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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头杂技
林桥回到自己院子里,长舒一口气,这才喊山月。经过刚刚那一幕,他也有些相信山月不是寻常人。其他人没发现山月不见了,他却是知道的。加上他受罚时,身上凉凉的、绵软的触觉,让他有了一些猜测。林山月等林桥赶走身旁服侍的人,现出身形。
林桥忙拉过山月细看,“你没受伤吧?”
林山月笑着回答:“没事,那点力道伤不了我。”又问,“终于相信我说的话了?”
林桥挠挠头,嘿嘿笑着问:“你是江湖游侠吧?”
“……”林山月的笑僵在脸上。江湖游侠是什么?
“我看话本上讲游侠‘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除魔卫道,快意江湖,你是不是也这样?”
“……”
“话本上还说,游侠也分很多组织,喂……你是属于哪个组织的?”林桥看山月瞪着他不说话,以为这些属于他不能知道的范畴,自己找答案,“不能说?那我不问了。反正,嗯……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你都是我的朋友。”
林山月忍不住拍了林桥脑门一下,“你这都讲得什么乱七八糟的。算了算了,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天星突然从卧室冲了出来。天星从自己的卧室里悠悠转醒,躺在床上回忆了半天自己现在是个什么状态,想明白后出了一身冷汗,又开始考虑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报给自家少爷知道。还未考虑完,林山月和林桥已经回来了。这时候,天星的忠诚让他不假思索地从卧室冲了出来,站到少爷面前。不管是神是鬼,他天星都要勇敢地挡在少爷面前!天星战战兢兢地盯着少爷旁边站着的林山月,身体不由自主作出防备姿势,又对着自家少爷欲言又止。
林山月一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要说什么,笑问:“你要告诉桥桥我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不用了,你家少爷已经知道了。”而且还硬给我安了一个江湖游侠的身份!
天星张口结舌,就这样完了?知道后不应该告诉将军和夫人,再找天师作法,驱逐?抓捕?
林桥看见别人盯着山月流口水就来气,哪里想得到天星在想些什么,呵斥天星:“管住你的嘴!下去!”
天星以为少爷单纯指让他守住这个秘密,一脸委屈与不解,但还是听话地做了个闭嘴的姿势,闭嘴表示自己嘴很紧,道了声扰退出去了。
又有海参进来汇报,王家二少约少爷晚些时分去红楼聚会。
林山月有些好奇,问林桥,“红楼是什么?”
林桥斜睨山月,“寻欢作乐之地。”又笑话林山月,“你一定还未开过荤吧?今晚带你去见识见识。”林山月懵懵懂懂,但看林桥一副我已经是个大人的模样,还是很给面子地笑着点点头。
等海参退出去后,林桥要拉着山月去逛街。听说最近长安会举办一场盛大的迎佛骨仪式,西市边上建了一座九层佛塔,专门用来盛放佛祖座下弟子坐化后的佛骨与舍利。林山月对人间的景很是好奇,闻言当然不会拒绝,不过还是本着负责的态度提醒道:
“桥桥,你不写策论了?”
“啊!”林桥夸张的喊了一声,随后摇头,“不管了,不管了,等回来再说吧。”边说着拉住林山月往外走。
一群随从看见后表示少爷去哪里,我们要跟着去哪里。林山月和林桥对视一眼,转身回了自己院子。又神不知鬼不觉地,从将军府围墙上翻了出去。
长安城已装扮的焕然一新,就连长安土生土长的人出去,说不定都认不出这是长安的景。住宅区安安净净,不见行人。但一到坊市,就能看到行人熙熙攘攘,小贩店铺林立,叫卖声、谈笑声、讨价还价声、孩童打闹声…….声声入耳,宛若天籁。这时候的人口数量不算多,尽管长安广开门户,迎接各国来客,空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清新欢快。
林桥从小贩那买来两串糖葫芦,一串塞入自己嘴中,一串递到山月面前。林山月看林桥吃得开心,这鲜红晶莹物什也甚是可爱,即使他不用吃任何东西,仍情不自禁地接过来,学着林桥的样子啃起来。林桥边吃边介绍,这是他小时候最爱吃的东西之一。还有炒栗子、肉夹馍、镜糕、灌汤包……他对街头的美食,如数家珍。
林山月想,无根之水本是虚无之物,不用吃任何东西维持存在,他是高于生物链上的存在。但现在,他无端地,有些羡慕人类。他能净化万物,天生不需饮食。然而他认识了林桥,吃到人类才会吃的东西,美食唇齿留香,这味觉他想他永生也忘不掉。许是,自他有意识开始,它就不再是单纯的无根之水了吧。说起来,还得感谢林桥。要不是认识了林桥,他恐怕到现在为止也不会与任何生物有所交集。
林山月咬着糖葫芦,笑着侧过头看林桥,正准备调侃原来林桥是个小吃货,林桥的表情突然变了。他原本笑得神采飞扬,而现在脸上的笑淡的几乎看不见。林山月顺着林桥的目光看去,只见一群人围成一圈,正在看表演。有人用舌头顶着一支大约五米长的竹竿转圈,竹竿上趴着一只正瑟瑟发抖的猫。围着的人群时不时发出叫好声,还有人喊“再往高!再高点!”林桥拉着他挤进去,有人举着草帽绕着人群转圈。
林桥看了一眼举着草帽收钱的人,手中飞镖突然射出,割断了正拖着竹竿转圈的人的舌头。除了他身边的林山月,谁也没有看见。人们只听见那人一声惨叫,接着围观人群四散开来,生怕自己也遭了不测。猫从竹竿上落下,林山月扬起水波,接过已经有些吓傻的猫。笑道:
“没想到我还有些猫缘。你以后就跟着我,怎么样?”说完看向林桥。
林桥也道:“先抱回去吧,它吓成这样,放了还不知会怎样。”
林山月和林桥抱着猫随人流走远。哪还记得身后人鬼哭狼嚎,断了生命之源。
且说桥月二人。两人救了被吓傻的猫,都没了继续玩下去的兴致,准备先回去安置好猫再商量行程。
坊市沿渭水河畔而建,一重一重排列下去,在盛会期间更显得参差有序。此时正值晌午,渭水河上的画舫多半停在岸边歇业,船主们休养生息等着傍晚的生意。靠近河岸的画舫上却有一个勤劳的姑娘,还未到营业时间就已起身,她一边对着湖面打理碎发,一边操着一口吴侬软语咿咿呀呀哼着小调。正唱着,林桥和林山月迎面走来。
姑娘看见了,调笑道:“桥爷,今儿这么早就出来玩?看来奴家起的正正好呀。”
林桥笑骂道:“你这小贱蹄子!”回头看看林山月,想了想又道,“爷晚上带朋友过来玩,乖乖等着,可别跟着某个大爷跑了。”
姑娘起身,像模像样地对桥月二人见了一礼,“那如画就恭候二位爷的大驾光临咯。”
林山月听见了,边走边笑道:“你说为什么?明明是你的策论,我却记得比你还清。我实在太好奇你的策论内容了。”
林桥刚活跃起来的心仿佛被浇了一盆凉水,还未起波澜就已回归寂静。林桥耷拉着脑袋嘟囔,“干嘛提这么扫兴的话题。今天没玩成已经够不开心了…….”说完,又想到了什么,兴奋道,“山月,你的箭术怎样?一会跟爷去校场比比如何?”
林山月轻轻抚着猫的背,闻言斜睨林桥,“爷?”
林桥一哆嗦,忙改口,“您是爷,您是!”又撒娇道,“一会跟我去玩玩嘛,我实在不想写策对,想想就头疼。”
林山月没射过箭,但想来也不是很难。看到林桥想去,他自然不会拒绝。于是,等回到将军府。林桥在一种随从惊讶的目光中,安置好猫,带着林山月去了校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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