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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人来
黎羽休在京郊的避暑老宅一呆就是一个月,每天悠哉的很。早晨起来就直奔老侯爷的墓地而去,一坐就是一天,三餐都是黎叔给送过来的。他老人家也不介意风沙大直接就着沙子吃饭,一点都不嫌牙碜。日落就带着吃完的餐盒溜溜达达的回到宅子里面睡觉,一点都不觉得这样有什么问题。
今日黎羽休继续照常到衣冠冢前坐下,带着一壶桃花酒慢慢的自斟自饮,目光散漫不知道落在了何处。
身后传来了脚步声,轻轻的缓缓的在一米处停下。黎羽休仿若不知的继续喝着酒,风吹起了他的一缕发丝随后又落下。
“药效过了吧,是不是看不见了?”身后一个柔柔的女声响起,随后伴随了一声叹息。
“嗯,早就过了。不想让黎叔担心所以躲出来了。”黎羽休继续喝着酒头也不回的说,明显是知道后面来的人是谁。
“你毒伤一直未解,少喝些酒吧。”看着眼前的这个人,徐晴又是一声叹。
“死不了,也习惯了。给我带药了么?虽然习惯了,但多少还有些不方便。”黎羽休放下手中的酒壶,转过头来冲着身后人的方向看过去。眼睛黑幽幽的没有一点神采,平日褶褶生辉的眸子现在也变得死气沉沉。
“这次的药,你还要用么?对你没有任何的好处。”看着这双眼睛,徐晴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这伤是因为那个人,他明明白白却还是一言不发的认了。
“唔……这次会怎么样?”黎羽休摸到酒壶提起来放在嘴边喝了一口问到。
“这次会让你五感尽失,十天后会慢慢复原。但,其中的痛苦犹如凌迟。”徐晴的声音越到最后越轻,慢慢的就像风一吹就会散了一样。
“这次能维持多久?上次可是维持了三年呢,这次应该时间更长一些吧,毕竟代价有点大啊。”黎羽休似乎根本不吃惊,反而挑起了嘴角笑了下,笑容竟然有些邪魅。
“这次可以维持四年,但我不敢保证一次用药以后你四年后还能不能用药,毕竟这是毒药。每用一次就会加重你身体的负担,一旦……”徐晴垂着眼睛一字一句的说着。
“一旦我承受不住这药力,就会死吧。还是不得好死的那种,呵呵~”徐晴话还没说完,黎羽休就已经把话接了过去,仿佛对这种事早就有所预料。
“是,即使这样你也要用么?”徐晴不知道她这次来究竟是对是错,甚至不知道帮他这样以毒攻毒以命换命的去堵一条生路是好是坏。
“用!干嘛不用!只要我不想死,就没人能让我死。除非是我自己活腻味了。”黎羽休一点都不在意的说着,顺便将手伸出来摊开放在了徐晴的面前,似乎在讨要着什么。
徐晴放在身侧的手握紧后又松开又再次握紧,几个呼吸以后徐晴终于还是妥协似的从袖中拿出了一个盒子放在了黎羽休的手里。不经意间碰到了这个人的手指,冷的像一块冰。
黎羽休感觉到手中多了一物后转手揣进怀里,沉默了少许后起身。
“多谢你了,他们,我没保住。抱歉!”黎羽休沉沉对徐晴道着歉,无法再去看徐晴。虽然他现在眼睛看不到,但是感觉还在,他能感觉到徐晴在看他。
“不怪你。”徐晴想起那些被斩首的人,想起她回来后见到的那一排墓穴,心如刀绞。但,责怪的话一句也说不出。她知道他尽力了,只是生不逢时,怪不得别人。
“是我无用。”虽然知道徐晴不会怪他,但他过不了自己的那一关。这会成为他一生的坎,一辈子的心魔。
徐晴感觉自己已经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转身便走,一句话都不肯再说。
黎羽休转过身,继续面对着墓碑,拎起酒壶放在嘴边时才发现里面的桃花酒已经见了底,一滴都不剩了。
面无表情的继续坐了一阵,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带着空了的酒壶离开了老侯爷的衣冠冢,身影莫名的寂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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