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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
到达县的时候将近五点,天有些黑了。但百姓们仍在吆喝着,卖东西。进县城不久,便闻到诱人的烧饼香味。金凌一个翻身,便买来了烧饼,递给了一个给我。
“真香!”他大口咬着,嘴上还沾着芝麻,很满足的样子,一点也不像贵公子。
我咬了一口,确实很香,嚼劲正好。
他说:“你也喜欢吃啊。”
我笑道:“当然,论食物,我还是你的祖宗。”
他和我对视一眼,眼角弯弯的,笑得畅快淋漓,感觉好久没这么轻松过了。
我看着他唇红齿白的脸,真好看啊,嫩嫩的,真像女子。
为了解决口腹之欲,我们又多买了几个烧饼,就差抢着吃了。
他坐在马上,说:“烧饼,我只有小时候吃过,每次吃的时候都是偷偷的,爹娘总想约束我,但我是谁啊。”他扬起头,神气极了。
我能想象他小时候的调皮,富贵人家也有不能完成的遗憾。
不远处,围了一群人。里面传出女子和男子的吵闹声。女子头发凌乱,坐在地上哭泣,身上发现好几个脚印。男子则在一旁骂骂咧咧:“你个臭婆娘,娶你两年未产子,还不准我喝花酒了。”
女子声音嘶哑,说:“我嫁给你两年,你有几次进过我房,你勾搭我的侍女,在我的房间睡觉,你还有脸吗?”
“原来这样。”众人大悟,但他们却指责女子:“我说你,男子娶了你后,他就是你的天。他不进房说明你不讨喜,你无能。”
我听得生气,这群人真过分。
但金凌更快,他捡起石子丢过去,打得男子抱住脸喊痛。他说:“世人对女子多么不公平,女子生来就是奴婢吗?守在一个院子里,永不见天日。我不要这样的生活,我要向大雁一样,自由飞翔。”
我被他的话震撼,这样超前的言论,未曾想到这个时代居然有这样的思想。然而我忽略了他话里的信息。
周围的人听到这言论,惊吓,骂道:“公子,你娶一个妻子和母老虎一样,天天在外面跑,你愿意吗?”
不知是否说中了他的心声,他的脸色很黑,双手忍不住得颤抖,喃喃道:“不会的。”
我看着他,觉得他陷入了自我打击里,我推了一把旁边那人,说:“关你屁事,金凌,不要害怕,还有嬷嬷。”
他的眼泪流下来,对着我,哭道:“嬷嬷,我是女子,女子!”
我脑里哄哄的,只觉得她现在哭的样子难看极了,忍不住替她心疼。
他说:“因为我是女子,因为我性子不好,所以他不喜欢我。”说到这的时候,她整个人在摇晃,感觉下一秒她就要晕过去。
我连忙扶住她说:“别哭了,这不是你的错。”
她断断续续抽噎着,样子委屈极了,又难过又伤心。周围的行人很多,但因为她的气场,没人敢靠近她。
她看着周围,哭道:“嬷嬷,你看,他们都不敢靠近我,他们怕我。”
我装作很凶的样子,靠近她说:“因为我是恶魔,会吃人的恶魔。”
为了不引人注目,我们找了一家客栈,并托人买了一套女子的衣服。她羞羞答答地,在我的催促下换了女装。
“哎呦,好一个小美人。”
她脸蛋白里透红,换了衣服后,完全不像男子。她是属于穿上男衣,英俊,穿上女装又诱人。
“嬷嬷,别盯着我看了。”她低着头,显得有些不自在。
“怎么,变成女装就不让我看了,还说娶我呢?”
她抬起头,眼睛红红的,说:“嬷嬷可别大意了,我还是会娶你的。”
我不信。
她深呼一口气,说:“嬷嬷,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我十岁的时候就喜欢上金时哥哥了。我从小练武,但和我比武的人皆是父亲的手下,他们都把我当大小姐,不敢伤我。一日,我被他们气到了,我想,我总会找到认认真真和我比武的人。
我在后花园里找到了一个男生,他穿着灰色的衣服,和下人的衣服是一样的。我挑衅心起,便一枪射过去。他握住枪头,使劲一拉,我倒在了地上,嘴里都是泥。他的行为更是挑起了我的好胜心,我一拳打中他的眼睛,打得他眼睛周围黑了一圈。但我很快被他抓起的灰尘迷了眼,再睁开眼,他就不见了。
再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就成了周伯伯的儿子。可是在我心里,他就是愿意和我比武的人。所以我见到他总和他打一架。嬷嬷,你不知道,他很厉害,他每次都能把我打趴下,把我打倒后,他就走了。为了能时常见到他,我练武越来越勤快,我希望他陪我的时间长一点。”
我被人她的描述气到,又好笑,我问:“你每次见他就是为了打他?”
“是啊。”她想想,连忙说:“我开始是这样,后来只是单纯想见到他。”
“然后呢?”
然后啊,他就一直被打。周时不知道自己怎么这么倒霉,小时候为了逃功课,穿了小厮的衣服躲起来,谁知居然遇到一个暴力女。她举着枪投向他,他只能被迫反击。没想到她那么弱,被他轻轻一拉就摔倒在地上。更没想到她偷袭。她的拳头不大,砸了他的眼睛生疼生疼的。
他不想被父亲发现,就先躲了。后来拜访金伯伯的时候,这个暴力女居然又打他。甚至发展到见他就打。她的力气越来越大,武艺也越来越好,他渐渐打不过她,便开始躲着她。这件事让他被好友笑了很久,他不和他们计较,他们都是乡巴子,没见过那个女人的厉害。
对于粗鲁的女人,打不过,只能躲着。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慢慢长大,没想到那个粗鲁女居然长成一个小美人。他后来见她的时候,魂不守舍,觉得自己完完全全被吸引住了,但她的长枪又射过来,差点让他成了太监。
太可怕了,这女人太可怕了。
再后来,粗鲁女说她喜欢他。她喜欢他,所以想断了他的后代吗?他不能理解粗鲁女的行为。他只觉得太害怕了。
周时回想起他和金凌的过往,有些头疼。为了守在他的子孙,他宁愿单身也不会娶她。
我在金凌这儿也听完了故事,我为这姑娘的情商忧愁,我说:“你喜欢他,为什么不好好和他相处,男人不一定喜欢粗鲁的女子。”
她眼巴巴望着我,有些不知所措。
我附在她耳边,说:“我教你一些办法,保证你把周时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晚上,金凌躺在床上,旁边是睡熟的嬷嬷,她在想事。她在周宅时发现大量人保护着嬷嬷,这些人她正好认识,是周时的人。周时的行为很怪异。想想自从她和周时吵架后,已经三个月没见他了。他为了躲她,在这么重要的时刻居然消失了。在这段关系里,她一直是主动的一个人,所以要让他出现,第一步得绑走嬷嬷。
下次见到他时,他应该很生气吧。他会不会又气得躲起来呢?嬷嬷啊,我何尝不想像正常女子一样陪在他身边,只是他不给我机会啊。
早上,醒来,金凌已经不见踪影。我尿急,急匆匆起床,在这陌生的地方绕老绕去,都没找到蹲坑的地方。客栈后面有间茅草屋,比较破旧。我捂着肚子过去,心想:这应该是茅坑吧。
谁知,我还没进去,里面传来一男一女的声音。
女子声音清冷,话里有些不耐烦,她说:“你约我来这种地方干嘛?”
男子声音像唱戏一样,音调高的吓人,听得人起鸡皮疙瘩,他说:“怎么,生气了?你知不知道,在这种地方和你见面,我激动得能喝完两碗人血。”
“收起你龌龊的想法。”
男子不依不挠,说:“冰美人,你难道不想知道太子的消息了吗?”
女子生气,呼吸急促了些,她说:“你说。”
“还是这样在意啊。有趣,美人,你终究是我的。”男子甩了下衣服,压低声音说:“你那父亲想害他,就在武林大会上。”
里面传来手指拢在一起的声音,女子急道:“你帮我解决这事,不要伤害太子。”
男子发出长长的冷笑声,半响后,他才说好。
我大惊,有人想要伤害太子。来不及细想,屋里传出脚步声,糟了,他们要出来了。我连忙躲在茅草屋后面。只见女子穿着白色的裙子,戴着白色的面巾,走得匆匆。男子随后走出,他望着女子的背影,说:“你越喜欢的东西,我越想毁掉。”
我知道,他想要对太子不利。只可恨,我躲的位置不佳,看不见他的脸。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我一直躲在茅草屋后,深怕被人发现。待确定没人后,我才走出来。
至于尿液,吓得憋回去了。
金凌回来后,客栈内都找不到嬷嬷,她担心嬷嬷是不是出事了。她刚刚出去,是去找人给周时传信,嬷嬷是个好人,她不该利用她。可谁知,这么短的时间,嬷嬷怎么不在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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