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萱草花(上)
萱草的花语是-隐藏于心底的情感
今年的雪下得格外大,开始只是散碎的雪粒如同薄纱般漂浮在静灵廷灰蒙蒙的的天空上,而后却是再也止不住,千万层的薄纱重叠起来,汇成白色的波浪,汹涌而来,悄无声息地淹没了整个尸魂界。
三番队长把所有的工作统统推给新任副队,眯起眼睛,笑着说了声加油,而后瞬步消失。
吉良伊鹤仰起头,蓝色眼眸里映出铅灰色天空和纷纷飘落的苍白雪花:从不告知下属行踪,就自行离去。市丸队长,这个习惯真的有点……不大好啊……
静灵廷本就安静,再加上几天几夜无休无止的大雪,好似沉于幽暗深海的气氛让乱菊快要发疯。记得在周刊上有这么一句话:回忆的梦好长,连翻身也要用个四季。她看后打了个冷颤,鸡皮疙瘩噼里啪啦掉了一地。这么婉约的调调还是留给七绪和雏森合适。对她来说,什么羁绊啦,记忆啊,这类闪着少女情怀,挂着晶莹泪珠的东西还是丢掉的好。
前天例会的时候,她遇见五番副队。人群散去后,女性死神协会的成员围坐在一处,小姑娘颇为忧虑地说朽木队长看起来精神一直不大好,真的不要紧吗?七绪抱着书本对此也颇为关切:才五年的时间,确实太短暂了!
“雏森妹妹,”她用手拢了下长发,漾开笑容“他可是朽木白哉,为他担心真的不必要啊!”
“可是……”
“放宽心。”她站起来,拍拍雏森的肩“为了最重要的人,他一定会振作起来。书上不都是这样说的嘛!还有,你这么关心别家队长,蓝染队长可会生气的哟!”
“乱菊姐!我……”小姑娘的脸颊瞬时透出桃花红,不知如何解释。
“呵呵,各位再见喽!”美女死神起身道别和八千留一同离开议事厅,笑声远去,只留下五番副队红着脸,尴尬地坐在屋里揉皱了衣角。
回忆这东西果然因人而异,想来朽木白哉必定能凭着对绯真的回忆安稳地度过余生。无论何时,只要想起就能温暖心房。假若自己,想要藉着关于过去的记忆度日,恐怕挨过这个冬天都会成问题……
风雪袭来,美女死神低下头默默前行,脚下的积雪,发出咯吱咯吱的脆响。
她曾想过,为什么别人的故事都好像在黄金时段播出的爱情剧集,收视超高,眼泪狂飙。而他和她的故事刚开头就到了结尾,放在深夜两点档放送,都会被嫌弃占用了广告时间吧!
粉色头发的十一番副队,忽然在东大圣壁旁站定,乱菊,乱菊地喊她。
“怎么了,八千留?”
十一番副队吸了下鼻子,大眼睛忽闪忽闪:“再不快点就来不及了!”
“……啊!糟糕!”十番副队猛然间回过神:今天约了射厂和修兵去十一番喝酒的。
萝莉副队喃喃地说:“再不赶紧就没有金平糖吃了。”
御姐副队喃喃地说:“再不赶紧连酒壶都会没得剩。”
“恩!”两位女协成员默契地交换了一个了然的眼神,施展瞬步窜上屋顶。管他什么在办公区域要轻声慢行,时刻注意席官仪态,这些貌似存在的规定在糖糖和酒局面前被统统无视。
不愧是副队长级别的水平,照这个速度外加抄近道,估计还能和一角,弓亲他们喝上三圈……
市丸银做五番副队的时候,时常会去十一番找更木剑八喝酒。东仙要觉得稍微欠妥,蓝染倒是说了句还是孩子就随他去。
松本乱菊毕业前一天,市丸银边系着臂章边和蓝染闲聊:“队长,今年的银菊好像开得有些晚吶。”
五番队长抿起嘴唇,淡淡微笑,向副队解释了缘由。
当晚,市丸银罕有的醉倒于十一番屯所,伏在地板上喃喃自语。十一番队众好奇得很,这家伙竟然也会喝醉?八千留更是开心,毫不客气地将五番副队彻底推倒,粉团一样的小脚丫在他头上踩来踩去。银发副队早已神志不清,浓重的关西腔调,让勉强发出的声音更加含混不明。一喝酒便无人不抽的十一番队众,才懒得探究他究竟在说些什么……
那天之后,市丸银再没踏入十一番的大门。不过,饶是如此,其他人还是认为:和所有人相处都不咸不淡的三番队长,同更木剑八的关系可谓不错。事实却是,剑八第一次让市丸进来喝酒,完全是因为当天十一番队众多数出去巡视,造成了酒多人少的局面;允许他再来,也是因为这个人酒量不错,偶尔喝多,却极少喝醉,不会大吵大闹,能让自己耳根清静,仅此而已。
自从入冬,开始下雪的那天起,他就陷在同一个梦境里,辗转反复,不得脱身。最近几天更是失眠的厉害。深黑的空间里,暗红色走廊被无限延长,望不到尽头。“嗒嗒嗒嗒”急促的脚步声快速靠近,刚要仔细分辨又渐渐远离。哽咽地哭声隐约可闻,丝线一样伸进耳朵,缠绕身体。他立刻分辨出那是她的声音,儿时的她或是被欺负,或是等他太久,都会这样哭鼻子。他着了急,想追着声音去寻,却只能留在原地徒劳挣扎。束缚毫无预兆地解除,他往前踉跄地跑了几步便又跌到,猛然发觉四周已经化为赤红色水面,涟漪自双膝之下一圈圈地扩散开来,而她在这血海之下,似乎正被无名的力量向深处拉扯,惊慌地向他求救,无声呼喊着:“银!银!”他奋力地将手臂探入水中,手指即将交错的刹那,还是失之毫厘……
昨天夜里,他喘息着,又一次从梦魇中逃脱,单手抚上微凉的额头。
庭院里的池水结了冰,深夜里映着白亮的光。雪花轻轻舞着,一片,两片,层层堆叠,落于冰面之上,成了花样繁复的素色织锦。银发男子躺在屋里默数着,从一到百,由千至万。结果,还是廖无睡意。唉,没法子了!他最终放弃努力,伸手摸向放在卧榻边的斩魄刀,黑暗中熟练地翻转手腕将刀柄对准胸口,紧接着毫不犹豫重重一击……呼吸瞬间停滞,胸前仿佛赘了极重的铅块,拖着整个身体慢慢下沉,此时疼痛才波浪般,用缓慢地步调蔓延到四肢百骸。
又一片雪花飘落,冷寂夜色中,斩魄刀被弃于一旁,银发男子终于沉沉睡去……
说来也怪,以前睡不着的时候,就跑来这里,酒一下肚失眠的毛病立刻消失,躺在喝醉的十一番队众间,睡得香甜,真的比什么方法都管用。粉色头发的小丫头,刮着脸颊说:“狐狸,狐狸!羞羞,羞羞!不敢一个人睡觉觉,哈哈!”更木剑八在一旁特严肃地问他:“你这家伙,难道真的害怕一个人睡觉,才来我这凑合?”
三番队长狭长的眼眸下已经浮现淡蓝色轮廓,他揉着太阳穴,抱着最后一线期望,精神萎靡地翻过十一番的墙头。
雪如同白色石英砂,含着暗淡微光,下得密而缓。十番副队看了眼时间,跑去告假。
“理由?”少年队长的双臂交叉于胸前,习惯性地皱起眉头。
美女副队弯下腰,一手撑着膝盖,一手别于腰间,视线和自家队长持平,冰蓝色眼眸对上翡翠色瞳孔:“去买酒。”
“……”少年队长的额头上青筋跳动,“不批准!巡视任务之前不准饮酒!”
“哎呀,人家是预备任务完成后喝的。”
“那就任务完成后再去买!“
“那时候哪家酒馆还开门吶?!”美女死神噘嘴抗议,那神色好似在说:队长你真小气!
流魂街上,灯光三三两两地燃起,昏黄光晕映出纷飞降下的雪花。酒馆老板搓着双手,站在门口招呼客人。
恋次别好腰间的“浅打”,拿着火把准备放在番队门口。
关西口音在身后响起:“这不是阿散井吗?”
“市丸队长!”刚进十一番的菜鸟连忙转身行礼,“您要回去了吗?”
“不是,不是”三番队长摆摆手,有些无奈地拉长语调,“因为猜拳输了,所以……被罚去买酒。”
忘记带通廷证的松本乱菊朝白道门的大个子守卫嫣然一笑,算是打过了招呼。
大个子守卫见四下无人便清清喉咙,继续目视前方,尽忠职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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