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情少年

　　经过几天的思考，萧然终于决定要去干什么了，不过这个决定得和母亲商量一下。在这个不足三十平方的茅草屋里，母亲坐在炕头上做着针线活，鞋样儿，鞋帮，鞋底，还有棉花、布条在母亲的手里换来倒去，剪子，针线在她的手里显得格外的灵活，几天之后就能组合成一双新鞋。母亲不做声，只是手在动，心里一定在想着父亲，她无时无刻都在回忆痛苦的往事。萧萍和萧华围着桌子温习功课。萧然站在挂在西墙上老式的镶着金色黄边的镜子面前，这个镜子的左下角嵌着两朵牡丹花，还有两只蝴蝶绕花飞，沉浸在与牡丹的缠绵中。萧然用木梳梳理了一下头发，看着自己的这张脸，一看就是个稚气未消的小孩子！十六岁的稚嫩背后是对成熟的渴望，他渴望自己快快长大。萧然放下木梳，转过身来，看了看温习功课的妹妹，最后把目光锁在母亲的身上。

　　“妈，我想去城里找份工作。”
　　“什么？找工作？”母亲抬起头，看着萧然的目光很惊讶。
　　萧华和萧萍也把目光聚到了哥哥的脸上。表现出满脸的疑惑。
　　“是的，我打算利用这个假日，到城里走一走，找点活干。”
　　母亲用手往耳后缕了一下自己的头发。
　　“你怎么有这种想法？你应该利用这个假期把学过的功课再温习一遍，还有半个学期就要考高中了。”
　　“我知道，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家里的事不用你担心，只要你们能往上走一步，不管考到哪，我都想办法，哪怕是砸锅卖铁，也不会让你们有别的想法。”母亲打断了萧然的话，她猜到了萧然的心思，知儿莫若母。
　　“妈，我就是去看看，在课上老师也鼓励我们，勤工俭学，不耽误学习的，我自己会有分寸的。”
　　“小孩子能有什么分寸，没出过门，你以为城里的活那么好找吗，还是趁早打消这个念头吧！”母亲低了头，右手捏着带着长线的针又继续从鞋帮的这面穿到那面，她托着鞋帮的左手食指感到了针刺的痛不由得抖了抖，拿上来一看，一滴鲜红的血已经冒了出来，母亲赶紧把手指贴近嘴唇用牙咬了咬。母亲的心里很乱。
　　“妈，你的手疼吗？一定要小心！”萧华凑到母亲的跟前看了看。
　　“没事，没事，总做针线活，扎手是常事，去看书吧!”
　　萧然看着母亲，不知道再如何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
　　萧萍的目光在妈妈和哥哥之间移动，都说城里好，要是能在城里找份工作，哥哥岂不是变成了城市人。萧萍不懂得母亲为什么阻止哥哥的想法，更不知道哥哥为什么突然间想去城里走走，她还小体会不到萧然的苦衷，更感知不到摆在他们前面的道路上会铺满怎样的荆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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