助他的委托人办案。这直接导致了他会将案件中的重要证物带回221b研究——说到这里,我不得不略过那些或血腥或恶心人的证物,不过我想,赫敏你应该比我对这些的接受度更高,因为听闻你的亲长是医生?
对了,关于我的案子还有什么隐秘的后续吗?麻瓜世界的消息总是有些闭塞的。以及,福尔摩斯先生之前所说关于他想在霍格沃兹任教一事,邓布利多校长有回复吗?
你们的朋友
里德·克洛斯”
“好了,西里斯,别念了。”赫敏听着他好朋友的教父念信的声音,颇为无奈地说:“你看看你都对福尔摩斯先生做了什么。”
“别这么严肃,女孩儿。”西里斯眨了眨眼,“跟那位侦探开个小玩笑而已。”他和赫敏对视良久,终于在女孩儿谴责的目光中败下阵来,“好吧,我认错。你们就快开学了,是吗?”
“是的。”赫敏点点头,“我送出去的回信中说,我们想叫上里德一起去对角巷,让他跟哈利认识一下。”
“那挺好的。”西里斯开心地说:“那是个好孩子,我感觉得出来。哈利会喜欢他的。”
与此同时,里德被咨询侦探充作助手在伦敦的小巷子里穿梭着,雾气与泰晤士河上飘着的腥臭味充盈着这几不见光的地方。
他们正在追缉一个犯人,对方的身手矫捷,显然是个练家子。福尔摩斯虽然带了枪,但他不想在这样一个鱼龙混杂的地方惊动其他什么人,所以此刻两方对上,只能近身肉搏——而显然,拳击术比起刀子总是更具劣势的。
“小心——!”里德惊呼道。
福尔摩斯瞳孔猛得一缩,在对手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迅速蹲下。不出所料,一只衔着信的猫头鹰直接撞上了嫌犯的头。
里德看着地上横着的一人一鸟,颇为惋惜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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