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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回
银雪本是想速战速决的,但是他这回遇到了个棘手的人,一个狡猾的女人,只暗中偷袭,不与他正面应战,因而拖延了不少时间。但等他解决掉其它人专心对付她之后,她孤立难援,也没能支撑多久。
这个女人是戚白凤,神剑门弟子,她杀银雪不是为了追杀令,只为报夫仇,她的新婚夫君死于银雪之手,她恨银雪至极,身受重伤的她已再无抵抗之力,但她依然能用仇恨的眼神怒视他,还能用怨毒的言语咒骂他,“魔头,你杀我夫君,就算我杀不死你,也要诅咒你也痛失所爱,抱憾终身,你一定会有报应的,哈哈哈。”
银雪从不信什么因果报应,他认为这不过是软弱无能之人的自我慰藉之语,似乎这样想他们心里就能舒坦一些。可怎么样呢,他还是好好活着,而他们已成他剑下亡魂。
这种话他听得耳朵都快起茧了,但不知何故今日听来却觉得格外刺耳。
他杀人,但从不以折磨人为乐,每每手起剑落,干脆利落。
但今日,他心里徒生的愠怒让他忽地改变了主意,他要让她死得痛苦一点。
银雪体内蛰伏多时的暗河心法已然蠢蠢欲动,它们不安于困守一隅,欲将反噬其主。他的眼中有红芒一闪而过,银雪并未曾发觉。
他在戚白凤身上要害处连刺了九剑,眼见她痛苦哀嚎,昏迷倒地,又忽觉无趣,他打算最后在她心房刺下致命一击,结束这场屠杀般的杀戮。
但他失败了,终于赶到的如歌救了她。
银雪乍一见如歌,还有点惊喜,“歌儿,你怎么来啦,等着急了吗?”
他的眸光依旧清澈,眼睛发亮,面露喜悦,却是置身在满是死尸的血泊中。
这个笑容灿烂的少年杀戮成性,却无知无觉,人命在他眼中轻如鸿毛,不值一提,她在他心里又能有几分重量,到底是什么错觉,让她误以为他们还有别的可能。
而她内心深处希冀的是一个叫阿雪的单纯少年,他时而顽皮时而轻狂,有时说的话不好听却是比任何人都要真诚。但就像是她阴差阳错走进宋家的婚宴那般,终归只是误入,他们只存在那张错误的礼簿名录上,大梦初醒,世间再无阿雪和歌儿,一切都是去似朝云无觅处。
她与他再一次刀剑相向,只是握剑的手却止不住地颤抖,她言辞哀切,“银雪,收手吧,不要再杀人了”。
银雪脸上的笑意一点点消失,他不以为意,“他们要杀我,我杀他们有何不可。”
“杀人者,人恒杀之。”
“呵,那也得看他们有没有这个本事”,银雪直直盯着如歌,“烈如歌,你让开,我今日偏就非杀她不可。”
如歌自是岿然不动,她不知道被她保护在身后的人是谁,她只知道不能让银雪再造杀孽。
她艰难地环视一圈,触目惊心的人间炼狱让她心中一恸,“银雪,你有没有想过,这些人的亲朋好友如若知道你杀死了他们会有多痛苦,又会有多恨你”
“他们自来找死,与我何干。让开。”
“她已身受重伤,对你再不会有威胁,你可以不用杀她的。”
“欲杀我者多如牛毛,我这放一个,那放一个,岂不自找麻烦。”银雪心内升腾起一股无名之火,他的世界不容置喙,就算是烈如歌也不行。
“银雪,不可以”,如歌分毫不让,眼见僵持不下,她终是放软了语气,“银雪,我不要你再杀,不要一错再错,你可不可以听我”
“烈如歌”,然而气急败坏的少年已经开始口不择言,“你不过是我一时兴之所至,你又凭什么以为我会听你的。烈如歌,你是第一天知道我吗?你忘记我们是怎么相识的了”
如歌没有忘,不错,她在第一天认识银雪的时候就知道他是魔头了,可细细想来,她从未亲眼见过他杀人,她因为感同身受过传言之害,希冀于银雪也不过是传闻魔化了。她有很多次机会发觉真相,但她犹豫了,因为她心知,只要捅破这层纸,她和他只会是江湖陌路。
她眼眶微红,轻声反问,“那你呢,你又是否记得我们如何相识”
银雪微愣,他曾经跟随过她很长时间,亲眼见她惩凶除恶,悲天悯人,他心知她不喜杀戮,所以他下意识避开了在她面前杀人,他避开了但也没有刻意隐瞒,他不惧她发现,甚至是希望她自己来发现并接受。
他们和初见时并没有变,银雪仍然是那个嗜杀成性的魔头,如歌还是那个嫉恶如仇的女侠,今日种种不过是昨日重现。变得唯有心境,于银雪而言,当初的喜悦变成了生气,于如歌而言初识的厌恶变成了难过。
“呵,也是,这么说你一定要阻止我了”银雪有些失望,他游戏人间,从未因一人停留如此之久还觉得兴致盎然,他甚至都兴起了一直这样也不错的念头。但这个人现在却说他错了银雪从不曾觉得他有何错之有。如果她始终不能接受,像之前那样不管不问不就可以吗?他心底甚至还有点委屈。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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