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天帝陛下不得不说的故事(润玉邝露)

作者:素清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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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润少年


      闲时润玉会在院落里舞剑,落英缤纷中他影随身动,流水行云。但每每这时,他神情肃穆,如画的眉目中掺杂着零星煞气。邝露唤他一声,他微顿,脸上才又重新现出笑意。
      邝露喜欢看他恬静时的模样,最喜看他一手执笔,一手背于身后,洋洒纸上。见她看他,也会对邝露微微一笑,她便跟着一起笑。
      这天他喜滋滋地拿了墨宝与邝露来看。
      “嗯,这画颇有意境。”
      “嗯,这是字。”
      邝露“哦”了一声。润玉也不恼,继续拿了与她观看,“你说你真身是一颗露珠,以后我便叫你露珠。”看她点点头,他甚满意,开始遥想当年,“还记得初见你时,你掀开轿帘,便是在一片月光下……”
      邝露揉揉胸口,历历在目:“然后你一剑刺过来。”
      润玉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轻咳两声,道:“前尘往事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又是冬日。
      雪难得停了几日,二人闲来去山林玩耍。
      白衣胜雪,如画眉目间微起波澜。润玉箭术极佳,左手持弓,向林中一射。那箭呼呼没入白雪之中,不一会儿,润玉从树丛里钻出来,肩上扛了只狍子。
      “你看。”他扬着两道秀峰剑眉,身姿丰朗如玉树,男子气概尽显,神情却好像个需要大人夸赞的小男孩。
      “你看。”邝露把刚揍晕的两只狍子给他瞧。
      他“哼”一声,长袖一甩,男性尊严受到了打击。邝露不明所以地捧着脸,想着人心真真难测,然后捂嘴打了个嗝。
      “又偷喝酒了?”
      “一点点。”邝露被抓了包,讪笑着蹲在狍子前,半天觉得自己好像被个小子管住了,不甘心地耸耸鼻子,凶他,“怎的了?喝酒还用你同意?”
      “我是怕你又借喝酒之名对我行轻薄之事。”挨着邝露身边蹲下,地上的狍子在雪里一阵扑腾。润玉在袖兜里摸着,扯出细细一支藤,藤上几粒小小的果子散发出甜中带酸的清香。
      “呀!红果子!”邝露管它叫红果子,阿魇在的时候常摘给她吃。而这果子生长环境极严苛,只在冰雪时节,那座山尖尖上才有。
      润玉浅淡眸色中有几分笑意:“我长大了,也能摘给你了。”
      天际屹立着皑皑雪山冰峰,在阳光下十分耀眼。
      邝露下意识去看润玉的手,上面布满攀爬险峰所留下的伤痕,口中的冰凉酸甜顿时变得酸涩起来。
      “我想吃自己会去摘。你是凡人,万一摔死了谁给我做饭?”
      “我十八岁了。”她的言语一向很不中听,润玉不打算计较,话题一转,清清淡淡的声音,嘴角一抹清隽的笑,渐渐的,连白皙的脖颈亦透出蜜桃似的粉来,“寻常男子到我这个年纪,早该娶妻生子了……”
      他到底想说什么?邝露正在思量,随口“哦”一声。
      润玉揪了狍子的耳朵,嘟囔着:“傻狍子,憨货,听不懂人话……”
      其实,关狍子什么事。
      润玉不喜邝露偷鸡摸狗,一直坚持劳动创造价值。平常做好饭,浣净衣,给邝露烧好洗澡水后,便会上山采几棵药草,闲时画上几副山水花鸟与她一并去集市上卖了,换些钱银补贴家用。
      他的画比珍稀药草好卖,买主多半是女客,老的少的肥的瘦的,无不满面春情欲语还休。润玉常说客人就是衣食父母,即使“父母”对其上下其手,他亦嘴角含笑,游刃有余的周旋。
      啧啧。
      日子过得很美好,若润玉没有看到那张皇榜的话。
      城墙之下,熙攘人群之中,润玉捏拳的手在剧抖,脸色白得吓人,邝露以为温和如他,是不可能会生气的。
      可现在,他直直望着城墙上一张黄色的纸,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灿若星子的瞳孔里染上绯红。
      邝露识不得字,拉了过路的人轻声询问,方知那是皇帝立新后的皇榜。抬眼,看到润玉薄唇抿出一丝坚毅,镇定和隐忍在眼底深深隐藏。
      润玉心情看似不好,她便拉他去茶馆坐坐。从前和阿魇出来,总要隐了身形,和润玉一起倒多了自由。难得用上润玉给的零碎银子,邝露要了一壶茉莉清茶一碟瓜子,坐看那已蓄了小胡子的说书人唾沫横飞。想来这说书人多年磨炼,嘴皮子越发溜了,故事讲得茶馆里人人叫好。说书人亦是得意,折扇一收,正待要再开口,一对队官兵闯进门来,为首手指前方,厉喝,“大胆狂徒,竟敢妄议真龙天子!割了你的舌头!”
      说书人吓得面无血色,邝露看这情景,心想你这家伙倒是命不该绝,抛了个隐身屏障出去,密语传音,道别出声。
      茶馆里一片沸腾,众人眼里说书人竟凭空消失不见。
      “妖怪啊!有妖怪!”
      待茶馆里的人跑了干净,嘴里可塞个鹅蛋的说书人总算回过神,不断对她拱手哈腰:“天女娘娘在上,今日有幸亲眼再见倾世之姿,实在三生有幸三生有幸……”
      邝露收起屏障:“你且告诉我,刚才那官兵头头,为何要割你舌头?”虽然她也曾想过如此,但也仅仅只限于想想而已。
      他表情愤愤,道:“当今天子原是叛臣,勾结外邦,诬贤臣,篡帝位,杀尽先皇后裔和护国大将军龙飞一脉,可怜现今就连龙飞将军之妻云升公主,亦被强掳为后。前几日,我不过道出了人尽皆知的实话而已…… ”
      邝露咬着糖葫芦,侧头见润玉表情时而愤恨,时而拳紧握,显然已入情入境。
      她想了想,截了一缕发与说书人,叮嘱道:“今日我在此帮你逃过一劫,若今后有难,焚了这发,我便来救你。记住,以后莫要再胡乱说话啦。”
      就当是抵了前些年白吃白喝白听书的债了。
      润玉双目一凝,那说书人手一抖:“谢天女娘娘抬爱,只是在下家中已有未婚妻子,青梅竹马恩爱如斯,天女娘娘的情谊无以为报啊!”
      邝露一脚踹过去。
      这几日的小炒肉或咸或淡洗澡水或烫或凉,邝露意识到任其自然可不行。
      “润玉你心情不好么?”她如是问出心中疑问。
      “没、没。”他一如既往地笑,笔下的墨竹画成了毛毛虫。
      邝露甚不喜他忧愁的样子,却不知怎样令他高兴。她甚伤脑筋,连荷花酥也只吃了一口就放下了,唉。
      忽感得手心升起阵阵灼热,邝露一个瞬移消失,不出一刻复又出现在屋内。拿了几根茯苓草,去牵了润玉的手,“带你去散心。”
      一晃眼,邝露和润玉已站在人群之中。一个红彤彤的身影东张西望,然后朝他们奔过来,一边嘴里说着:“二位大驾光临,寒舍蓬荜生辉。客气客气,来就来吧还带什么东西……”一边把药草往袖兜里塞。这家伙白白烧了邝露一根头发,只是邀她二人喝喜酒,真真浪费。不过她见润玉最近闷闷不乐,带他出来逛逛也无妨。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然后夫妻对拜,众人哄笑着看新娘移着莲花小碎步独自进入洞房。
      敬酒的新郎神秘兮兮塞给她一个红布包,嘱咐她与润玉单独两人相处时才可打开,说是对男女恩爱有益。
      “这可是月老庙里求来的同心结,好东西,灵验着呢!”
      邝露瞅着他表情颇为猥琐,有点想直接扔了。她没见过月老,脑中勾画出一个干巴巴的老头模样,弄不懂为何一个死老头子总是对情啊爱啊那么感兴趣,实在有些变态的意味。
      “腰中双绮带,梦为同心结。”
      一抬头,对上润玉红云密布的俊脸,额,他最近好像有点不对劲。
      酒足饭饱,润玉单手撑着额头对着邝露笑了笑,眼睛迷离了刹那便闭上了。这人好看,醉了酒更好看,和地上横七竖八的粗汉一比真就太不一样了。邝露也撑着额头,细细欣赏了一番美男醉酒图,看着看着,脸上微微发烫,大约是饮得有些多了。
      “娘子!我来啦,嘿嘿……”
      洞房?好似甚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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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章 温润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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