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暧昧男人

作者:林西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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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m】我们仍未知道那天错的是哪道物理题【07】


      马启亮和张笑阳默默地将陈谨言抬出客厅,在黄泽慧悲恸的哭泣声中把他安置在了一楼的杂物间。剩余的人则将沙发上的血迹擦掉,合力把沾了血的地毯卷了起来,又草草地拖了一下地。事毕,他们几个人回到了客厅,站在那儿面面相觑。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马启亮问。
      “该怎么办怎么办呗。”张笑阳无奈地耸了耸肩。
      “那……那今天我来做早饭吧。”顾淼淼担心地看了一眼眼睛都哭红了的黄泽慧,主动请缨道。
      “行啊,我打下手好了。”张笑阳回道。
      顾淼淼腼腆地笑了一笑,走到厨房。
      于是还是像昨天一样,张笑阳把冰箱里的面包放到面包机里,然后麻利地切好了火腿。
      顾淼淼在一旁烧了一壶水,之后开始煎鸡蛋。
      厨房里氤氲着温暖的水汽,令人稍微感到了一丝温暖。

      “诶,沈科宇,你对执行者的身份有眉目了没?”孙翊鸣附在沈科宇耳边悄悄地说。
      “嗯……有点吧。”沈科宇微微点了点头。
      “真的吗,那你觉得是谁啊?”孙翊鸣眼一亮。
      “反正我相信你不是啦。”
      “嘿,我认真和你讨论的。”
      “我觉得,有两个方向……”沈科宇突然严肃了起来,一改懒散的坐姿,和孙翊鸣说道,“……你要小心这几个人。”

      早饭很快被端上了餐桌,和昨天一样的菜式。
      大家沉默着开始用餐。
      突然,何致远像是咬到了什么东西,往盘子里啐了一口,喊道:“顾淼淼你神经病啊,鸡蛋里放那么多盐!”
      孙翊鸣疑惑地尝了一口煎鸡蛋,却感觉没什么问题,味道刚刚好。
      顾淼淼被他吓了一跳,也来不及解释,只是不停地道歉。
      “别人给你做早饭还要嫌这嫌那,有本事自己做啊!”黄泽慧用她红通通的眼睛瞪了何致远一眼,说道。
      “都现在了,大家都宽容点吧。”张笑阳说道。
      “我看她是把整个盐巴都放在鸡蛋里了!”何致远低声骂骂咧咧地走进厨房,四处乱翻找到个杯子,给自己倒了一大杯白开水。
      他一边跨出厨房,一边将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
      但——也许是太烫了,也许是太急了,他好像呛到或者噎到了似的,大口地喘着气,开始不停地咳嗽,同时他感到自己的脑袋一阵眩晕,胸口也闷得不行。他的手渐渐地颤抖起来,杯子也摇摇欲坠。
      救命……
      啪的一声破碎,一声响亮的破碎。
      众人闻声赶来的时候,何致远已经倒在厨房门口的地上。
      他的意识已经接近模糊,两侧瞳孔缩小又放大,皮肤渐渐地泛出樱桃红色,只是手还在不断挣扎地挠着地板。
      张笑阳看到他的症状的一霎瞳孔收缩了一下,他颤抖地说道:“我知道这个……这个是……那什么……氰.化物!对!氰.化物中毒!要……高锰酸钾还是什么亚硝酸盐!”
      “怎么办!这哪里有啊!”
      “快!氧气……人工呼吸……不!”
      “来不及了……何致远……他……他已经停止呼吸了。”
      何致远死了。
      何致远在白天死了。
      在众目睽睽之下死了。
      一时间众人都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因为,谁都没有想到,执行者竟然悄无声息地就能带走一条生命。
      而白天,也不再安全。
      “氰.化物,对,一定是氰.化物!”张笑阳闻了闻何致远身上还残余着的,一丝若有若无的苦杏仁味。
      “氰.化物?你怎么知道?”
      其余的人对氰.化物显然也略有耳闻,只是没想到它会在这种地方出现。
      “化学课上提到过,我当时有兴趣就查了一下,因为时间隔得不久,所以现在还是很深刻,”张笑阳说道,“氰.化钾还是氢氰酸?……我记不清了……好像二战纳.粹用过这东西的。”
      “……我记得木薯和杏仁里好像含有那什么……氰.化物的。”沈科宇摸了摸下巴说道,“可是没人会带那玩意儿。”
      “嘿,别犯傻了,你们不会是不知道,每个人都发了武器吗?”孙翊鸣拍了一下沈科宇的肩膀说道,“看来执行者挺难猜的,手.枪、毒.药,都不需要体力,是个人都可以做到的杀人手段。”
      张笑阳小心翼翼地清理了杯子的碎屑——从那一堆碎玻璃中也看不出凶手是怎么搁毒药的。
      “但是何致远刚刚是自己去倒水的,执行者怎么预测他要喝水呢?”黄泽慧在一旁紧张地问道。
      “哈!那你难不成说他是自杀的?”
      怎么预测他喝水……
      预测喝水……
      孙翊鸣想着想着,心中突然一惊!
      何致远为什么会去喝水?因为他吃了咸的鸡蛋,急需水来解渴,而这放多了盐的鸡蛋……
      顾淼淼!
      是巧合?还是……
      孙翊鸣的心脏扑通扑通地跳着,像是一只蝴蝶从他的喉咙中振翅欲飞。
      他看着餐厅里顾淼淼小鹿般无辜的眼神和受到惊吓而沉默的表情,突然产生了莫大的恐惧。她的无辜可怜如果是装的……那张美丽的小脸在他眼中顿时扭曲了起来像是 恶魔撒旦一样。
      孙翊鸣快步走到沈科宇和马启亮边上,把刚刚逻辑推理出的可怕结果告诉了他们。
      听完他的话,沈科宇和马启亮的脸色也变得很难看。
      正想说点什么时,门“吱嘎”一下开了。
      又是那个男人跨了进来,他神色匆匆,对厨房边何致远已经开始起尸斑了的尸体熟视无睹。
      “这是今天温斯顿先生给你们的信。”说完,男人照例把信递给张笑阳,便匆匆离开了。
      张笑阳在众人的注视下拆开了和昨天几乎一样的信封,不一样的是,今天的里面有两张信纸。他将信纸摊在餐桌上,方便众人一起看。
      “All the glitters is not gold.”第一张上写着。
      “闪光的不都是金子——莎士比亚的威尼斯商人!”沈科宇说道。
      “这个我也知道,看看第二张是什么——”
      沈科宇拿起第二张信纸,读到:“A cornered beast will do something desperate.”
      他放下信纸,摸了摸脸,说道:“这好像是一句俗语吧——狗急跳墙?”
      说完,他又嘟囔了几句:“这个什么温斯顿先生怎么回事?天天搞个每日一句的感觉,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姓潘呢。”(注:沈科宇的英语教师姓潘)
      “他这是……什么意思呢?”

      一群人讨论着信的含义和前三个受害者的死因一直到了晚上禁宵的时间。
      真像像是被蒙上了一层厚厚的幕布,等待众人去掀开。
      而众人却如身陷重重迷雾之中,看不到亮光。

      于是,又迎来了黑夜。

      孙翊鸣心思复杂地一头栽在床上。
      明天,我还能醒来吗?

      马启亮在躺倒在床上时想了又想,最终还是将信压在花瓶的下面。
      他凝视着空白的天花板,天花板好像不是那么平了。它向他垂了下来,如同一只巨大的眼球,也凝视着他自己。外面是打雷了吗?他问自己。他躺在床上,身体有些冰冷,过了一会又热了起来,很热很热。怎么办?好像发烧了。他想。恍惚间,他睡了过去。似乎来到了梦境中,他看到无数的火舌穿梁过瓦,舔舐着房屋,火焰冲天飞起,像一条巨龙,他骑在巨龙的背脊上。天空一片通红,漫天火光熊熊燃烧着,整个地球像是被掷进了熔炉里,好莱坞大片的特效在梦境的面前似乎也显得粗糙了。他的身体很热,脸也是红通通的,发丝似乎燃了起来,火星迸溅在空中。他趴在巨龙的背上,感觉自己的灵魂也被包裹了起来,暖洋洋的。是的,他渴望起了那火焰。
      他与巨龙一起,融在了火海里,如划过天际的红彗星。

      第二天清晨,大家都闻到了一股烧焦的味道。有的人甚至是被那股烟味呛醒的。
      孙翊鸣脸色煞白地望向3号房间,里面已经面目全非了,焦味就是从这里面散发出来的。
      马启亮……
      孙翊鸣攥了攥自己的手,他甚至都不敢踏进这间房间。
      他和沈科宇两人交换了一下视线,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血丝。
      孙翊鸣看了一眼房间里那个人躺在床上模糊的轮廓,心中一痛,转过身去,终究不忍看见他烧焦了的尸体。
      太残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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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章 【km】我们仍未知道那天错的是哪道物理题【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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