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权翻译-BLEACH]心读（主白梨）

　　夏梨站在十三番队露琪亚的办公室里，凝望窗外。

　　‘我必须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她想。

　　夏梨确定只有唯一一个人了解事情的全部经过——她的父亲。这个想法惹恼了她。

　　‘这些年来他一直都知道，却什么也没跟我说。’她心下苦涩。

　　“夏梨！”

　　她转身朝露琪亚微笑。因为睡眠不足，眼睛下方有着深深的黑圈。“露琪亚，你最近怎么样？”

　　“我很好，夏梨，但你看起来挺吓人的。”露琪亚说，完全没有客套的样子。

　　“我没事。”夏梨撒了谎，“只是这几天睡得不太好。”

　　“灵学院的训练太辛苦了，是吗？”露琪亚知道有些时候学校的训练会有多严苛。

　　“没有，不骗你。学校里一切顺利。只是有些别的事……”夏梨犹豫了片刻，终于开口道，“露琪亚，我想请你帮个忙。”

　　“没问题，要我做什么？”

　　“我……我要用一下穿界门。”

　　“穿界门？为什么？”

　　“去见我爸。”

　　******

　　朽木家族的穿界门不受尸魂界监控。夏梨直接去了黑崎诊所，顺路到浦原那儿取回自己的身体。她现在一心只想和一心谈谈。

　　夏梨到达诊所的时候接近晌午，今天星期天。一心正坐在办公室翻看患者病历表。

　　“爸。”

　　“夏梨！我亲爱的女儿，回来看她老爸啦。让我好好抱抱你。”一心站起来，脸上挂着傻笑向她走过来。

　　“废话少说，老爸。我不小了，你休想再拿谎话搪塞我。”她双手交叉在胸前，这次她绝不会让他敷衍了事。

　　一心细细打量夏梨，站住脚步看着她，褪去了笑容。

　　“我不是十岁小孩了，而且你我都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她平静地说，“我有权了解真相。关于妈妈。关于我。”

　　“关于你？”

　　“这次不许胡扯，老爸。”

　　一心叹了口气坐回椅子上。

　　“不会了。”他的脸色严肃起来，“你说得对，你应该知道真相。关于真咲和你。”

　　他示意夏梨坐下。她不情愿地照办了。

　　“你知道多少，夏梨？有关我的事？”一心问，观察着她的脸色。

　　“有好几年了，我只是知道你察觉了尸魂界的存在，你知道虚，还知道一护是死神。在离开现世搬进静灵庭以前，一护告诉我你曾经是护庭十三番队的队长，被迫离开尸魂界。他没说为什么。”夏梨面色微沉，“你干嘛什么都不跟我们说呢，爸？为什么总是想尽办法隐瞒？”

　　“你哥知道我这么些年一直保秘也不怎么高兴。”他说。这一次，她觉得他是真心的懊悔。

　　她一言不发。感到愤怒，受伤，而又困惑。

　　“我真的想过要告诉你们的，有关我，还有真咲的事。”他的声音渐渐轻下去，“可是她死以后，我实在没法强迫自己这么做。我总在拖延时间。只因为这样似乎……更好受些。”

　　“我知道你不同意我进真央，但我始终不明白为什么，到现在还是不明白。”

　　一心深吸了一口气。有那么一瞬间，夏梨觉得他真的老了，看起来疲惫而又哀伤。“你能看到魂魄，感知他们情绪的能力……都来自你的母亲，夏梨。”

　　“她是个死神？”

　　“我不知道。没准她前世是的。但我遇见她的时候，她只是这里一所大学的学生。”一心眼底有模糊的光亮一闪而逝，那样的神色只出现在她童年的记忆里，饱含对往事的追忆，以及对她母亲真咲的深情。

　　“我当时是十番队队长，奉命来空座调查假面的事情，这也关系到浦原和夜一。由于队长一职空缺严重，我才得以晋升。那会儿我还很年轻，没什么经验，也傻的可以。对现世和人类都很好奇。然而任务很危险。

　　“早晨我经常在大学附近溜达，顺便观察那些学生。想搞明白人类究竟是怎么回事。有一天我在校园里坐着发呆，就在那个时候看见了真咲。更确切地说，是真咲看见了我。”

　　“你是死神状态？”夏梨问，好奇心逐渐软化了怒意。

　　“那个年代死神是不准许与人类有任何接触的，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所以不需要义骸。”他回答，“再说了，就是尸魂界仅有的那几个义骸，也都刚刚开发出来，不怎么好使。

　　“真咲走过来问我是什么人，为什么穿这么奇怪的衣服。”他陷入了回忆，不禁轻笑出声，“她其实没有那么内向，你母亲。说真的，她那时候更像现在的你，很多地方都像。坚强，自信，敏感……哦对了，她当年也和你差不多大。”

　　“那你怎么办？”夏梨想起自己第一次看见一护死神化的时候。

　　“什么也没做。”一心说着微笑起来，“我想装作自己不存在。我以为她在看别的东西，人类应该看不见我们的，而且我也从没听说过有例外。但真咲很坚持，她不断追问。”

　　夏梨在座位上换了个姿势，有点不自在。想到正值青春年华的母亲，她就为爸爸感到难过。

　　一心笑意更深。“我告诉她自己是个死神。我全都老实交代了，真是个傻瓜。”他说，“我也不知道当时自己怎么就鬼迷心窍了。她是那么漂亮而又充满活力，我没法不去接近她。

　　“我们开始约会。这是件蛮怪异的事。别人会觉得她疯了，对着墙自言自语。我等她下课。我渐渐忘记了自己的责任。然后某一天，大概过了几个月吧，我接到了尸魂界派来的地狱蝶，召我回去。

　　“山本快气疯了。我所犯的是尸魂界最严重的禁令之一。我不但和人类有了接触，还爱上了她。他给我下了最后通牒，再也不许和真咲联系，否则就把我关起来。”

　　“你怎么回答的？”夏梨问。她现在已经彻底把怒火抛在脑后，沉浸在这段往事里了。

　　“我撒了谎。说不会再见真咲。我没能完成任务，是我的错。”一心笑着说。从他的笑容里，夏梨依稀可见那个年轻莽撞的死神内心的阴影。“我当晚就离开了尸魂界。一直到战争开始，我救了你哥那个混小子之前，都没再回去过。

　　“我花了将近三年才找到浦原。我猜他大概以为真咲的事整个都是骗局，不过是为了把他找出来。我终于让他相信我不是山本的间谍。他给了我一具义骸。我想他八成是把我当成实验对象。但那不只是义骸，而是拥有身体的全部机能。我可以像人类一样生活，甚至有了孩子。只有唯一一个缺陷。一旦我穿上，就再也无法脱离了。”

　　“当然。”一心接着说，“这也算不了什么，反正我没法再回尸魂界了。山本倒是没派人抓我，是我放弃了自己的职责。我不再是死神了。”

　　“妈妈怎么样了？”夏梨问道。

　　“我们一直有联系，就是在寻找浦原的那段时间也没断过。那三年在她看来什么也没发生。我们结了婚，剩下的事都不重要了。”一心站起身，视线落在窗外。

　　夏梨沉默了很久。不知不觉间，她已经不再生爸爸的气了。她能感觉到他心中的痛。不同于她遇见并感知其他魂魄的伤痛，但无论如何，她就是知道。夏梨起身走到父亲旁边拥抱了他，一个方才她还避之不及的拥抱。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爸。”她柔声道。他们相互依偎了一会儿。这是夏梨头一次把她父亲看作一个男人。从前他扮演着很多角色：医生，父亲，还有光会捣乱的白痴。但她从没想过他只是一个男人。

　　“爸。”她开口说，“我小时候做的那些梦，现在变得更糟了。最近在尸魂界遇见魂魄，我有时候都承受不住他们生前的意念。有几回甚至强烈到让我直犯恶心，差点昏过去。告诉我关于母亲，你都知道些什么？她的灵能是什么样的？拜托了。”

　　一心挑起一边眉毛。他早料到夏梨移居尸魂界会出状况。

　　‘她很多地方都和真咲太像了。’他想。

　　“我刚说了真咲能看见灵子状态的我，而她同样也看得到虚。”一心若有所思地说，“她自己并不怕虚，却担心她所爱的人会受到伤害。她跟我说过，尸魂界并不真正了解虚。他们也有灵魂，只是不得已才变成那个样子。”

　　夏梨想起小时候也有过同样的感觉。她记得以前见到的虚，它们的气息里也并非全是邪恶。

　　“我也有这样的感觉。”她说，“在很小的时候。”

　　“她说我们不该用斩魄刀来净化它们，而应该为它们魂葬。我听了就笑她。”一心说到这里露出了笑容，“她认为我们的所作所为很残忍。当然对死神来说，这都是无稽之谈。到现在也是一样。不过我还是能理解她的感受。死神和虚，在某种意义上来讲都是命运的产物。

　　“据我所知，真咲没有过像你小时候这样的噩梦，更别说是你刚才告诉我的那种情况了。不过我觉得，作为我和真咲的孩子，你的问题也不算奇怪。”一心继续道，“你有问过卯之花队长吗？”

　　“还没。”夏梨回答，“我过后就没事了。我都开始相信这就是我本来的样子。照你的意思看来，我觉得自己没什么毛病。”

　　********

　　夏梨告别了父亲。怒气不再，却仍旧难以安心。

　　一心给了她希望，她很感谢。‘起码证明我还不是个疯子。’她心里暗暗地想，跨过穿界门返回尸魂界。然而还有很多疑虑有待解决，比如她类似于读心的能力，还有她妈妈对虚的看法。

　　夏梨回到宿舍已是薄暮时分。食堂晚上不开门，她就顺手从厨房拿了点东西，上楼回房间去。她有太多事需要想清楚。

　　‘我要找机会和一护谈谈。’她边爬楼梯边想。一想到自己居然需要大哥的建议，她就万分不爽。‘不管怎样，他没准知道些什么，能帮我弄清这一切究竟意义何在。’

　　她打开屋门，取下斩魄刀小心地放在桌上，她知道自己需要和真澄镜谈谈，但她现在太累了，一点力气也没有，没办法集中精神和斩魄刀对话，只好等等再说了。

　　她刚要动手脱衣服，无意间扫了一眼床铺。一只银色的信封，正端端正正搁在枕头上。收信人是黑崎夏梨，除此之外一个多余的字也没有。夏梨停下手中的动作，好奇地把信封拾起来。她也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拆信的动作有点犹疑。斥责她擅自离开尸魂界？还是露琪亚请客吃饭？

　　她从里面拿出一张精致的羊皮纸，把它展开。字迹也是银色的，干净，却又显得过于严整，缺乏修饰。

　　“黑崎夏梨：

　　你被选中参与一场为期六月的实习，同十番队合作。期间获准缺席灵术学院课程。如有其他情况另行通知。明早务必前来十番队报到，到时将会给你分配队舍。”

　　短笺的签名写着：日番谷冬狮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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