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言

　　慕喻走了后，谭惜言趴在枕上哭了许久，一声歌声吸引住了他，“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谭惜言这才止住了泪，在床上辗转了一阵子，才从梦里醒来。

　　人间如梦，梦中的真真假假又何必非得分清呢，可是这个梦却异常的逼真，想来我已病的糊涂了。谭惜言躺在床上，看着屋顶，梦里的那句我心悦于你，可真是让人沉醉…

　　“先生，我来了。”慕喻看谭惜言动了动便停下了沏茶的动作，走过去说道。

　　谭惜言歪头看慕喻，面前的人是何等的英姿，而我只是躺在床上等死的病人。

　　慕喻见先生又在发呆，离那天的事已经有数天了，先生不愿再提那我就让你先逃避上一个月，一月后我就不会再放过你了。

　　可谭惜言从入春后病情加剧，现在只能躺在床上了，每天自私的让慕喻来给他唱戏，偶尔和慕喻聊上几句。可不知是为了什么，明明每天病痛缠身时都很痛苦，但看见慕喻又像是好了几分，所以慕喻每次来时，谭惜言都会强忍着咳嗽和病痛，只为让慕喻少些忧心。后来惜言在夜里对着慕喻问了一句

　　“小喻…你为什么不回戏班？”

　　“可是先生爱听戏啊，我怎么能一走了之？”

　　“我于你不过只是一个对你有知遇之恩的人…何必呢？”

　　“…”因为我喜欢你。

　　“咳咳咳…小喻，我不值得你这样放弃一切，我只是个将死之人，你为什么还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不，我不许先生如此贬低自己。”

　　谭惜言翻了个身，背对着慕喻，咬着唇低垂眼眸，郁郁寡欢的样子让慕喻感到心疼，生生压着想上去一把抱着眼前的人的沖动，不行，我得给先生一点时间。

　　“你走吧。明天别来了，我想一个人静上一段日子。”

　　“先生…好吧。”

　　听着他离去的脚步声，谭惜言还是忍不住落下泪水，自知男儿不应轻易落泪，但天下还有这么美好的事，我真的不想死，我还想和慕喻能给我唱上一首优美的词…想起大夫说自己只有数天的日子，身子怕是早就被掏空了。

　　想到这，谭惜言还是扶着床旁的框子，站起来去到桌上那，提笔写下最后一首词。慕喻，慕喻，我又想起你唱的那首水调歌头了。突然，泪水一滴滴落下落款处，把名字都化开了。不知道慕喻你会否原谅我，可是我真的不想让你看着我死去那丑陋的样子，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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