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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
“哼!越是如此,白爷爷倒越要称称他的斤两!”白玉堂心有不愤地说。
“不行啊。。。千万不能。。。”余氏急得不行,煞白了脸色,捂住胸口喘不过气的样子。
展昭碍于男女之防不好上前扶她,只好暂叉开话头:“余大嫂不要着急,玉堂他不是莽撞之人。我看你身体似有疾患,等到了坝城要延请个大夫看看才是。”
“这。。。多谢展公子了。”余氏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屈身做拜。
车轮辘辘,沉默久了的白玉堂有点坐立不安起来。他突然很想吃东西,尤其是想起昨日买的那包糖渍青梅,更是口水滚滚泛滥,一时也等不得。于是问展昭:“你昨天买的梅子放哪里了?”
展昭知他最近嘴急得很,想吃什么若不能马上得到便会发脾气,于是立刻起身从壁上的暗柜里取了油纸包出来,递在他手里。
白玉堂接过梅子,忍住先拈一个放在口中的欲望朝小菊招招手:“小菊,过来。想吃多少自己拿,再给你娘也抓点。”
小菊慢慢挪过来,红着小脸伸出双手狠狠抓了两大把,就飞快地扑会余氏怀里。
礼让完了,白玉堂口水已快滴下来,急忙拿一粒含在口中。酸酸甜甜的滋味弥漫开来,心头一片满足与舒适,眉梢眼角都带出喜气洋洋来。
见他吃得开心,展昭也忍不住微笑;又见余氏也是一副心满意足的神情,便笑道:“想不到余大嫂也爱吃这等酸得人牙软的东西。等到了坝城一定记得多买点。”
余氏一听停了手,不好意思笑道:“我原本也不大爱吃这些酸物的,只是有了身孕之后便吃不厌了。。。女人家怀孕是这样的,倒叫展公子见笑了。”
小菊已有些混熟了,接口说:“娘说爱吃酸的能生儿子,她要给我生个弟弟呢!白哥哥也要生儿子吗?”
余氏红了脸,急忙分说:“小孩子口没遮拦,两位公子莫怪。。。倒是白公子,梅子这种酸食,男子爱吃的还真不多呢。”
“他。。。口味是有些独特。。。”展昭掩饰道,心里却有些酥酥软软的。
。。。儿子。。。玉堂怀的是个儿子。。。
侧眼去看白玉堂,一张俊脸不知是羞是恼,红一阵白一阵的。手里拿着一粒梅子却吃也不是,放下也不是,僵持在半空。看出他的窘迫,展昭开玩笑般拿过他手中那粒梅子扔进自己口中:“有时候我也喜欢尝尝。。。唔!”青梅子的强烈酸味直闯顶门,糖渍根本压制不住,把并无防备的展昭激得筋鼻咧嘴,眼泪差点冒出来。
他的狼狈模样逗得小菊咯咯脆笑不已,余氏也掩口低了头。被他这么一搅,白玉堂从尴尬里找到了台阶下来,忙端起旁边的蜂蜜姜茶递过去,口中半是忍笑半是数落:“吃不惯那个还逞什么强!快喝点茶漱一漱。”
展昭喝了一整盏茶才缓过劲来,不禁摇头苦笑。一车人皆笑个不停,气氛倒融洽了不少。
日头渐渐偏了西。薄暮时分,终于望见了坝城的城墙。
坝城不大,也算通衢之地,客栈酒肆林立。马车进城是天已黑透,便直接挺在一间颇大的客栈前,要了两间上房,几人各自安歇了。
白玉堂是沾了枕头就能睡着的,展昭却莫名的兴奋,毫无睡意。回想起白天小菊说“爱吃酸的能生儿子”,心里一片暖暖的,又一阵痒痒的。
儿子。。。儿子。。。我和玉堂的儿子。。。
手不由自主爬上白玉堂的小腹。圆鼓鼓,软绵绵,随着呼吸一起一伏。心情激动起来,把那人往怀里又搂紧了些。
白玉堂在睡梦中似乎有所感觉,含糊咕哝了一句什么,把面孔往展昭肩窝里蹭了蹭。展昭的心化成了一汪温水,放松了臂上的力道。
手掌还在那人腹上流连不去,享受这一刻的温馨和满足,展昭渐渐阖上了双眼。
几人投宿的客栈是坝城最大的一间,前面还兼做着酒楼的生意。一大早,几个人来到前堂吃饭时,大堂上已坐了个半满。角落里一个绿衣女子抱着月琴自弹自唱,歌声倒也悠扬,不时有客人走过去在她面前的小篮里投几个铜板。
叫了几个清淡菜肴,几个人静静的吃了。余氏母子是第一次来这种豪阔所在难免拘谨;展昭是自幼养成的食不言的习惯;白玉堂却是心不在焉。旁边桌飘来一阵阵酒香,勾得他肚里酒虫子跳得欢实。无奈早在一个月前被展昭“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拐着应下了禁酒之后,便没一天不在他监督之下,今天。。。也不象会松口的样子。
正努力咽着唾沫,那边展昭一吃好了饭,喝茶漱过了口,对余氏说:“余大嫂,昨日展某便见你气色不佳,今日不妨暂缓行程,展某带你去看个大夫吧。”
余氏却叹口气:“多谢展公子的好意。只是,小妇人这病自己清楚,看大夫也没用的。”
“此话怎讲?”
“唉!小妇人是两年前染上的心疾。看过了大夫,说是气血亏虚,心脉耗损,已痊愈不得了。如今不过苟活一日是一日罢了。”
不只展昭,连一旁神游的白玉堂也一惊动容:“你这样的身子骨,还要怀孕生子,不要命了吗?”
余氏低头一笑:“我丈夫是单传独子,小菊又是女孩子,接不了香烟。不论怎样,小妇人也不能做罪人,生生断了夫家的根苗啊。”
“那也不应置自己生死于不顾。”展昭说道。
“小妇人不怕死。就算死了,还有儿女留在世上,也是丈夫与小妇人的遗存,足够了。”说罢已红了眼圈,扶着犹自吃得香甜的小菊的头,似哭似甜的一笑。
展白二人对望一眼,心下俱是震动,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半晌,展昭开口:“余大嫂是非凡女子,展某佩服。但依展某所见,最好还是请大夫开个补身的方子,也好调养调养,于你,于腹中的孩子都有益。”
“这。。。”余氏犹豫。
展昭继续说道:“钱财小事,余大嫂不必挂心。我与玉堂手中尚宽裕的很,能助得余大嫂也是物有所值。”
余氏还要推托,展昭这边已定了下来,少不得又千恩万谢。临出门前,展昭问白玉堂:“玉堂,你和我们同去吗?”
白玉堂一副心神不属的模样摇了摇头。展昭只当他还没吃饱,也不勉强,一径领着余氏母子出去了。
待他三人走远了,白玉堂半眯着眼睛,一只手轻轻抚上了小腹,掌底微微隆起的小山坡曲线圆润。几个月来第一次,对于自己腹中可能有个孩子的猜测,欣喜大于忧虑。
我和展昭的孩子。。。继承我们生命的孩子。。。真的在这里吗?
香火传承。。。慈从没想过这个问题。总觉得大哥已有一子云生,我这辈子就算无后也无所谓了;却根本忘了,展昭是家中独子。
公孙狐狸信有这孩子,大嫂信有这孩子,展昭更是深信不疑,只有我一个不信。我是真的不信吗?还是顾虑。。。?
以男子之身怀孕生子,如此亘古未有之奇事,难道真的降在五爷身上?
轻轻拍了拍腹侧。喂!如果你真是个孩子,不是个瘤子,动一个给五爷看看!
凝神静息等了一会,腹中毫无动静。暗暗叹一口气。是猜错了,还是太心急了?
口中有点发渴。想起展昭现在不在身边,没有人禁着自己喝酒了,便要扬声招呼小儿。话音刚要出口忽地止住。手在小腹上来回抚摸了几遍,露了个苦笑:算了,顶多几个月而已。不就是不喝酒吗?五爷耐得住!
白玉堂方下了心事,伸手去拿茶壶,却猛然觉得不对劲:大堂中缭绕的悠扬琴声不见了,代之的是一团嘈吵和女子的哭声。抬头向声音方向看去,却见几个粗壮汉子正围着那弹琴的女子拉拉扯扯;月琴早摔在地上踩得稀烂,那女子一面哀哀哭着,一面死死抱着柱子不放,不愿跟那几个人走。
心头火气登时蹿得多高,白玉堂拍案而起,抓起画影向那一伙人走去。
抓住女子手臂的粗壮汉子并未用力拉扯,嘴里尚调笑不休:“小美人儿,怕什么羞呢?我们三当家是当世的豪杰,相貌堂堂,威武了得,看上你是你的福气啊!”
旁边又有帮腔的:“可不是!到了咱们山上,你就吃山珍海味,穿令罗绸缎,不比在这弹琴唱曲强?”
几个人中间一个穿黑色绸缎劲装的虬须大汉似乎很满意手下的表现,频频点头。
那粗壮汉子见女子只是哭着摇头却不撒手,急躁起来,手上加力一扯说道:“爷们的耐性都不怎么好,你要不想缺胳膊少腿就赶紧。。。哇啊——”忽地发出一声糁人的惨叫,粗壮汉字蹬蹬倒退两步跌坐在地上;原本抓着女子的手臂已经不见,喷出一道鲜红血泉。
弹琴女子吓得惊声尖叫,那伙人一时呆愣在原地,满堂的客人轰的一声炸了锅,连滚带爬的跑了个干净。
白玉堂甩了甩滴血的宝剑,一脚将落在女子裙边的断臂提出老远,慢悠悠地说:“吵人的恶犬,还是砍了爪子才能老实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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