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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入仕途7
孟章上位后诸多行事都被世家牵绊,唯有凌司空一人叫他韬光养晦,伺机待发。不过孟章力排众议建立了学宫,广纳学子。
一月前天玑侯蹇宾回侯府时发生事故,至今下落不明。
天璇慕容昱与好友公孙钤和其姨母一家人共游云蔚泽。
钧天328年慕荣华于世人公布的只一人,雪藏慕容昱是慕容离与慕荣华交易时慕容离唯一的条件,换句话说现下世人都只知慕容离这个名字是慕荣华的独子,而真正被慕荣华抚养长大的却是慕容昱。即使二人同在瑶光,也是慕容昱外出慕容离待在府上,慕容离外出慕容昱待在府上
半年了毓埥对朝堂上的两股势力权衡的更加得心应手,逐渐的也将一些慕荣华的旧党贬的贬,罚的罚,杀的杀也处理的差不多。
如今将至年关,事务也越发的多了,慕容离原本蚀心发作就休息不好,现在更是夜夜处理政事到亥时(21:00-23:00),累到和衣而睡,还没睡熟就被蚀心痛醒来,随时间的推移蚀心发作的也更加厉害。
最近一月方夜每晚都会等慕容离毒发过后悄悄进入房间给慕容离揉揉手臂,因为每一次慕容离的双手都会疼到抽筋,整个双臂都是僵硬的,双手更是紧紧攥着被褥,原因是一个月前慕容离的天羽功又进了一层。
方夜知晓这般下去,就算慕容离不疯自己也会疯,于是同庚辰商议后暗自下令所有的影卫找寻一个人------温玉尚,字思仁
慕容离自七岁那年被慕荣华所抓,被迫服下蚀心,为防止他人知晓此事,慕容离六年来从未曾找过医承看病,生病了也只是自己查查医书自己配药。可现在,慕容离的身体已经拖不下去了。
历时一月功夫不负有心人,方夜找到了。
钧天334年除夕前一天,方夜带回一位鬓间发白的花发老人,老人一进门看到半依着秀枕安然入眠的红衣少年时,停在原地静静的望着,原本就有些苍老的面容上已经划出两道水痕,没有声音的哭泣持续了半响,随着一声膝盖撞击地面的闷响慕容离睁开了那双像极了慕容德的眼。
看到眼前跪在地上容颜被岁月世俗摧残到枯萎的熟悉面容,突兀的起身,连带披在身上的绸缎薄被掉落在地。慕容离眼睛有些微润,呆呆的看着老人注视自己的眼睛,仿佛画面被静止了一般,方夜看着如此无措的主上打破了这片刻的温馨“温总管快快请起”
慕容离这才反应过来,赶忙起身上前去扶温玉尚,可身子刚站直就眼前一阵黑,不由得向着一侧倾斜,庚辰见状赶忙将慕容离扶助,瞬间房里一片混乱。
等一切都安顿好了,温玉尚将一方子交给了方夜。自己又弯下身子掩了掩慕容离身上的被褥。庚辰有些焦急道“温伯,主上如何了”
温玉尚“无妨,只知有些气血亏虚,加之方才情绪有些激动致使气机逆乱,心脉阻滞,脑窍失养这才昏睡过去。让公子好生休息,我们先出去吧”
厨房内方夜正在煎药,温玉尚走进来四处望望缓缓道“还是和从前一样,只是...”轻轻叹了口气,走到方夜面前问道“公子身子可有不适,我号其脉象虽有胃,有神,有根,无甚大碍,其浮脉却洪大有力,因是天羽功所为,但却有一丝弘健有力却深沉迟缓的脉像若隐若现,你同我说实话”
方夜放下手中的蒲扇有些绝望道“实不相瞒,此次寻您前来正是为此事的,主子中了腐骨蚀心之毒,虽有解药可主子宁是不服强忍着,说什么留着日后用,我等劝谏过好多次可都没用,也是没有办法才...”
当听到腐骨蚀心四个字时温玉尚如同当初的方夜一般百感交集。
方夜“温总管,可有法子”
温玉尚来回踱步道“给我些时日,你将那解药拿来给我”
房间内庚辰拨弄着炭盆里的炭火,想让它烧的更旺些,慕容离起身掀开被子面容有些不快道“温伯是你们找来的?”
庚辰即刻起身低头道“是”
慕容离生气道“胡闹,我不是让你们不要轻举妄动,如此这般”
温玉尚端着药走了进来,方夜也跟在后面,还未到房门就老早听到慕容离在训斥庚辰,自己这次也...不过方夜不后悔。
温玉尚打断慕容离的话“刚醒过来就这般精力充沛到骂人”
慕容离低头不语,原本坐的笔直的身子也瞬间弯了,庚辰和方夜看着这样的主上不由的想笑,但出于此刻的尴尬境地只得强行忍着。慕容离犀利的声音柔和了不少道“你们先下去”
随即分贝又高了几分“一个时辰马步”
二人的表情瞬间呆滞了,心有灵犀的看了彼此一眼默默低头出去了。温玉尚将药递给慕容离,回忆起当初他们也是这般玩闹嬉戏不由得挂上一丝笑言,慕容离“温伯,在想什么呐”。
温玉尚“没什么,只是想起从前你们也是这般玩闹的”
慕容离原本带有一丝笑言的脸瞬间冷了下来“那都是过去了”
温玉尚察觉出慕容离的变化随即转移话题道“蚀心的解药我先配着试试看”
慕容离“世间从未有人配置成功过,没有方子,难上加难”
温玉尚“事在人为,或许我就是那能配出解药的人也不一定”
慕容离犹豫了片刻还是说“温伯,等过完年节您就回去吧”
温玉尚知晓慕容离这么些年都未曾找过当初慕容德的旧臣,现在慕容离虽是郡主但还是没有能力护他们周全,现在的慕容离周围依旧危机四伏,只要瑶光一天是遖宿附属之郡,慕容离和他们便危险一天。
温玉尚“好,解药配制出后我会派人送来”
整个钧天大地都洋溢在年节欢快的氛围之下,慕容离将慕容昱接回瑶光过年,将庚寅召回了瑶光。除夕的夕阳通红灿烂比朝阳还要美丽耀眼,慕容离与阿昱坐在茶几上闲敲棋子,执手一局,说来这是他兄弟二人的第一次对决。
庚辰和庚寅兄弟二人装扮着郡主府,贴福字对联。方夜和周良在厨房准备着年夜要用饭食,温玉尚对着砂锅煲着药膳汤,府上的所有下人都被慕容离遣散回家过年节了,年夜饭随着一声声的爆竹声开始了,七人围坐一桌,此刻,没有主仆之分,没有世俗的压抑,没有背负的重担,没有兄弟隔阂之感,有的只是普通家庭的平淡无奇,也正是这份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简单,却是这七个人求之不得的。这是这么多年来慕容离第一次过得年节,也是最开心最难忘的一个年节。
怨无大小,生与所爱,物无美恶,过则为灾。或许是这七人都太过贪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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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火灼天
开春了,犹如今日的瑶光,虽朝气蓬勃却少了可以播种的种子。
一个月的沐休日也结束了,慕容离依旧一席红艳艳的血衣进了尚学局的书塾,众多学子终于等到了这一天。慕容离来了之后只开口问了一句“天璇遖宿与我瑶光而言,有何区别”郎朗有词的各色对答中慕容离选出了萧然。
慕容离让萧然去护送进贡的礼品前往了遖宿。
朝堂之上,慕容离将已拟定好的新法给每位大臣都发了一本“这是本郡所拟新法,诸位大人看看可有何不足之处,若无意见,方夜便将其颁布下去”众人看了之后有的面色阴沉,有的面带笑容。
赵大人看到其中一条收回土地发放与百姓。立刻不快了,压抑着腹中快要沸腾的怒火道“将土地分发给百姓,整个瑶光,光地亩就有六百多万顷,下发需重新丈量圈地,况且,这农耕时节将至,现在怕是有些来不及了。”挺了挺腰杆又加了一句“更何况这封地乃是诸位大臣的私有产物,郡主怎可随意收回”
慕容离冷冷一声“既然赵大人如此清楚我瑶光地亩之数,那不知大人可知,这六百万亩地一年能收多少粮食吗?”
赵大人被慕容离这答非所问的回答听得有些愣了,但还是随即说出“大约两千万石”
慕容离起身缓缓走了过来微微点了点头站到赵大人面前,面色依旧冷淡,赵大人对上慕容离冰冷的眼神又迅速的将目光移到慕容离置于小腹前的手上,那手瞬间紧握成拳,还泛着渗人的白。
慕容离略微提高声音道“瑶光去年风调雨顺可产粮却不足一千万石,那这另外的一半粮食去了哪里”
话说到后半句时慕容离的声音比腊月的寒冰更渗人。瞬间破门而入了许多带刀侍卫,手中的刀也已然出了半鞘。赵大人见状随即弯腰行礼道“臣也只是替郡主担心”
慕容离转而走向群臣中间“土地分发之后,所收粮食任有诸位一份,若无其他,退朝”
次日慕容离便开始着手操办此事。赵大人借故称病未去圈地,方夜端着茶水进来“主子,诸位大人都十分配合,唯有赵大人告病未曾圈地”
慕容离放下手中的竹简道“既然病了,明日便去探望一下”
次日慕容离亲自登门,硬生生将赵大人用担架抬着在田间溜了阵阵一天,虽说是春日,但对于赵大人身份娇贵之人,这一天的烈日也确实晒退了一层皮。
回去之后慕容离已派人将他的地契强行收走了,赵大人气到砸毁了不少珍贵物件。
院内的羽琼花开正盛,宛若云霞坠地,钧天大地,这一世,慕容离若说心悦之物那便是这羽琼花了吧,花美气香,藤细叶嫩花小巧,却是暮春之时开放,霜秋之日还可与秋菊争艳,怎会不爱呐?
不过慕容离最爱它的却是它的清香,因为只有这花的香,才让他觉得这里便是家。慕容离站在院内的长廊上,吹着箫,箫音绕梁,载不动的却是沉沉的思念。
方夜下了马便一路跑到慕容离身边,额头上还挂了一丝薄雾。吸了口气“主子,温管家将解药配好了,只是这解药并不完整,不过可压制蚀心每月只发作一次,但……”
慕容离“直说”
方夜“但发作时会疼痛加倍,甚至…数…倍…。”方夜的声音越来越小,小到仿佛连慕容离都快听不见。
慕容离微微一笑道“总好过夜夜生不如死。赶了好几天的路,先下去休息吧”
方夜刚走,庚辰从墙头落下“主上,天璇国主近日提拔了一位世家子弟,从不理朝政的陵光王,如今也开始批奏表上朝了,据说这位世家子弟是昱公子的好友公孙钤。”
慕容离看向天空的白云道“看来这天下是要乱了”
自那日之后慕容离便开始加强兵马训练,为防止天璇开战,慕容离上奏毓埥让其下令招兵买马,扩充军队。慕容离也借此在瑶光招揽人员,为防万一,慕容离秘密让庚辰将牢中囚犯按照新兵训练。
方夜“主子,那天璇国主不过开始按时上下朝,用得着如此紧张吗?”
慕容离“陵光,此前虽因裘侍卫一死一蹶不振,荒废朝堂,但在这之前,其父陵擎连年征战,先后灭掉玉衡和我瑶光两国,国库异常空虚,如此乱局之下不到三年便将天璇治理的井井有条,马强人状,其实力不可小觑。那时的陵光才不过十一岁。”
方夜会意的点了点头。
慕容离“从上个月开始通商属的账目上粮食和药材价格骤升,交易量却都大幅度增加,所收购的药材大多是止血和清热解毒的药材,除了招兵买马还能有什么”
慕容离挑拨好灯芯坐下“我瑶光地处五国交接之处,但凡有其中一国想角逐天下,必会战我瑶光。倘若真的开战,我瑶光首当其冲,遖宿必定丢卒保车,到时候苦的还是我瑶光子民。”
各国都在暗地里招兵买马,慕容离谏言毓埥扩充军队,让天下人皆知,以此来警示周边各国,还逼得一向小心谨慎的天玑侯蹇宾不得不立国。天玑只要立国,便可暂时缓解这紧张的局势。
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纵使慕容离在怎么小心翼翼,赵大人还是从一些蛛丝马迹中找到了破绽。
为了报复慕容离,赵大人将慕容昱的存在密告与太尉,一时间整个遖宿都哗然一片,遖宿王原先压下去慕荣华一事又被旧事重提,不过此次更严重,因为慕容离与德主之乱有了牵扯。不久天玑立国,各国都派使臣前去恭贺,遖宿王借机派慕容离前去避避风头。
东方泛起了鱼肚白慕容离来到阿昱的房间,阿昱还在床榻上睡着,慕容离看着被子只盖了一半的阿昱,不由得轻轻一笑,随手将被子盖好。
慕容昱醒了,看着这个轻轻为自己盖被子的兄长:对啊,好像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和哥哥这般亲近了,父母在世时哥哥就时常外出,年节家宴上我从未见过哥哥。自己的卧房里什么东西都有,宽敞亮堂,隆冬的瑶光夜里还是很冷,自己屋内有三个火盆有的时候都会夜半冻醒;而哥哥的房间却位置阴暗,不像自己的这般大,摆设的东西简单稀少,房里连个火盆都没有。
我每次问哥哥为何不生火盆,哥哥都说自己有天羽功护体不怕冷,有一次顽皮偷偷入了哥哥房间的衣柜里藏了起来,打开柜子的瞬间只看到几件单薄的粗布衣,看庚辰平日里穿过就以为是庚辰的,可庚辰后来说漏了,那些是哥哥的衣服,哥哥怕庚辰生病将自己的衣物给了庚辰穿。娘亲说我七岁时得过一场时疫,连续昏迷了好几日,醒来之后便什么都不记得了。
关于哥哥,我也是一年才见那么一两次,哥哥每次外出都会带一些稀奇的玩物回来,我在瑶光时他便亲自给我送来,我不在瑶光时,他也会派人送到姥爷家。即便有闲暇之余,哥哥也总是很忙,不是练功就是在读书,几乎没有陪我玩过,每次我找他玩,他也只是打发庚辰陪我。
原本以为哥哥做了一郡之主后会,便不用自己外出做事,但是我错了,现在的哥哥虽然不似往常那般频频离开,但政务繁忙,我曾去找过他好多次,不是看到他伏案疾书,就是看到他与别人商讨事情,见他这般忙碌也不在去打扰了。我知道父亲是哥哥杀的,一开始我虽讨厌父亲,但却更不喜欢哥哥。
不喜欢他将我藏起来,不喜欢他派人跟着我,不喜欢他……我原以为自己是恨哥哥的,可上次看到哥哥昏倒才发现自己其实很害怕,害怕哥哥哪一日也会像娘亲和父亲那般永远消失。
这一年里我发现哥哥会时不时派庚辰将醉仙居烤鱼头买来给我,会亲自去挑选我穿的布料,还会寻一些乐谱棋谱什么的,我现在拿的这个古泠箫便是哥哥寻瑶光最好的匠人做的,里面还藏了一把短刃供我防身用。这些哥哥从来不与我说,现在我终于明白,哥哥总是默默站在我身后为我挡风遮雨。
慕容离这才看到阿昱盯着自己连眼睛都不曾眨一下,想来是在想些事情,这才坐在床边道“怎么,吵醒你了,那在多睡会吧”
阿昱赶忙道“不是,没有,哥 ”
慕容离轻轻嗯了一声
阿昱“哥”
慕容离“嗯,有什么事吗”
阿昱摇了摇头
慕容离表情犹豫了半晌不知道该不该开口,阿昱看出了哥哥为难“哥,有什么事就直说,若弟弟能帮到你的必定竭尽全力”
慕容离这才开口“想必这两日的事你也听说了,天玑立国,王上派我去出使天玑,可现下新法实施不久,一些问题也日渐显出,此去天玑少说也有月余,若我此时离开,怕是会出现一些乱子,我想你,代我去出使天玑可好?”
阿昱想了想“好,一切听从哥哥的安排,只是我对诸多事宜都不清楚,怕会给”
慕容离“这你不必担心,我已挑选了一人 ,他会替你解决的,此人虽只是国子监的一名学子,却精通多门才学,到时你只要听他安排便可,我会派周良和庚辰随行保护你”
阿昱“嗯”
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带着满满十大车的箱子迎着越出山头的太阳启程了。
慕容离上朝回来后阿昱已经走了。今日的朝堂,让一向运筹帷幄的慕容离有些棘手。虽然最后靠着毓埥一道谕旨压下来了,但遖宿王也下令让毓骁前来瑶光调查慕荣华一案。
慕容离有些疲倦的靠在软塌上,方夜进来,慕容离缓缓开口“阿昱现在到哪里了”
方夜“庚辰方才来信说明日一早便可出瑶光境内”
慕容离点了点头,眼睛依旧闭着,方夜“属下不明白,主子为何在此时送公子去天玑,还…弄得众人皆知…”
慕容离坐起身子喝了杯清茶道“既然藏不住,那便正大光明的公开。能动慕容昱的人太多,但能动的了使臣大人的可没几个,这世间敢动遖宿使臣便是与整个遖宿为敌,我要的就是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如此一来才可护他一时周全,二来,若是阿昱此行结束便是维护两国安宁的功臣,即使那毓骁查出点什么,也可有回旋的余地。再者,若到时当真出了岔子,也会有人护阿昱无恙。”
执明与阿昱通信时久,他为一国之主,就算再怎么玩世不恭,知道如今瑶光的情况后,一向任性妄为的执明,定会带走阿昱,如此,阿昱才可安全。
更何况乱世将起,瑶光处在风雨飘摇之际,钧天诸国,也唯有天权最是安定,把阿昱送到天权,最合适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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