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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女帝（07）
听着王夫人的振振有词，贾母突然兴致阑珊起来。想她战战兢兢为荣国府谋算，结果生的儿女，都是拖后腿的。
前者贾赦，差点将荣国府坑得万劫不复，她牺牲贾琏的未来，又将贾政稍微坑了，才换得如今荣国府的安稳。
本以为王氏是个好的，背靠王家，也能让荣国府安好，结果呵，人看着不精明以为听话，结果既不听话又蠢得挂相。
真以为打的主意能成功？
‘衔玉而生’的名头宣扬开来，是什么好事？
还把娇生惯养的嫡小姐送去那吃人的地方，自以为聪明为荣国府的女儿好，实际上......
贾母越想越气，可偏偏做不出来，像市井泼妇那般，破口大骂的事儿来。
只得说王氏莫再管贾宝玉的事儿。“你将宝哥儿的未来毁了，难不成还想要宝哥儿的命。”
这话说得实在太严重，王氏一大把年龄了，顿时也红了眼眶，不情不愿的认错，之后很有一段时间，王氏都没有过问贾宝玉的事儿，一直到贾宝玉周岁抓阄，才又奋起。结果没曾想，贾母为了保住荣国府富贵，早就下定决心同样养废贾宝玉。
临近周岁宴抓阄之前，贾母就让伺候贾宝玉的丫鬟婆子，引导贾宝玉抓捕颜色鲜艳，味儿好的胭脂水粉。
自然的，周岁抓阄那天，贾宝玉什么都没要，就抓了胭脂水粉，被贾政黑着脸的当朝呵斥，贪花好色之徒。
王氏顿时又伤心失望好一阵子，最后还是贾元春小选入宫之事，让王氏振作起来。
不提贾元春如何努力，最后竟靠着揭露秦可卿乃先太子私生女当了凤藻宫女官加封贤德妃一事。
只说林黛玉出生后不久，老皇帝的身体就开始变得不好，隔三差五就会来一次昏厥，之后缠绵病榻，好久才能清醒一回。
老皇帝的身体，以十分快的速度衰败。太医说了，得好好休养，不能劳累，无奈之下老皇帝只能选择禅位。至于禅位的对象，便是那在目前唯一的成年皇子四皇子。
登基之后，四皇子大赦天下。也就是这个时候，远在边关的太子妃牛氏和明照母女才被人提起。
相较那位被妥善安排，如今已是秦钟长女的秦可卿，明照在原四皇子现任皇帝的眼中，无疑是吃了不少苦头。
于是乎，想着区区女儿没什么威胁性的现任皇帝登基后，在大赦天下的同时，下诏书封明照为郡主，先太子追封义忠亲王，牛氏则为义忠亲王妃。
诏书很快被送往辽东，恰好那天风雪已歇，艳阳高照，牛氏跟着明照儿一块儿去山脚下的林子里采野菜去了。
虽说如今已经二月，但辽东北地本就苦寒，每年几乎有半年的时间都大雪纷飞。感觉没有夏天似的，除却冬天就只剩春秋。
除了牛氏和明照母女外，还有其他被流放到此地的人家。不过相对明照将自己和牛氏照顾得很好，其他人家大多面如槁木、形销骨立，风雪一吹，不小心就会被吹走。
“母亲，那边有野韭。”明照唤着牛氏，自己倒是将一条冻僵的蛇拎着，面无表情的问。“这蛇烤来吃，还是和鸡一起炖了。”
牛氏‘啊’了一声，明显先看到了明照手中拎着的蛇。
“...炖...炖吧。”牛氏深呼吸，缓了一口气问：“照儿，你说的野韭在哪儿？”
明照手指着，牛氏顺着看了过去，果然积雪之中，一抹翠绿正顽强的冒出头。
“果然是野韭，没想到这时节居然还有野韭生长。”
明照点头，还道。“应该还有，估计够咱们包一顿饺子吃。”
果真还有，将地面上的雪小心的拨开，那翠嫩的野韭差不多摘了一竹篮。
明照还掏了几个松鼠窝，掏了很多的板栗、松塔以及榛子。
山核桃其实也有，不过没几个，明照就给已经过了冬，正在迎接美好春天的松鼠留着。
[陛下，你真善良。]
[你不用在那里阴阳怪气。]
[没有啊，陛下，统真心实意夸奖你呢！]
[更加阴阳怪气了。]
明照懒得理会没有卵用，还时常‘骚|扰’自己的系统，只接过牛氏手中的篮子，慢悠悠的跟在牛氏的身后。
也有其他人家正在搜寻任何可以吃的食物。田鼠昆虫甚至植物的根茎，都在食谱中。
牛氏在流放途中，为了填饱肚子就曾抓过田鼠吃，更用抓的田鼠给人换奶喂明照。
其实田鼠如今也在牛氏的食谱内，而明照......
她倒是不挑食，就是吧，在一只田鼠、一条蛇中做选择的话，明烛肯定选择一条蛇，毕竟蛇的肉更多一些。
“牛夫人。”
有人叫住了牛氏。
是一位二八年华，却看起来如三十老妪一般苍老的女子。
她有些局促的说。“我能用采到的野菜跟你换块肉吗？我娘身体不好，我想煮点肉给她补补。”
牛氏没有回答，下意识的看向明照。
“要多少？”明照问。
“就一点。”女子更加局促了。
明照下一刻手起刀落，将拎着的蛇切了三分之一给她。
“谢谢。”
女子慌忙道谢，明照依然没有多说话的意思，拎上剩余的蛇身，转身拉着牛氏走了。
女子想叫住明照，但还未喊出口，明照和牛氏已经走远了。
其实她采的野菜并不多，就只有小半篮子，拿回家连一人的份量都不够，明照又怎么可能要她的。
“母亲，我记得家里还剩半只鸡，回去炖‘龙凤斗’。”
“好的。回去后我来做。”牛氏笑得温柔，哪怕衣衫褴褛，依然遮掩不住芳华。
牛氏的相貌很出色，这几年虽说生活拮据，但其实没有受到太多的磋磨，对她有恶意的，无论男女，后续都会陆陆续续的出意外。
牛氏大概猜到了是谁动的手，平日里很少出门，出门的话，也会将明照拘在身边，免得明照邪火发作，又暗中嘎人。
刚回破烂茅舍没多久，左邻右舍就传来惊天动地的哭嚎，夹杂着喜悦以及不可置信。
“咋了？”明照有些好奇。“他们这是，集体食物中毒？”
牛氏：“大概有什么喜事。”
说罢，牛氏放下刚拿在手上的簸箕，就走出茅舍，询问离得最近，已经跪趴在地上，呜呼哀哉，哭声透着无尽心酸。
“牛夫人，太上皇禅位，新帝登基，大赦天下，我们被赦免罪责，可以回家了。”
牛氏愣住，有些不敢置信。
“新帝登基？大赦天下？”牛氏急急的问。“是所有罪犯，包括我们，都赦免了？”
“对。都赦免了。”
牛氏瞬间红了眼眶，刚想哭几声应景的时候，明照从木门后面探出脑袋。
“母亲，赦免就赦免呗，并不代表他们想起我们了。”
牛氏：“...你这孩子，瞎说什么大实话。”
“没办法！谁让女儿不是儿子。”说到这儿，明照倒是率先笑了起来。
“不，如果女儿是儿子的话，大概早就不在人世了吧。”明照彷佛自嘲一般，又道。“所以还是女儿好，女儿起码能陪在身边，不具备威胁性。”
牛氏：“...行了，我家姐儿最好不过。大赦天下而已，又不是恢复我们母女俩的身份，庶民而已，在哪里不是家。”
明照点头，挺赞同牛氏的话。
“母亲，女儿将‘龙凤斗’炖上，一会儿就可以吃了。母亲要是有空闲，不妨好好打听‘大赦天下’的细节，会有惊喜哦！”
牛氏不明所以然，到底听话的打听。结果才刚刚打听到，册封明照为郡主，以及追封先太子义忠亲王的圣旨，就送到了牛氏手中。
牛氏更加茫然了，很不知所措。
反正挺梦幻，挺不真实的，导致牛氏一时半会儿，大概都不会回过神。
“这是...总算想起我们了？”
“可不是。”
明照说话可没那么客气，直截了当的表示。“他们一直惦记着我们。女儿家没威胁，但施恩也要挑选好时候。”
拿京城那个被妥善安排的秦可卿来举列，当权者未必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可偏偏假装不知情，只认为先太子现义忠亲王的骨血，只剩明照，除了秦可卿乃外室所出外，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在于，那外室乃前朝血脉。
再加之也是姐儿，便认为秦可卿乃秦钟养女，一辈子不知道自己真实身份，是最好的安排。
的确，秦可卿那边，安排得最为妥当。却也衬托得明照这边越发凄凉。
明照可是先死爹后死娘，跟着嫡母生活。万幸嫡母是个好的，不然明照真成了地里的小白菜，还是封建迷信中天煞孤星，克父克母还克亲的那种天煞孤星。
明照其实也觉得自己这辈子命挺硬的，而牛氏的命也挺硬。他们母女俩‘硬上加硬’的命，可惜就是没有把皇室克断嗣。
“咱们自己回京师？还是等人来接？”牛氏也没有将明照当成小孩子，很认真的问。
“或许...女儿觉得，京师那边不一定想咱们回去呢！”
明照这样的猜测是很有理由的。
他们母女俩在辽东北地一待数年，所谓的亲戚一个都没有出现。至于暗地里的照拂，不好意思，还真就没感受到。
明照从来不相信虚无缥缈的口头照拂。要落实到实处，才是真正的照拂。
其他都是虚假.....
偏偏企图有人想用虚假的照拂，换取他们母女的感激涕零。
“母亲，咱们先留下来，女儿想要先了解清楚，当初害了父亲的人，死绝了没有。”
牛氏：“......”
“照儿，有些事情咱们记着就成，不能摆在台面上来。”
还想了解清楚仇人死绝了没有，如果没有死绝，是不是打算私底下狠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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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