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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颠第一7
望舒静静立在树下,微风卷起他的衣摆,腰间悬着的雪白穗子,与一只金丝镂空的大雁。
镂空金雁乃仙帝私印,亦为巡天使的花押。
“本君知晓,你们暗中会面,是为某种术法。”
话音未落,他的手蓦然一伸,穿过谢惊鸿的虚影,触到了那管白玉箫。
周元嘉蓦地瞪大双眼,水珠入眼都没察觉。
虚影之中,竟有实物!
白玉箫上,坠着红缨,与一只金雁。
望舒拽下自己腰间金雁,比对片刻,轻笑一声。
腰间所佩,箫上悬挂。
两只金雁,一模一样。
“有意思。”
望舒拨弄着两枚金雁,想到其中一枚,是他还没失忆前,一直佩在身上的,玩味的挑了挑眉。
周元嘉见他端详金雁,神情晦暗,手指不自觉抓紧胸口。
他衣衫尽湿,胸口显出一物,正是那枚玉簪。
望舒似笑非笑瞥了他一眼,陡然说道:“元嘉,那法术当真如怪谈所言,能让人起死回生吗?”
刚要爬上岸的周元嘉,听到这话脚底一滑,又“噗通”一声栽了回去。
湖中艰难扑腾半晌,周元嘉哆嗦着爬上岸,抹了把脸,正见望舒端详玉箫,饶有兴味的神情。
倒一点看不出发怒的模样。
周元嘉被他吓了几次,缩成鹌鹑,胆战心惊唇色发白。
“君上……”
……到底想做什么?
望舒撇了他一眼,像是没听到他喃喃自语,随手将萧插在腰带上,抬了抬下巴道。
“去,抱思君岁晚。”
周元嘉现下不敢惹他,挪过去抱了,没等再出一声,就见望舒近前,揪住他的领子,御刀直升半空——
周元嘉一口气哽在喉咙,直到被望舒甩进朝天殿内,走了两步才发现腿软了。
望舒把人带上来,负手行了几步,发现下摆湿了,还溅了泥土。
阿丑悄无声息行来,托盘上置着新衣,对他行礼。
新衣色白,与他昨日穿的大衫一样,袖口压着金丝竹叶,袍角两枚镂空海棠。
望舒盯了那海棠片刻,抬手摸了一下,指尖未干的枇杷汁,登时染上了锦缎,泛出不大干净的黄黑色。
他“嘶”了一声,摆手道。
“算了,等会再换。凤轻侯来了没?”
阿丑点头,拉开了后殿大门。
望舒回头看了眼站在角落里,惴惴等发落的周元嘉:“把他押出去,不许他出声。”
重檐庑殿,丹陛之下。
青年男子负手而立,垂目不动,发上九凤烁烁,不知是否站的久了,眼尾晕上薄红,更显眉目细长,神情高傲,不可接近。
望舒甫一走出门,就被他身上夺目的金色,刺得几乎睁不开眼。
“……凤家主。”
凤轻侯见他出殿,躬身行礼:“君上。不知召臣前来,有何要事?”
望舒放下捂眼的手,轻笑一声。
“今晨元嘉来了,凤家主可知吗?”
“臣不知。”
凤轻侯微一皱眉,仿佛听到“周元嘉”三字,都是污了他的耳朵:“臣与巡天使并无交情,远不如君上与巡天使。”
望舒上下看了他一眼,见他脊背挺直,面上恰到好处,带着一丝微厌,突然笑了一声。
“凤家主当真皮相不差,身段也好。”
凤轻侯面容瞬间凝滞。
望舒啧啧两声,走到他身边,勾起他满是描金的袖摆:“又很有钱。”
“无怪那样多的世家中人,不顾凤家主百年孤独,非要千方百计寻人,给凤家主暖被窝了。”
“君上——”
凤轻侯被他调戏的面色发青,咬牙吐字。
“若无要事,臣昨日归家,家中尚有——”
望舒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打断了他的话。
“有事。”
凤轻侯青着脸看他:“……”
望舒不顾他的抗拒,硬扯他上了台阶,不忘抬脚把门踹上,一旁侍立的女人傀,忙搬来一把椅子,放在金座右下之处。
凤轻侯看到左侧下方,坐立不安的周元嘉,目光未曾停留片刻,抬眼直视望舒。
“君上唤臣进殿,到底有何吩咐?”
望舒瘫在金椅上,喀嚓嚼着马蹄,语声模糊的道。
“不是什么大事。”
凤轻侯听那毫不遮掩的咀嚼声,难忍他这副无礼模样,乍然一甩袖摆侧过身去。
“将死者复生的法术,交出来。”
望舒吃了几块,阿丑便上前,为他递上温茶。
他仿佛没看见自己的话出口后,凤轻侯垂在袖中的手,一点点无声捏紧,眼神更是难掩震惊,茶盖漫不经心的刮过茶碗。
嗤啦——
哐当。
凤轻侯的心随着这一声,乍然落地。
望舒抿了一口,将玉盏重重放在案上,唇角含笑。
“凤家主,兹事体大,休怪本君不讲情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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