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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嫖大行动
王艳不知道自己在憧憬着什么,她迅速转头望向门口,可却失望了。
一个长着两撇鼠须的干瘦男人进门也不朝前走,倚着门,双手插袋尖声咳了一嗓子,小眼珠在眼皮子里乱转,目光从王艳和春梅身上交替闪过。
他咧嘴一笑,笑的就像谍战片里的汉奸,问道:“你是老板?玩一次多少钱。”
春梅露出职业性的微笑,“进来啊哥哥,站门口干嘛,怕小妹吃了你啊。”
“我的硬,怕你吃不下去。”
他一语双关地说,春梅却听得懂他的话,呵呵娇笑半天。
王艳听了两人对话格外尴尬,她想等两人对话稍一中断就立刻告辞离开,可是耳朵在离开之前却没法堵住,只能任凭秽言秽语往脑子里钻,扰得她心慌意乱。
那个夜晚来这里的男人,如果也像这个男人一般的让人厌恶,那么她就不会凭空多那么多烦心事。
“到底多少钱玩一次?妹子,你得给个价啊,钱袋子薄,不敢乱花。”
“哥哥说笑话,一看你就是个大老板,哪能差这几个钱儿?全套180,上上下下,保证服侍的哥哥爽到忘记回家。”
那个猥琐男人赖皮赖脸刨根究底地问180到底都花在哪儿?每项的服务都包含着什么,与春梅探讨了半天,春梅面皮不红不白,神态自若笑靥如花,把那些男女之间,见不得人的事,明刀明枪直白说与那个男人听。
那男人听完,满意的点头,又问:“你和她,俩人都一起玩儿多少钱,300可不可以?”
春梅眼睛放光,寻常的价码只是100元1次,通常都会报高些,留给人讲价的空间,他以为对方会狠狠杀价,没料到却听他提了另外一个要求,这个要求如果不能满足,却容易导致这单生意整个失去,一分也没得赚。
春梅焦虑地望向王艳,心中明知她不可能答应,却充满乞求的望着。
王艳哪会不懂她的意思,却立刻借机说:“我有事,我先走了。”
春梅突然说:“艳儿,不能陪陪我吗?”
王艳不敢回头,仿佛一切都是她不对,她的错,像逃似的往门口走,耳朵里嗡嗡直响,心中却怀疑春梅是不是知道了那晚发生的事,然后故意在这里要让她陷进泥潭里永远也拔不出身子,她不能,也不想,那晚是意外。她不会再做对不起自己的事。
“我,我走了,回头有空再过来看你。”她不敢回头看春梅的目光,更不敢迎着面前那个猥琐男人犀利的目光,只能低头朝门口走,见到了一双男士皮鞋。
“走吧,你俩都一起跟我走吧!”男人突然冷声说。
春梅稍有歉意的解释说:“我妹妹不是做我这行的,帅哥哥,有我陪你还不好吗,那么贪心,我可是会吃醋的哟,再说,我这就有地方,你要去哪啊,我可不上你家里。”
那男人把门推开,没有关上,用脚顶住门,一只手指着正要侧身出门的王艳,突然厉声喝道:“你给我站住,今天你们都得跟我走。”
门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听起来,起码有三到五个人一起走路才能踏出这么响的声音。那些人一到了门口,王艳还没感觉到什么,只听身后艾春梅咒骂了一声,掉头就往里屋跑。
王艳正好站在门口男人的面前,春梅的咒骂让她心突突跳个不停,回头去望,一股巨大力量已经传到了她的肩头,瞬间她身体一歪撞倒在门口附近的沙发上。
“警察!别动,往哪跑!”那男人推开了碍事的女人,大步追了过去。里屋发出咣当一声闷响,接着又是一声脆响,不知道哪里的玻璃碎掉,玻璃渣落地的声音此起彼伏,王艳惊慌不知所措,跪在地上也不知道痛,只是忽然明白了,春梅这是走夜路多了,终于遇见鬼了。
她倒是不害怕,她以为自己没什么可怕的,直到警察把她就势按住,并喝令她老实点,她又怕了,而且心里慌得厉害,警察来抓人了,如果警察不问青红皂白就把她当做和春梅一样的人,那么自己还能说得清吗?
王艳脑中又浮现出了那个小男人的脸,警察会不会知道那个男人和她的事,这件事要不要主动先和警察说明白呢。
艾春梅的声音从远处传了回来,里屋有扇小门,平时挂着欧美泳装女人挂历,刚刚她逃进屋打开了门,从那跌跌撞撞跑出去,一个女人的速度能有多块,起码比不过一个想要抓嫖的警察,她逃了没多远就被后面追上的便衣一脚踹到在小胡同里,这下摔得不光惨,后腰挨那一脚她感觉脊椎骨都错位了一般,不是那警察把她拽起来,恐怕她还要躺半个小时。
“警察大哥,我知道错了,我第一天想要做这种事,我不是真的做这行的,我就是捏脚的,开这家店从没有干过那种事,我对天发誓,要不是你上来就问,而且我鬼迷心窍看到你这么帅,抑制不住被你迷上了,我不会说那些话的。真的大哥!”
“我操,这么说是他娘的我鼓动你□□了呗,我长得帅有错呗。”鼠须便衣冷笑着说。
外屋按住王艳的几个警察,他们身上可都穿着制服,他们听到俩人的对话,哄堂大笑起来。屋里陈设简单,两名警察在屋里四下翻找了半天,没找到什么他们想要的东西,对鼠须便衣说:“没什么东西,带他们先上车里吧。”
春梅一瘸一拐的走出里屋看到王艳跪在地上,头低得快要触到地面,心中不忍,大声喊道:“警察大哥,警察大哥,你们先听我说句话,即便是我有错,可是她没错啊,她就是我的一个同学,就是路过这里进来跟我说两句话的,你们凭什么也要抓她啊,她是正经人家的,她没做过这行的!”春梅见几个警察都一副信就见鬼的表情,立刻调转头扯住鼠须便衣的衣服,“大哥,你可以作证啊,你在屋里也听见了,人家已经要走了,是你拦着不要人家走,她真的是路过。”
鼠须便衣脸上阴沉,沉默几秒,厉声吩咐道:“先把她俩带回去,跟你在一起能是好人,是不是好人,你说的算!你说的算还要我们警察干嘛,是不是好人我们自己会调查,我们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走出足疗店的时候,小巷里已经聚满了人,巷子两边不知道从哪钻出了一堆看是非的男男女女,他们交头接耳嘀嘀咕咕,就像在品评两件刚刚出土的宝贝,王艳不敢抬头看,她怕这些人中有熟悉她的服装厂同事,或者是亲友圈子认识她的人,即便只是打过一个照面的人,恐怕那些人见到有熟人被警察以扫黄名义带上警车,这件事也会如长了翅膀一样飞得尽人皆知。
刚刚春梅说的话,王艳听在耳中,心中不禁有一丝暖意,春梅在保她清白,她懂。毕竟,那天晚上的事,如果春梅不知道,除了那个男人,就真的没人知道了,她自己不说,应该是瞒得住的,警察如果调查,她一定会恢复自由。
上了一辆装有铁栅栏的面包车,一个女警推她俩进了栅栏里面,然后关上了栅栏的门,又上了锁。接着警笛呼啸,警车甩开好事的人群,驶向大路。
“不好意思,小艳,把你扯进来了,真对不住你,没事的,他们会调查的……”
没等春梅把安慰的话说完,女警暴戾的扬起警棍狠狠砸在栅栏上,发出咣咣声响,“别说话!”
春梅反倒无所谓起来,冷哼道:“都是女人,你这么厉害干嘛,说两句话怎么了,有本事你把我舌头割了,那我就不说话,我要是有你这样的工作,我能干这行,我要是家里日子能过得下去能干这行!”
那女警察居然也是欺软怕硬,遇到这么个生冷不忌的,她也不至于到笼子里去和她计较,恨得咬牙切齿,也只能任由她了,索性扭头不搭理两人。
“我没事,抓到我也没用,罚钱我也没有,顶多关两天,我就又出来了。”说完狡黠一笑,勾勾手指示意王艳把耳朵凑过去。
王艳羡慕春梅心态真好,都出这种事了,还能这样和警察说话,要换了她能怎样,一定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默不作声等待警察发落。
她把耳朵凑过去,春梅压低嗓子说:“千万别说你是来还钱的,就说来看我。”她狡猾的眨了下眼睛,“我跑出屋已经先把钱藏好了。”
点点头,王艳忽然明白她为什么那么光棍了,身上没钱不用怕罚钱,要不那笔钱会被当做嫖资被统统没收吧。
警车载着两人驶过几条街,并没有朝着附近的派出所开,而是开到了另外一条小巷,从车窗望出去,黑夜中,街道上站着一群人,人群分开,几名警察押着三个穿着暴露的女人朝警车走来。
女警打开车门,挨个把她们塞进栅栏里边,车上顿时香气弥漫,刺鼻的廉价香水只能掩盖住身上的各种臭味,却无法让稀薄的空气变得好闻。
起初王艳不敢抬头去看那三个女人,后来想想,她们不过也和春梅是一样的女人罢了,心中放下了恐惧和负担,怯生生的望了她们几眼,她们也不是恶眉恶像的女人,年轻,二十多岁的年纪,苗条漂亮,去除浓妆,换上普通女孩常穿的衣服,她们又哪里是这种女人呢。
不知道要替她们的她们的年龄她们的美不值,还是要替这个让她们沉沦的世道不值。
警车再一次停下,这回外面很安静,也许这里太过僻静,或许是夜深,这里的人都已经入睡,总之一个肥胖丰满的女人仅仅披着一件透明纱衣,里面是三点式,就登上了警车,她上车动作熟练,甚至还笑嘻嘻和那女警飞了个媚眼,女警喝问:“第几回见到你了,你这辈子不想好了是吧。”
肥胖女人呵呵笑说:“我也不想,你们别老下套让我钻,我不就改邪归正了吗。”
“臭贫什么,赶紧滚进去。”
车里已经很挤,剩下最后一个座位,大概就是留给她的,她左摇右摆的坐下去,旁边两个瘦的斜眼瞅她,倒也没说什么,毕竟同是天涯沦落人。
肥胖女人大咧咧坐着,一手把着栏杆,从每个人脸上瞟过,忽然迎面对上了王艳的目光,她像望见熟人似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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