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不曾相识

　　第二天早晨，病房里就已经被格兰芬多的学生占领了。珀尔很惊讶身边突然间就多了这么多关心自己的人，着实有些不太适应。
　　可能是自己这个学期一反常态有些招摇，先是和斯内普对着干，然后又逞能去当什么找球手。
　　珀尔一边假笑应付着身边人群的问候，一边哀叹自己算是彻彻底底被斯内普抓住了尾巴。什么“按照我的方式去训练”，他不整死自己才怪！原本以为就到今年圣诞节时就算是熬出苦海了，可昨天晚上简直就是给她宣判了无期。
　　但是这一切的苦涩在凡妮莎到来时都烟消云散了，抛开那些烦恼的事情，她终于不再扭着脾气一见自己就跑开。而凡妮莎手中的克兰迪尔晶石也确确实实挠到了珀尔心头的痒穴，她把自己的惊讶扩大了数倍欢天喜地的接了下来。
　　珀尔借着“庞弗雷夫人要生气”的借口，将所有人包括凡妮莎在内打发走后，自己一个人躺在床上发呆。
　　眼睛凝视着那块晶莹闪烁的晶石，凡妮莎说这晶石并不安全，等她身体好了之后最好就找个地方刨个坑埋了。而珀尔却觉得它还有别的用处，特别过瘾的在脑海中演示了一遍把它砸到邓布利多身上的画面。
　　被人坑惨了的恶气稍稍得到了缓解，珀尔将晶石放到一边，喝下庞弗雷夫人送来的各种药水，包括那种助眠的安神药剂。
　　珀尔已经一宿没有休息了，身体上几处明显的疼痛在药水的作用下渐渐消失，困意立刻席卷而来。再也顾及不上那些纷乱的思绪，她沉沉睡了过去。
　　在病房住了三天之后，庞弗雷夫人才肯放珀尔离开。她换好干净的学生长袍，没有立刻回到格兰芬多的公共休息室，而是径直走向了位于三楼的校长办公室入口。明知道邓布利多会用一大堆的理由来搪塞自己，但她还是必须去要个说法。
　　“跳跳硬糖。”就连开门的口令她都早就向凡妮莎问了清楚，解释说是来表达“感谢”。
　　石像后面旋转而出一条向上的通道，珀尔顺着蜿蜒的旋梯一路向上，直到台阶的尽头方才看到了自动转起的石墙，后面的校长室立刻跳进她的眼帘。
　　珀尔这时才突然意识到，这还是第一次来这里。
　　邓布利多背对着她，摆弄着属于他的那只高贵的宠物。凤凰福克斯越过邓布利多的肩膀眺望向她这里，发出一声悦耳的轻鸣。
　　“我就知道你会来的，珀尔。”邓布利多慢慢回过头，语气异常的缓慢温和。
　　珀尔愣了一下，迈上了石阶的最后一步，板起了面孔。既然这里已经没有外人了，那也没有必要演下去。
　　“我需要个解释。”她开门见山地说。
　　邓布利多转过身，目光如炬的注视着珀尔。
　　“看来西弗勒斯终于跟你说了，你们相处的不愉快么？”他若无其事的问道。
　　这样的语气让珀尔听起来更加窝火，不愉快？有谁能和那个刻薄大师待在一起愉快的起来？除了凡妮莎那个花痴……
　　邓布利多没有等她回答，便继续说：“在你得到我的解释之前，我希望你能坦白地回答我几个问题。”
　　珀尔咬咬唇边，点了点头。
　　“能告诉我你之前冒这么大的风险参加魁地奇比赛的真正意图么？”邓布利多的语气变得正式起来，蓝色的双眼透过半月形的花镜，密切的注视着她的反应。
　　“当然是为了挽救分数！”珀尔不假思索的回答，“我和斯内普教授之间的事情已经众人皆知了，他没完没了的给我扣分，如果我不主动一些，在这个学院里我还会有容身之地？校长，你这么问我是什么意思？”
　　冷冰冰的语气加上称呼的变化使得邓布利多明显感觉到了对方的怒气，却更加尖刻的继续问道：“受伤也是故意的？”
　　忍不住想爆粗口的珀尔压制着心底的怒气，她竭尽全力用一种还算平静的语气回答说：“请你不要把我想的这么居心叵测，我说了，我只是我为了格兰芬多而已，没有别的意图。再说，你知道我的身份，不到迫不得已的时候我也不会抛头露面，这一切还要感谢你在开学前给我安排的‘任务’！”
　　珀尔说出了她此刻最真实的想法。
　　她一直很敬重面前这个独一无二的伟大巫师，但是此时此刻她实在无法忍受对方无尽的猜疑和试探，似乎对她这个不受控制的因素十分不安，而这种感情只是针对她一个人的，无关乎凡妮莎。
　　邓布利多并不因她的无礼而感到气愤，他直直的看着珀尔，良久才移开视线，语气突然变回了之前的温和。
　　“我知道你很愤怒，你也有理由感到愤怒，珀尔。”邓布利多轻声说，“但是我要考虑的事情太多，难免会有照顾不周的地方。”
　　珀尔哼了一声，表示出并不赞同的意思。
　　邓布利多不以为意，继续说：“我起初的打算就是我们计划好的，但是计划往往赶不上变化。随着哈利而来的麻烦远比我预想的要快得多，也棘手的多，我不得不调整之前的计划，趁现在还来得及，这点我也要感谢凡妮莎对我的信任和理解，我们进展的十分顺利。”
　　听他这话的意思，看起来邓布利多亲自教授凡妮莎大脑封闭术有一段时间了，而斯内普前几天才刚刚告诉自己这件事。
　　“珀尔，你觉得西弗勒斯算不算一个合格的老师？”邓布利多突然问道。
　　珀尔正在想事情，被邓布利多突然一问，下意识的摇了摇头。但立刻有开口解释说：“我和他……性格不合。”
　　邓布利多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珀尔皱着眉头问道。
　　“性格不合么，珀尔？”邓布利多反问，“相信我，如果你能认真对待你们接下来接触的时间，你会觉得你们之间绝不是什么性格不合。”
　　珀尔怀疑的看了看他。
　　“你究竟想说些什么？”
　　“我只能说，我选择了最适合我的学生，斯内普同样如此。你们既不属于这个世界，又和这个世界紧密的联系在了一起。我不得不提前做好打算，如果战争开始之后你们依旧无法脱离出这个世界，必将会被那些被别有用心的人注意到。”
　　珀尔的思绪随着邓布利多的话转得飞快，最后不太明确的问道：“你是说你怕我们二人中会有一人投靠伏地魔么？”
　　邓布利多顿了一下。
　　“并非是‘投靠’，而是‘诱骗’。我是怕你和凡妮莎被他的花言巧语所骗，以我的经验来看，越是聪明的人越是容易被他蛊惑。”
　　“你应该加上一句‘特别是你’，邓布利多。”珀尔无奈直呼其名，“说到底一还是不信任我，你以为我是谁？一个用意误入歧途的孩子么？我是旁观者！纠正者！我知道你们每个人的命运，知道整个故事的结局，你竟然怕我会上那个家伙的当？”
　　“我从未针对过你，珀尔！”邓布利多郑重地说，“你试想一下，如果斯内普日后遭遇危险，凡妮莎会怎么做？如果那个时候伏地魔用斯内普的性命做要挟，凡妮莎又会怎么做？”
　　这两个问题问得珀尔哑口无言。邓布利多不知道斯内普的结局，但是她知道，凡妮莎也知道。正如邓布利多此时此刻所猜测的，凡妮莎会怎么做？
　　珀尔打了个冷战，沉默了下来。
　　“早晚有一天你会理解我的用意的。”邓布利多依旧平静地说，“我知道你的身份和你身上的负担，这种滋味确实不太好受。但目前我们每个人的处境都是如此，你的烦恼今后也会越来越多，因为你已经是这个世界的一员了。珀尔，我想我有必要提醒你，是时候重新审视一下你在这个世界的位置了，你有没有想过，你所坚持的那些规则已经没有任何效力。或许，你永远都不可能再回到你自己的那个世界去了。”
　　邓布利多的话猛地将珀尔从不满的情绪中拖了出来，她有些慌乱的扶着旁边的石壁，好让自己发软的双腿有所支撑。
　　她从不去想着这问题，因为她不敢想这些问题。
　　混乱的思绪不停的撕扯着她，叫嚣着。她摇摇头，每件事都是按照原来的时间轨迹进行的，她微不足道的介入并没有改变什么，凡妮莎也是。哈利还是会打败伏地魔，斯内普依旧会杀死邓布利多，这是不会被更改的事实。
　　可她和凡妮莎还是被困在了这个世界这么长的时间，没有任何机会，没有任何音讯，仿佛她们已经被遗忘在了这里。珀尔知道每次执行任务更改原本的故事是必不可免的，但那种影响微乎其微，因为在造成不可挽回的破坏之前她就已经完成了任务，在她离开之后自然会有某种力量将这种外界存在带来的影响一点点消除，甚至不会有人再记得她们。
　　可是三年甚至更长的时间，会带来无可挽回的改变么？
　　邓布利多见到珀尔的状况，慢慢走到她身边，变出一把椅子扶着她坐在上面。然后他弯下腰，双手扳住珀尔的双肩，把她从混乱的思绪中拽出来。
　　“珀尔……”
　　珀尔猛然惊醒，抬起头看到那双眼睛中再无掩饰的忧虑。
　　“这不公平。”她忽然感到鼻尖的酸涩，多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委屈，不甘，困惑和愤怒，而这一切都要归咎于她自己。“我那么努力，一直在坚持，一个人在坚持……”
　　邓布利多轻叹一声。
　　“我很抱歉。”
　　珀尔微微昂起头，却一眼看到了保留在校长室角落里的那把属于格兰芬多的宝剑以及那些画像中凝重而不安的面孔。
　　她第一次感到迷茫。

　　自从那次和邓布利多谈话之后，珀尔再一次变得沉默寡言起来。她把自己隐藏在角落里，不去参与任何事情，也很少去接触任何人。凡妮莎几次询问情况，珀尔随便找了些理由搪塞了过去。
　　她有时候很是怀疑分院帽会把她分到格兰芬多的意图，只是因为血脉的传承么？
　　一个最不被邓布利多信任的格兰芬多，多么讽刺。
　　珀尔的沉默寡言换来了斯内普的不闻不问，这一场持续了将近半年的闹剧终于结束了，一切都恢复到了之前的那种状态。一个爱搭不理的老师和一个沉默寡言的学生。
　　只是珀尔的惩罚仍旧没有被终结，按照学期最开始的规定，她每周都要去费尔奇那里做苦力。身体恢复后的那两个星期她的确做了六天的劳作，在费尔奇的“特殊”安排下她把奖杯陈列室里每一个奖杯都擦的闪闪发光。
　　直到第三周珀尔才再一次被斯内普从费尔奇身边领走，而这一天，正好是哈利成为格兰芬多真正的找球手并赢得了对阵斯莱特林的比赛的那天，同样是在这天，赫敏烧掉了他的半个披风。用脚趾头都能想到，斯内普此时此刻决定重新开始训练，必定有一部分原因是他需要找一个格兰芬多来出出气。
　　珀尔很不幸正是他脑中闪过的第一个目标。
　　重新来到那个阴森潮湿的斯莱特林院长休息室时，珀尔发现了明显的变化。比如说早就已经燃烧起来的壁炉让整个休息室里暖意融融，被人用魔法向后移退的巨大书架，以及休息室当中被腾出来的大片空间。
　　珀尔抿了抿嘴，不明白斯内普那句“按照我的方法”究竟是什么方法。
　　内心的惴惴不安逐渐演变成了焦虑，焦虑渐渐转变成了恐慌。斯内普不知从什么地方拿出了一个类似于医生身边放着形状各异的手术刀一样的东西，里面放了大小不一形状不同的魔杖。
　　这是准备要严刑拷打了么？
　　斯内普从一进来就没说过一句话，直到他从那里面找到了一把比较合适的魔杖，纤细而扭曲，才突然转过身对她说：“准备好了么？”
　　珀尔无辜的耸耸肩。“准备好什么？”
　　斯内普拿着魔杖，开始在她周围缓缓踱起步子。
　　“我以为重新恢复理智的巴蒂斯塔小姐也跟着一起恢复了智力。”他幽幽地说，“我们来这里又不是来喝茶谈心的。”
　　“当然不是！”珀尔转过身将视线放在斯内普身上，随着他的移动而移动。“但是你至少要告诉我今天训练的内容是什么……我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斯内普冷笑一声。
　　“不可饶恕咒。”
　　珀尔的心立刻掉进了冰窖里，就知道斯内普此时找她就是来找麻烦的，但是这个麻烦是在太危险了。
　　“等等，教授，我还不会使用摄神取念。”她忽然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要不要我们先把之前的任务完成了？再进行别的训练也不迟……”
　　但是看斯内普的脸色就知道，没戏。
　　“我不是在和你商量，巴蒂斯塔。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些话么？”
　　珀尔被迫点了点头。
　　“记得就好，学会如何抵抗不可饶恕咒是十分必要的，黑巫师最习惯、最擅长使用的就是这三种魔法。”
　　“抵抗？”珀尔抓住了最重点的一个词。
　　斯内普眯起了眼，十分危险的打量着她。
　　“不然你以为呢？”他轻声问道，“我们这里又不是食死徒的幼儿园。”
　　珀尔忽然觉得面前这位冷酷大师有着一种常人无法披靡的冷幽默，为什么她之前没有发现这一点呢？
　　“夺魂咒，钻心咒还有死咒，都是十分恶毒的咒语。想要抵挡前两种魔法并不困难，及时做出反应很容易就能躲避，甚至制造反击。但是对抗死咒，则需要更加强大的保护咒，对待这样阴险至极的魔法，你只有以强制强，明白么？”
　　珀尔继续点头。
　　“把你的魔杖拿出来，交给我。”斯内普最后说。
　　珀尔极不情愿的拿出了自己的魔杖，交到斯内普手中。暗红色的魔杖在他一袭黑装之下显得十分醒目。
　　斯内普毫不掩饰那种审视的目光，仔细看着魔杖的每一个细节。
　　珀尔见状，便十分识趣地开口说：“十二英寸，柳木，龙心弦。”
　　对方点点头，将魔杖放到了一边。
　　“不还给我么？”珀尔有些惊慌，没有魔杖的巫师就是一个没有手臂的画师，她怎么练习反击？
　　斯内普比较满意于她的反应，轻松地挑挑眉，说：“最开始不用联系反击，你先要学会的，是挣脱。”
　　珀尔脸色变得更加惊恐。
　　没有再说什么，珀尔看到斯内普已经作出了要进攻的姿势，她向后退了一步，下意识的想要躲到一边，但是咒语还是立刻击落在她的身上。
　　珀尔的意识立刻被某种东西挤出了大脑，一片空荡荡的，什么都不用考虑，什么都不用担心。她的身体轻飘飘的，像是被云托在了半空中一般，无比的开心，快乐。
　　耳边突然有一个声音。
　　“过来。”
　　过去？去哪儿？
　　“到这里来。”
　　为什么不呢？去那里！去那个声音说的地方去，没有什么顾虑，只要照做就是了。
　　珀尔不受控制的肢体僵硬的移动到了斯内普身边，像一个听话的木偶，乖乖的站在那里等待接下来的指示。
　　就在这时，斯内普轻轻拍了下手。
　　珀尔眼前的迷雾被吹散，所有思绪一拥而入，如梦初醒般茫然不知所措。她抬起头，忽然发觉刚刚还距离她十几步远的斯内普此时已经和她相对而站，两个人的距离连半米都不到。惊吓中她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却因为过于慌张而失去了重心，直直的摔坐在了地上。
　　“连一丁点反抗的意识都没有。”斯内普冷着脸说，“我还只是用了不到一半的专注力而已。”
　　珀尔艰难的站起身，揉着摔得吃痛的屁股，像是被惹怒的野猫一样瞪了斯内普一眼。
　　“难道还要我教你怎么反抗么？”斯内普对她的眼神十分不满，皱起了眉头。
　　“不教就不教，你是老师我是学生，当然你说什么是什么！”珀尔咬着牙说道，“我只是觉得你多少要提醒我一下，一丁点准备都没有我如何能及时做出反应？”
　　斯内普冷声笑道：“蠢丫头，你以为敌人攻击你时会给你时间做出反应么？”他说着再次抬起了魔杖，“试着挣脱我的夺魂咒。”
　　说得容易，做起来却难如登天。根本没有任何头绪的珀尔再一次坠入了那种茫茫然的状态，被斯内普用魔咒控制着。她想做出反抗，可每次都会身不由己的被他支配，无法夺回属于自己的思想。
　　这种训练极度耗费双方的精神和体力，由于长时间没有任何进展，斯内普也不得不停下来让珀尔休息一下。
　　得到机会喘息的珀尔直接坐在了地上，不停地喘着粗气。她不去看斯内普，不停施加在自己身上的夺魂咒让她有种说不出的恶心感，十分难受。可若是不想出一个能挣脱开的办法，斯内普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没有魔杖，没有依靠，如何才能摆脱掉精神控制？
　　这根本就不可能。
　　“休息够了么？”斯内普在一旁突然喊道，“起来，我们继续。”
　　珀尔疲倦地抬起眼眉看了看他，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只有另辟蹊径才行。
　　“精神集中，巴蒂斯塔。你太容易被别的事情分心，在中了夺魂咒时根本不知道如何应对，也不知该如何做出反抗。”他不动声色地说，看到珀尔站起身时已经做出了准备攻击的动作。“拿出你的应对办法，动动脑子。”
　　就在斯内普念出咒语的那一瞬间，珀尔把所有的精神注意力都放在了另一个地方，那就是身旁的沙发。她使出全身的力气用从极快的速度越过了沙发躲在后面，魔法打到了沙发上，留下一个冒着青烟的黑圈。
　　珀尔靠在沙发的侧面，不停地喘着气，思量着接下来的对策。不用魔杖根本就是不可能做到，斯内普故意拿走魔杖恐怕也是一个陷阱，让她误以为就是需要在没有魔杖的情况下做出反应。谁能做到那种水平？邓布利多，伏地魔，除了他们那种顶尖的巫师，还有谁能在没有魔杖的情况下躲避攻击毫发无伤？
　　“出来，巴蒂斯塔！这不是捉迷藏，我没时间陪你耗下去。”斯内普语气带出了些许的愤怒。
　　珀尔深吸一口气，然后转过身，双手搭在沙发的靠背上，一点一点露出了脑袋，就像是一个做了错事躲避惩罚的孩子一样。
　　“你说让我用我的办法，这就是我的办法。”她只露出了双眼，谨慎地说。
　　“既然这样……”斯内普看着她，再次做出了进攻的姿势。
　　珀尔知道这是唯一的机会，她立刻伸出手，喊道：“魔杖飞来！”
　　放在斯内普身后的那根属于自己的魔杖立刻感应到了主人的召唤，飞了过来。珀尔身体前倾，在握到魔杖的一瞬间，咒语也已经近在咫尺。那只是最纯粹最本能的反应，珀尔双手撑开，握着魔杖的右手将那个咒语狠狠地挡开甩到一旁。原本放满了书籍的墙壁上立刻被魔咒击中，书本呈粉碎状纷纷落下，一片狼藉。
　　“灵魂出窍！”
　　斯内普并没有给珀尔任何喘息的机会，立刻进行了下一轮的攻击，珀尔也毫不松懈，念道：“咒语反击！”
　　就像是一个小型的决斗战，两个人相对而站互不相让。
　　“重重禁锢！”
　　“除你武器！”珀尔继续应敌，但是自己的咒语明显要弱于对方，根本无法抵挡。她不得不再次施下魔法。
　　“保护我身！”
　　沉闷的响声带来的阵痛远比珀尔想象的要重得多，咒语被咒语挡在了外面，可是无形的魔咒化作了有型的攻击力，正好击中她的右手手腕。由于前不久在魁地奇中珀尔的手腕受到了重创，只是一阵令人窒息的疼痛后，右手再也无法握住魔杖，任凭它掉落在地上。
　　珀尔抱住受伤的右手，也一同跪在了地上。
　　房间里再次安静了下来，斯内普知道这次训练演变成的小冲突已经有了胜负，便收起了魔杖。从衣服里拿出了自己最常用的那根魔杖，匆匆走到珀尔身边，查看她的伤势。
　　“把手拿开。”他低声说，虽然语气急迫，可动作却轻柔了许多。斯内普握住珀尔的右臂，用魔杖做了一个简单的检查。
　　“怎么样？”珀尔立刻问道。
　　斯内普瞥了她一眼，便用魔杖变出一个软软的垫子，让她把右手放在上面。“别动。”
　　珀尔看他的表情就知道情况肯定不妙，所以一动也不敢动，静静地看着他起身走向魔药办公室的方向，不一会儿，他就匆匆返回。
　　重新蹲下身，斯内普用魔杖让珀尔手臂上的衣服自动裂开，露出里面白皙的肌肤。因为骨折，右手手腕处歪曲而别扭，她自己都不想多看一眼。
　　“忍着点。”他又说了一句。
　　还没等珀尔点头，斯内普双手握住她的右手和小手臂，将着力的中心放到手腕处，感觉位置正确时，用力一扭。
　　珀尔疼得惊叫一声，但立刻压下了声音，不停地颤抖。这绝绝对对是她最痛苦的一次经历了，绝对！就算是之前煎熬着等挫裂的骨骼长好时也没有那么痛过。唯一值得欣慰的，是这样的痛如此剧烈，但也十分短暂，手腕处只留下剧痛过后麻木的空白。调整好了位置，斯内普便拿出了一瓶魔药抹在了肌肤上面，然后用纱布轻轻围了一层。
　　“两天之内还会感到疼，尽量不要使用这只手。”他低声嘱咐道，同时又拿出一个药瓶。“每天早晚两次喝下去，不疼了就可以停止服用。”
　　珀尔点点头，左手接下了药瓶。两天不能用右手？她怎么用魔法？怎么写字？
　　但此时也顾不得去考虑明天的事情，就目前来看，他们的训练时进行不下去了。剩余的时间，又该怎么办？
　　斯内普站起身，想了想，然后又弯下腰，伸出右手抓住珀尔的左臂，将她拽了起来。
　　“坐在上面休息一会儿，时候差不多了你自己回去。”
　　“只能这样了。”珀尔无奈地说，“那你呢，教授？”
　　斯内普回过头看了看满屋的狼藉，没有回答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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