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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日
清晨的阳光跃上青果树的枝干时,伊武锁上旧屋的门。他望着眼前这位亘古静默着的老人,献上最诚挚的道别。
大叔也来得很早,帮他把行李箱搬上车后发动了汽车。
伊武想说再等等,也许他能等到人生姗姗来迟的美好。可他终究没有等到,阳光愈渐强烈之际大叔踩下了油门,所有的景致从窗外一闪而过。
他怀着强烈的失落到了车站,买完票后大叔从口袋里翻出一盒烟。
“帮我给贵山吧,欠着很久了。”他笑着摇摇头说,“我来年就搬了,以后想见就没那么容易了。”
伊武应下,目送大叔离开后找了一个椅子坐下。
玄子找到他的时候,他正翻着来时看的那本旅游杂。书里夹着一张没有写字的明信片,看见她跑过来,手一抖卡片不小心掉在了地上。
玄子弯腰捡起明信片,放回刚才那一页。
“真早。”
“……嗯。”
“你哪一班,十五分钟后的吗?”
他点了点头。
“真快啊……不过也罢了,大不了来年再见。”
“来年?”
“是啊!”玄子的眼睛亮亮的,此时只注视着他一人,更加让人移不开目光。
广播里开始通知检票了,他起身拎起行李箱往接客处走,回头望去的时候玄子正低头琢磨着手里的卡片。
那张明信片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她偷偷拿了去。
他不禁失笑。
与来时的苦闷不同,返程的车厢里满是欢声笑语。
伊武坐下后一抬头,又对上斜对面那人的目光。四目相对已然不见当初那份尴尬,彼此之间都以最坦然的表情示意。
火车发动了,阳光透过玻璃窗撒进来。
白日下黑色的沃土从眼前飞逝,那里已经堆起不少草垛。之后再穿过几个隧道,在寂静中享受黑暗的重量,就能迎来很长时间的一段光亮。
这个季节东京应该很冷了吧。再过一两个月就会下点薄雪,雪色掩映下的城市更加漂亮。然后过一个年,等那春天悄无声息地来临。到了开学的时候樱花的气息蔓延在整个校园,梦也会在那时真切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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