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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义值千金
收拾了垃圾,背上包,众人走在路上,叶新雨和谭长风一路高歌。
来到了一家露天KTV前,只见门口停满了摩托车,旁边有两个大圆桶,一个容纳着快要冒尖的啤酒罐,另一个则装了八分满的垃圾。
“看这架势,里面很多大佬啊。”谭长风把垃圾对应的桶里,拍了拍手。
“你对这里熟吗?”叶新雨问徐牧云。
“我也没来过,不清楚环境。”徐牧云打量着周边。
“要不进去吧,能有什么事?”叶新雨依靠在谭长风的背上,转念一想,觉得还是妥当点好,“或者,你问问熟人?”
“等我打个电话问问吧。”徐牧云拿出手机,完成了通电话。
“这家KTV开了两年了,里面秩序没那么差,偶然有醉酒闹事的,老板会积极解决。”转达情报后,徐牧云主动提议,“到我家唱吧,三楼有个K房,做了隔音处理的,不扰民。”
基于安全考虑,四个年轻人纷纷踏上了归家的路途。
自打认识以来,周丽珍和徐牧云的成熟稳重也在逐步影响着叶新雨和谭长风。安全是最重要的,这是共识。
夜已深。徐牧云锁好了家门,里外三层,没有错漏。众人进入K房,度过了难忘的一夜。
每个人都觉得,越发爱这个集体了。
接下来两天,徐牧云带着恋人和挚友游遍了乡里。在变着法子称赞徐牧云家乡的美食美景之余,同伴们纷纷抱怨着各自的身体线条变模糊了。
于是,在离别前一天,众人决定来次骑行活动,消消这几天放肆摄取的食。四人骑着四辆单车,在宽敞的道路上行了一阵,忘情放歌:
“笑意写在脸上/哼一曲乡间小唱......”
“难离难舍/想抱紧些/茫茫人生/好似荒野/如孩儿能伏于爸爸的肩膀/谁要下车......”
“需要你/我是一只鱼/水里的空气/是你小心眼和坏脾气/没有你/像离开水的鱼/快要活不下去/不能在一起游来游去......”
“当我死去的时候/亲爱的/别为我唱悲伤的歌/我坟上不必安插蔷薇/也无需浓荫的柏树/让盖着我的青青的草/淋着雨也沾着露珠......”
“今天只有残留的躯壳/迎接光辉岁月/风雨中抱紧自由/一生经过彷徨的挣扎/自信可改变未来/问谁又能做到......”
只要有人开了个头,其余同伴总会兴致高涨地大合唱。合唱,世间怎会有此般美好的演唱形式?
到了一个路口,谭长风带着译制腔:
“姑娘们,让我们当一会儿骑士吧。给我们表现表现。”
“可以啊~”叶新雨立马在附近的单车停放处锁好自己的单车,跳上了谭长风的后座。
“一定要上演偶像剧吗?”周丽珍叹起了气。
“杉菜,过来。”徐牧云将自己的头发往上拱,看得出来他是在很努力地凹“凤梨头”。
“猪头寺,怕你不成。”周丽珍冷笑起来,也把单车安放好,跃上了徐牧云的后座。
在探讨了一会儿回来能不能找到那两辆停靠好的单车后,众人决定将答案交给命运,紧接着,两组人员开始了较量。于是,在乡间小路上,有着两辆闪耀着青春气息的自行车,快乐地前行着。
两组人员几乎同时来到了一个爬坡。
徐牧云和谭长风都小心翼翼而努力地往上蹬,奈何前行一步后滑两步。
周丽珍大呼:“等一下!”徐牧云在平地停住了单车。周丽珍开始甩动手脚,原地跑了起来。
徐牧云见状,苦笑道:“是我不好,没有强健的体魄。你来这么一下,能轻多少?”
此刻,另一组人员正向坡顶费力而去。叶新雨朝着手下败将们扬起嘴角,招手。终于,他们再次滑落。
周丽珍兴奋跳上自行车,催促着:“快,一鼓作气。”徐牧云连忙蹬着车踏,决心要赢。终于,他们过了坡。
而后,谭长风推着自行车跟叶新雨出现在了冠军组的面前。
叶新雨责备道:“吃的米都到哪里去了?”
谭长风面露无辜,强调道:“坡陡。”
周丽珍高声问徐牧云:“听说坡陡啊?”
徐牧云故作坏笑,回答道:“有坡吗?”
谭长风白了徐牧云一眼。
叶新雨摆了摆手,说:“哎,算了,我得减肥了。”
谭长风又嘻嘻笑了起来,安慰道:“重量是灵魂的沉淀。而你那么有灵魂,重也正常。”
叶新雨瞪大双眼,喊了起来:“还真觉得我重啦!”
周丽珍则娓娓道来:
“你们知不知道,在我以前胖的时候,为了刺激自己,就总会幻想,有一天我暗恋的对象载着我,怎么也上不了坡——那场景,怎么想怎么刺激。”
“这样一起推着单车走,不也浪漫?”谭长风笑笑地摸着叶新雨的头。
叶新雨像猫一样,甩动着头,将谭长风的手弹开。
过后,众人回去找到了单车,四个骑行的身影再次点缀着乡间小路。
“牧云兄,接下来去哪里?”
“第一天那家奶茶店吧,有始有终。”
“啥?!我们不是出来消食的吗?”
“老板说过打8折,盛情难却啊。”
“等回去得抓紧夜跑了。”
“哈哈,我全程护航。”
“走吧走吧。”
假期第四天的早上,四人在8点就从家里出发去高铁站。又是周兄开车来接。
年轻人们热情问好,周兄微笑回礼。
“这几天玩得怎样啊?”在车上,周兄亲切地询问起来。
同伴们纷纷称好,将这个小乡村夸了个遍。
“哈哈,欢迎再来!”周兄十分热情,“牧云第一次带人到家乡玩,你们关系一定很好吧!”
同伴们都表示了肯定,并将他们平时的一些趣事分享了出来。
“周兄,你喝水吗?”
“周兄,吃饼干吗?”
“周兄,真是辛苦你了。”
......
“你们真教人喜欢。现在很多年轻人都一脸冷漠,见了人都不说不笑的——”周兄感慨了一下,“人情比纸薄......”
“周兄,别感慨啦。欢迎你以后到我们每一个人的家乡,由我们来接待你。”
“哈哈,好啊,到时我就感慨‘情义值千金’,你们可别嫌我老套......”
车内和乐融融。
到达高铁站后,众人挥别高兄,开始排队进站。高兄看着这群娃娃,竟有了不知再见是何日的不舍。
“时间过得真快,好像昨天才到这里似的。”
“虽然每天都过得很满过得很长,但还是有一眨眼就过去了的感觉。”
“岁月长,衣裳薄。”
“别说啦,我要‘独怆然而涕下’了......”
“欢迎再来!”徐牧云满是欣慰,“这里也是你们的家乡了。”
回到了城市。几人分头在家里放下行李后,再次在晨光超市里汇集,准备新的一周的零食。其实,就是又找了个机会,聚在一起度过时光。
逛着逛着,看到了一个小女孩。孤身一个,三四岁的样子。几人停下了步子。
叶新雨猫下身子,挤出笑容,问:“小朋友,你一个人吗?爸爸妈妈呢?”
小女孩沉默不语。几人寻思着得守在这里,不能让她乱跑。
过了一会儿,一位五十多岁的阿姨找了过来。年轻人们赶忙摆出温和的笑容,力证自己不是有犯罪倾向的怪叔叔怪阿姨。阿姨看到几个年轻人正关切地围绕着自己的孙女,也就笑意盈盈了。
“跳个舞给哥哥姐姐们看!”阿姨十分热情。
年轻人们失去了语言的能力。
小女孩开始左右摇摆,扭动着身体,十分自动化。
保持着微笑,目不转睛看完小女孩的表演后,四人自觉鼓起掌来,叫好声连连。
“背诗,你刚学会的那首。”阿姨显然期待更多的掌声。
“鹅鹅鹅,曲颈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小女孩脱口而出。
掌声雷动。
“还有一套舞呢,记得吗?”阿姨满是自豪地调动着小女孩的记忆。
小女孩显然是被唤醒了,流畅地完成了舞步。
年轻人们仍是礼貌鼓掌,心想不会给演一台晚会吧。
周丽珍赶紧转移话题,问:“小朋友多大啊?”
阿姨骄傲答道:“两岁半。”
“哇!”“好厉害!两岁半就会这么多东西了。”“得好好培养,很有天赋!”“小朋友真聪明!”“长得也可爱!”
一番互动后,终于同这对祖孙道了别,四人继续逛着,回味无穷。
以后,我们的孩子会是怎么样的呢?也会总被我们cue吗?我们会两个家庭一齐出动逛超市吗?我们在酱料区,面包区或是粮油区的时候,他们会不会偷跑穿梭在薯片区、饼干区、糖果区?等到我们焦急地找到他们时,发现旁边有着好心的陌生人也正在猫身询问,我们会不会也送他们无价的礼物呢?周丽珍又开始感性了。
走着走着,超市响起了熟悉的旋律。周丽珍双手做了个暂停的姿势,伙伴们便一起仔细聆听着,帮忙识曲。一时,所有人都失去了灵感。傻傻定格半分钟后,谭长风想到了什么,一脸嫌弃地看着同伴们,仿佛在看一群荒度光阴的社会青年。他掏出了手机,打开了音乐软件,开启听歌识曲功能。
“但愿人长久。”
“啊?有几首《但愿人长久》啊?”
“不知道,这首的歌词也挺好。给你们念念——”谭长风清了清嗓子,用粤语深情朗诵起来:
借夜阑静处
独看天涯星
每夜繁星不变
每夜长照耀
但愿人没变”
愿似星长久
每夜如星闪照
每夜常在
漫长夜晚星若可不休
问人怎么却不会永久
但愿留下是光辉像星闪照
漆黑漫长夜
“但愿人没变,愿似星长久。”
现如今,家人般的陪伴,会一直持续的吧?安稳而踏实的感觉,在崭新的日子里会保持下去吧?
之后不久,在谭长风和徐牧云的坚持下,两位女生的书房转租给了他们。这样,周丽珍和叶新雨的经济负担少了些,谭长风和徐牧云也可以名正言顺地以合租室友的名义留宿——不过两人还是只有在风雨天或是大家都玩得意犹未尽的情况下才作逗留,适当的空间是这个“家”的共识。
“我们是不是该吵吵架啊,现在快乐得不太真实。”谭长风觉得,日子好像过得太惬意了。
“什么诉求,快乐不好吗?”叶新雨朝谭长风龇牙笑了起来。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们能走到一起,就能这么快乐。大家要有信心,我们情谊的真实性并不是出现什么难题才能裁判的。以后肯定有机会证明我们的凝聚力的,先珍惜当下吧。”周丽珍认真地表达了自己对大家的信任。
“虽然我们的生活是没什么起伏,但是一想到还能一起做好多好多事,造好多好多回忆,就足够开心了。”说到“开心”,徐牧云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了。
在这个家的庇护下,每天都像歌里唱的那样:“有了你顿觉轻松写意/太快乐就连跌一跤都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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