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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斗武大赛当日清晨,十门弟子便聚集在比武台周围,讨论着谁才是这次比武的赢家。
景蕙身着十门氅袍,走到比武台中央,高声道:“这次比武参赛弟子众多,我十门弟子个个身怀武艺,想要切磋切磋。因此特设此次大赛,为尔等提供一个交流武艺的台面。第一场——周亩对罗青。”
李正心和唐楚奇没进比武场,而是坐在不远处的山顶上望着。
“咦?第一场就是周亩大叔。他从达南国大老远而来,因为妻儿都被豺狼猛兽食了,才来拜师的,以后回去好保护村民不受猛兽侵扰。”李正心啃了一口李子道。
“你很了解他?”唐楚奇问道:“我只知道他老老实实练武,不知道他还这么悲惨。”
“我也只知道这些。”李正心道。
“说起来,你为什么不报名比武大赛?”
“腿脚功夫不是我擅长的。”李正心笑道:“参赛的这些老兄有的都练了好几年了,不被他们揍个鼻青脸肿才怪。”
“第一场,周亩胜!”
“周亩大叔赢了!”李正心看到台上被打趴下的罗青,便高呼起来:“周亩大叔!打得好!”
天上的太阳从东边移到了正空,此时只听比武台上喊道:“最后一场,王刀对唐楚奇!”
“到我了!”唐楚奇激动道:“等我的好消息吧!”说完,他便驾云从山顶飞下去了。
“唐楚奇必胜!必胜!”李正心助威道。
“唐楚奇可谓是神童啊。”台下的弟子不少都听过唐楚奇的名字,虽然年纪轻轻,武功却不下于几个前辈师兄。
“你不是脚伤了吗?!”刀疤见唐楚奇驾云而落,吃惊的张大了嘴。
“王兄,先敬让你三招如何?”唐楚奇道。
‘天煞的李正心,又被他骗了。’刀疤怒火中烧,道:“不必了,看招!”他摆好了架势,左手擒掌,右手捶拳,用的是‘凿石开山’的招式,向唐楚奇发起了攻击。
唐楚奇右手下压,左手成反鞭拳,接住了刀疤的首次进攻。
“好!”台下众人纷纷叫好。可见唐楚奇在他们心中确实是十门弟子里数一数二的高手,这次大赛的第一名也是势在必得了。
刀疤左右撞拳,用扭身步法逃出。
“王兄的‘黑熊扭身’掌握的很好啊。”唐楚奇道。
“休得打趣我!”刀疤右手勾掌,左手点拳,发起了第二次进攻。
“刀疤老兄这招‘青龙点头’用在这儿实在不高明啊。”李正心摇摇头,自语道:“你这么打,不就是给楚奇机会嘛。”
果不其然,唐楚奇右平撞拳,外加一个换跳步,轻松的躲了过去。接着,他左脚别住了刀疤的右脚,猛地挥拳,重重的打在他的脸上。唐楚奇虽然比刀疤个头矮,但力气很大,打的他直趔趄。
“哈哈哈哈”李正心看得起劲,拍手叫好:“好!好!”
唐楚奇借着机会,又对着刀疤的屁股连续飞了脚,把他踹倒在地。
“差距太明显了,王刀是要输了。”众弟子感言道。
“唐楚奇!”刀疤满身灰尘的站起来,双拳直进。
唐楚奇不慌不忙的用手臂抵挡后,竖拳连撞,将刀疤打的低身护头。他跃起身,用腿脚砸向刀疤的后脑勺。这一招,刀疤便彻底倒在地上。
“第十八场,唐楚奇胜!”
“打得好!”李正心欢呼雀跃地挥手。
刀疤鼻青脸肿的斜眼望向山头的李正心,攥紧了拳头。
景蕙叫几个弟子将刀疤抬下场,道:“今日比武到此为止,尔等需谨遵师尊教诲:输赢皆在心中,不在打斗比试。都散了罢!”
寝舍中
李正心正翘着脚躺在竹席上闭目养神,房门‘呼啦’一声被拉开了。
“就是他害了王兄输了比赛。”
李正心睁眼一看,几个弟子站在他舍内,原来是刀疤的‘小弟们’。
“我说老兄们,你们不去照顾刀疤老兄,来我这儿吃茶吗?”李正心佯作不知情,道。
“你为何要骗王兄?”一个弟子喝道:“诚心要和我们过不去吗!”
“我何时骗过你们?我怎么一点都不记得了?”李正心卖傻道:“还有啊,刀疤老兄输了比赛是他学武不精,打不过才输的,跟我有什么关系?都是同门弟子,至于为了一场比赛就找上门来吗?”
“休得胡言,王兄武艺比你不知强几倍,你个小毛孩还教育我们?”
“仁兄,勿与他争辩,且先去探望王兄再做商议。”话落,几个弟子摔门而去。
“正心,他们来找你麻烦了?”那伙人前脚刚走,唐楚奇后脚就回来了。
“他们能把我怎样,都是这个。”李正心嬉皮的伸出右手小指,比划道。
“不管怎么样,你还是加以小心。那王刀可不是省油的灯,别让他抓住你小辫子。”唐楚奇道。
“放心吧。”
六日后的黄昏
李正心和众弟子练完字,稀稀落落的从书房走出来。
他看见西边马上要掉下去的夕阳,忽然想起来也是这样的时分,是他第一次遇见肖铃兰。
“也不知道你过得好不好...”李正心看到此景,便有些想念在肖家庄的日子。
“正心老弟,你在说谁呢?”刀疤拍拍他,道:“莫不是在担心我?”
“刀兄,你的伤好了?”李正心回过神,道。
“托你的福,好了。”刀疤特意加重了这几个字。
“那真是太好了,我正担心你呢。”李正心脸上虽笑,心里却暗暗不甘,他倒是愿意刀疤躺个十天半个月的。
“老弟,我听说你在东宫的时候很喜欢喝酒?”刀疤悄声道:“我知道这附近有个地窖,里面埋的都是上好的果子酒。不如我们一起去尝个鲜?”
“老兄怎知我喜爱果子酒?”李正心来了精神,他可有几个年头没喝过酒了,心里馋得很。
“你们这个年纪的小孩都馋酒馋的厉害,我年轻时候也一样。”刀疤笑道:“我们今晚就去,如何?”
李正心犯起了难,上次他私自下山,祖师没责罚他已是大幸,这次要是被祖师发现,不一定要挨多少鞭子。
“老弟,你放心。午夜你听到鸟叫了,就溜出来。”刀疤继续劝服道:“你不说,我不说,谁又能知道呢?”
“老兄,我上次骗你那事...”李正心心虚道。
“过去了就过去了,再说了,师尊说过,输赢不重要。”刀疤一改往日的态度,极其和蔼:“只要你敢跟我这次一起去偷酒,回来就是好兄弟了。”
“那好!”李正心的头点的像小鸡啄米似的。
午夜 寝舍内
唐楚奇早已睡熟,李正心却燥热的睡不着,他坐起来,趴在窗边听着。
“唧唧,唧”
听见了鸟叫,李正心像是接到了命令一般,从窗口‘倏’地跳下去。
“老弟,这来。”月光下,刀疤躲在树后,压着嗓子喊道。
李正心看了看四周,跑了过去,问道:“我们怎么出去?”
“当然是走出去了。”刀疤白了他一眼:“你又不是唐楚奇,你会飞?”
李正心刚想为自己辩解,却想起来祖师教导他的话,便摇摇头,道:“不会。可是就这么走出去,肯定会被抓到的。”
“我前几日找到了一条小路,虽然绕些路,却很少有童子巡探。”刀疤道:“跟我走。”
二人一前一后,猫着腰,沿着山上的崎岖小路走着。
“我说刀兄,什么时候能到?”一个时辰过去了,李正心走的浑身冒汗。
“别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什么人敢在十门山附近挖地窖藏酒?”李正心好奇道。
“说不定是以前来拜师的弟子们藏的。”刀疤道。
二人又走了些时候,来到一片杂草地上。
“就是这了,挖吧。”刀疤指着脚下颜色不一的泥土道。
“老兄你之前来过,为什么不挖出来?”李正心不解道。
“这不是想跟你一起品尝,自己吃独食可不是滋味啊。”
李正心还是不解,不过为了快点挖出酒解解渴,也挽起袖子,挖起来。
几乎只挖了几下,他就碰到了酒缸,兴奋道:“老兄,把它拉出来!”
这酒缸着实不小,他费力的拔出来后,迫不及待的揭开酒盖,一股沁人心脾的酒香溢了出来。
“太香了!”李正心恨不得将脑袋扎进缸里。
“快喝吧,老弟受累了。”刀疤催促道。
李正心不断用手心捧起果子酒,往嘴里送。
“好喝吗?”刀疤问道。
“好喝,好喝!”李正心赞不绝口:“这酒可比梅镇的好喝百倍!老兄你也尝尝。”
“不急,你喝够了,我再喝。”
“这怎么行?哪有哥哥让弟弟的道理?”李正心将酒缸挪到刀疤面前:“刀兄请。”
刀疤看都没看酒缸,却道:“该是时候了吧。”
“什么该是...时候了?”李正心突然感觉头脑发昏,身体往后倾倒。他用胳膊撑住身体,甩了甩头,想让自己清醒点。
“臭小子,叫你骗我。等着被野兽啃食吧。”刀疤拍拍屁股站起来,啐了一口,道:“不过好歹同门一场,等明早我就叫弟子们来给你收尸!”
李正心头晕眼花,倒在酒缸旁。
次日清晨
景蕙点名时不见李正心,便询问道:“你们谁知道正心去哪了?”
“昨日他跟我说他馋酒了,想下山去尝尝鲜。”刀疤装作不经意的样子,道:“没准儿现在正躲在哪个山头昏昏大睡呢。”
“什么?他私自下山去喝酒了?”景蕙果然恼怒,道:“他去哪了?!”
“昨日他说他知道一个酒窖,里面藏了果子酒,好像是...在那个方向。”刀疤指着远处的山,道。他的演技虽是不精,倒也骗过了正在怒头上的景蕙。
“你胡说,正心怎么会去偷酒?”唐楚奇不满道:“也许去练功了。”
“你们不要吵了!”景蕙呵道:“王刀,唐楚奇,周亩,你们随我去找他回来。其余的人,先去观里等候师尊罢。”说完,她便念动飞天术吟,携着三个弟子前去寻找了。
晨间的雾不大,四人在空中遨游时看得倒也清晰。唐楚奇早就怀疑此事和刀疤脱不了干系,见他显得颇为兴奋,便道:“王兄,何事让你这么愉悦啊?”
“我...我第一次在空中游走,自然高兴了。”刀疤掩饰道:“这还多亏了景蕙师姐呢。”
景蕙瞥了他一眼,道:“少说些话,小心风进了肚子,一会儿让你不得歇。”
唐楚奇和周亩‘扑哧’一声笑了,他也识趣的闭上了嘴。
“师姐,我看到李正心了!”刀疤忽然大喊道:“那小子正躺着睡大觉呢!”
景蕙也见,便念术速速降落。
“正心!你醒醒!”唐楚奇用力摇晃着昏睡的李正心,吼道:“你怎么能偷酒喝?!”
‘这小子还真是命大,荒山老林的没被野兽吃了...’刀疤撇撇嘴,心想道。
“李正心,还不快醒来!”景蕙用力踢了踢他的腿:“浑身酒气,成何体统?你这样不把十门的规矩放在眼里吗!”
李正心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道:“我...怎么了?”
“你还好意思问?”景蕙喝斥道:“快跟我回去向师尊谢罪!”
“不是,我...”李正心刚要反驳,看到刀疤在一旁幸灾乐祸的样子,心中便全明白了,这都是他设的计。
“正心,你这次可真是大意了!”唐楚奇叹息道:“回去师尊不知道要怎么罚你呢。”
“不是我要来的,是刀疤坑我来的!”李正心气急败坏。
“你少胡说!昨日你跟我说你要来这偷酒,我阻止过你,你不听。”刀疤恶人先告状,道:“要不是我今早叫师姐来寻你,恐怕你早就被野兽啃食了。”
“跟我走!”景蕙火气难平,提着李正心的衣领,唤了云,便飞回十门山去了。
众弟子见他们回来了,都跑来看热闹。
“去给师尊认错!”景蕙向他推到师尊座前。
“师父,弟子错了,但凭您处置。”李正心自知理亏,主动跪下,低着头等着受罚。
“你走吧。”祖师沉默了一会儿,道。
“什么?”李正心目瞪口呆,愣住了。
“你走。”祖师重复道:“坏了十门的规矩,你这等顽劣之徒,还想带坏其他弟子吗?”
“师父!”李正心眼角湿润,声音发哑,道:“师父您不能将我逐出去啊!您打我骂我都行,就是不能让我走啊!”
“师尊,请您三思!”唐楚奇劝道:“正心他不是故意的,他知错了。”
“请师尊再三思虑。”周亩也附道。
景蕙虽然生气,但也是不忍因此事将李正心赶走的,便道:“师尊,正心虽然有错,但也不至于被逐出我门,还请师尊只是罚他鞭子,不要赶他出去了。”
“师尊,李正心根本没将您放进眼里。他这么破坏我门的规矩,就是大错,您的处置很对!”刀疤火上浇油。
“你我师徒一场,缘来时聚。如今缘尽了,你必然要离开了。”祖师道:“多说无益,且去罢。到了外面,不要为非作歹,为师只要你记得学武的初衷便可。你若行歹事,我必擒你。”
“遵。”李正心见祖师铁了心要赶走他,便低声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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