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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我想我是海(一)
回来之后,他们都致力于工作,不再提那天发生的事,他们的关系转了一圈之后又回到了原点,她喊他“顾总”,礼仪标准得可以打一百分,他亦点头微笑,待她和别人无异。
政府公开招标的时间已定,各方面的势力都跃跃欲试。其实做这房地产这一行的大家都知道,投标不是看你的报价是多少,而是看你的对手的报价是多少。
况且政府往往会有一个前期的财务预算,谁的报价最贴近于这个预算数,才是最有力的保障。
这一阵子,大家都使尽全力,想着方的请有关方面的领导吃喝玩乐,华天地产业为了打通这条路子也是下了血本。连平安的都替顾盛锡心疼钱,那么多钱投出去还不知道成效如何,顾盛锡也颇显无奈的说“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
饭局顿时变得多了起来,平安作为这次项目的主管之一也少不得要出席。
她酒量极好,以前在大学的时候还有一外号叫“千杯不醉”,第一次和顾盛锡喝酒把他还吓了一跳,她喝酒如同男子,从来是一口引尽。到最后,顾盛锡都醉了,她还极清醒地把他送和宿舍,自己才回去。
其实她那天自己也喝高了,回去之后不停的说胡话,寝室的同学说她喊了一晚上的梦话,自己还偷着乐。那个时候,她的心里却仿佛开了一朵花,暗香浮动月黄昏。
她不禁感叹,到底是年轻,不知道天高地厚。
现在和他们出去吃饭,平安都装小白兔,一副滴酒不沾的样子,所幸得是顾盛锡也从不揭穿她。
有一次,请一位主管房地产方面省里的领导,那领导看起来差不多奔六的人,还拉着平安说喊他大哥。
平安心想我如果喊你大哥,那我叫我家老爹什么,只想笑,但到底顾着面子忍着没说话。
那位领导还真以为她是个好欺负的不停的劝酒,平安想老虎不发威还真当我是病猫,还不过到了第六杯平安还才有些上脸,那个领导就有些抗不住了,也看出点眉目来,到是也不敢叫她喝了。
最后,散场的时候她还不停的对那领导说:“下次再和您喝,今天没尽兴。”
那领导摸了头上的一把汗,有些诺诺的说“平小姐酒量极好,我们下次接着喝,下次。”
顾盛锡的另一个助理唐宋元对她说“平安看不出,还有这着手。下次顾总的酒你喝”
她瞪了他一眼说“凭什么啊?顾总又不给我涨工资。”
华天下了这么大的血本,到底还是收回了一点成效,只是他们都觉得这次政府关于办公大楼的预算定的太低,作为地产商所能拿得利润非常少。
平安觉得这次的办公大楼是个吃力不讨好的事,一直在据理力争,对顾盛锡说“我们华天本来手上还有一个江景花园的二期工程,这次政府的办公大楼要我们前期垫付20%的资金,我们的现金不够,这样会造成我们现金流动困难。”
顾盛锡闻言一笑,说“钱不够就找银行借。”
她接着说“现在房地产业萧条,恐怕银行难以借钱给我们。”
“无论付出何种代价,我们都要拿下这个项目,这是不可争议的事。”他的口气坚定,那是她第二次看见他那样的神情,仿佛任何事和人都不能抵挡。
唐宋元是个典型的八卦狂,任何事到他嘴里,死得能说成活,活得能被他说死了。平安真是难以理解一个男的,怎么有这种癖好。
他却常常大言不惭地说“我爱八卦,就如同你们爱LV的手提包,个人有个人的爱好,别人解其中滋味。”
平安听后禁不住地摇头,不过唐宋元这个人虽然八卦但论及工作能力连平安都很是佩服。
下班之后,他神经兮兮的对她说,“顾总,明天要请客,你知道吗?”
她有些奇怪的看着他,说“顾总,请客有什么奇怪的。他哪天不请就奇怪了?”
他接着对她说“顾总请客不奇怪,关键是他明天请的这个人,倒是本城一大风云人物。”
她冷淡的看了他一眼,说“唐宋元,你把你这些八卦的心思用到工作上,你真的可以成为十个顾盛锡。”
说完,她收拾好东西,对他展颜一笑,说“你倒是想想明天怎么找银行借钱的事是正经,你要是借不到钱顾总非把你扔出去不可。”
他有些苦着脸对她说“你真的没兴趣知道,听说还是你……”他正准备说下去,手机响起来,他口气一改往日的嬉皮笑脸,无比温柔的对着电话那头说“好好好,我就来,你在哪?”
边说边对着平安摇手示意,人就跑得没影了。
平安望着这个唐宋元都说不出话来,到底是生活一帆风顺,出生小康,国内读的是一流名校,出国之后,拿了个美国名校的MBA,年纪轻轻年薪就上了六位数。真是少年不知愁滋味。
他话说到一半,其实她也有些好奇,第二天见到唐宋元话到了嘴边却不好意思问,被她打哈哈的遮掩过去了。
晚上他们去吃饭,平安自从上次大展了酒量之后几乎次次作陪。这次他们早到了十五分钟,顾盛锡向来十分守时,都是掐着点的,这般郑重还是头一回。
等人的当口,唐宋元压低声音对她说“这次为了请这个人,顾总下了不少功夫。”
她转过头,对他说“到底是什么人?值得么?”
他对她比了一个数字,说“花了这么多,你看值不值。”他叹了一口接着说“这个人是高干出身,有名的花花公子,本城不知道有多少命门闺秀为之心碎。就那个播晚间新闻的赵明殊,你知道的吧。最近是不是好长一段时间不见人了?”
她对着唐宋元点点头,喝了一口水说“是好长一段时间没见着了,我妈还挺喜欢看她的。说是人长的甜,口齿也伶俐。”
“据说,这位赵主播是被这位公子爷给甩了,一时没想开,吃了安眠药闹自杀呢。现在人还在医院,电视台给她无限期休假。你说,新闻主播出了这种事前途可不就全毁了。”唐宋元说的绘声绘色。
平安不禁摇头,说“唐宋元,你这又编排谁呢,赵明殊能有这么傻。我不信。”
唐宋元对他一摆手,说“我有一同学就在赵明殊的那家医院工作呢,说是那位公子爷在赵明殊住院的这段时间里没去看过一回。这位赵小姐长得挺漂亮的,说不要就不要了。你说这人心有够狠的。”
平安听他说的挺神乎的,也来了几份兴致,对着唐宋元说到“这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唐宋元你到是说啊?”
他有意卖关子,说“听说也是常春藤联盟毕业的,还是你校友。”
平安一听更来了兴趣,正准备继续问,包厢的却门被打开了,平安看到他走了进来,包厢里的光线很暗,她看不清他的脸。
待她看清楚的时候,她惊得呆住,心脏仿佛跳少了一拍,大家都站起来,纷纷和他握手,只有她呆呆的坐在那没有动。
他穿着一件寻常的旧衣,却把旧衣穿出了一种白,一种轻软。看人的时候眼梢扬起,目光灼灼的好似要照到人心里去了,一双桃花眼亦发漆黑明亮。
她心想怎么会是他,竟然会是宋海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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