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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凡是在云国活动的各路人物无人不知,云国最大的情报组织名为雾魇,这个组织关系迷离复杂,组织间成员相互宛如雾里看花,底层成员之间的联系就如雾浓上山,只见自己不见他人。从底层至高层,雾越来越淡却仍旧隐约,没人知道下一次自己会和谁接头,也没人知道自己的上头究竟是什么人,更没人知道能够掌控如此巨大情报探子组织的尊主究竟为何人。人们所知道的仅仅是只要是雾魇的探子想要探知的消息,就算那个人做梦在想什么,探子都能查个仔仔细细,分毫不差。
很多人认为雾魇的背后的真正主人是云国的国君,因为无论影响力还是组织力均非寻常民间组织能够达到的。但也有很多人用许多事情证明雾魇并非皇权所属,雾魇亦正亦邪,只要付得起足够的银两,雾魇提供的情报绝对不会让雇主失望,当然,这些情报中同样包括云国国君今夜将要到哪一宫就寝。
无数小说告诉读者,一个城池中红灯区是情报最集中的地区,有无数花姑娘的那家店儿又是情报最容易传播交流的中心;于是也有无数的情节说明,这店儿里知道最多高级情报的就是艳压群芳的花魁。于是就在诸多传言和定势思维的驱使下,云国国都灵都那最大的红灯区里那最大的阁楼红仪楼里那最美丽的姑娘除了肩负云国花魁的巨大盛名之外还成了与雾魇尊主关系重大的嫌疑人。
一个姑娘被逼良为娼的时候,老鸨叫你做啥你就得做啥,你不想做啥也得做啥,总之你就是非做啥不可。
但只要这个姑娘成了花魁,你想做啥就做啥,老鸨就是那你随时可以使唤的主儿,银子是大大的有,去留不过是个数目的问题。
所以花魁不是有钱就可以看到的,花魁也不是有钱就可以享用的,但没钱不代表看不到花魁,没钱也不代表无缘美人香。
所有一切都看花魁的心情爱好,而灵都花魁紫郸见客的条件除了银子还有一个,情报。
也就是说,只要你提供的情报足够分量,那么花魁今夜与你共度春宵。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泄露绝密情报的下场是一个字,死。
用下半身想都知道,和花魁紫郸共度春宵是四个字,□□。
大多数男人选择用下半身思考,男人永远喜欢挑战危险而不可能的事情。
但男人不是笨蛋,至少紫郸至今没见到一个亲自与紫郸的贴身丫环彩儿直接接头的客人。
所以当轼云桓申时出现在红仪楼门口,有眼无珠的老鸨以为他是哪家主子的书童;
当红仪楼的龟公看到轼云桓时,还感慨这小子的主人大胆,敢让知道情报的书童独自一人前来;
当彩儿照例将紫郸金丝线缠到轼云桓的小指上时,却看了他两眼,因为这书童的浑身上下表现出来的气质过于不像书童。
轼云桓若有所思的看着小指头上的金线,微微的勾了勾,金线细若蚕丝,柔韧无比。同时轼云桓周围也有数十名男子的小指上也系上了同样的金线。
金线汇集之处通由雅阁一扇雕琢牡丹团簇的小窗而过,所有金线都掌控在紫郸的手里,紫郸由此选出今晚的客人。
无人知晓紫郸如何筛选,至少紫郸不是满脸是毛的孙猴子,也并非系线治病,秘密在于众人可见的金线,也在于无人可见的挑选依据。
除了轼云桓,所有的男子都面露紧张之色,毕竟线那头,是灵都的花魁,是书童之流无以仰望的皓月。
偏就轼云桓,自书的绫绢扇摇着,一双细长的眉眼上下打量着,小指前后左右顽皮至极的勾弄着,似是紧张,似是与人调情般,又似是若无其事。
大凡红仪楼的常客都知道,若要点花魁,必先奉上情报,情报无须以任何形式递交,只需在花魁紫郸金线绕指之时默念于心。
因此每晚申时过后必有人死,只有死人不会说话,也只有死人不会泄露秘密。而所有这些,都已成为不显山不露水的潜规则。
无论这些书童心中的情报是否能被挑上,他们的命,不过剩下1个时辰。
书童的死活紫郸是不关心的,紫郸只明确表明说要人传话以鉴来客,话是何内容,您请自便。
书童的死活他们的主子也是不在乎的,花魁紫郸的春宵一刻区区一命微不可提。
轼云桓对所有这些传言都把它们当作传言,云国的传言海了去了,云国的情报海了去了,尽信言不如无言。
所以轼云桓仍旧上翘的唇角微微勾着,淡漠的神情挂在温玉一般的脸庞上,无视周围投来的或猜测,或怜惜,或暧昧或挑逗的眼光。
彩儿在牡丹团簇的小窗旁把加在指间的数十根金线一松,说了句,各位请了。便消失在回廊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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