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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狱门开
门外传来了快跑的声音,伴随着药水评叮当作响的清脆,一步一步向我靠近。
我在那一刻屏住呼吸,我知道他一定会来,但是我并不知道他会来得这样快,现在的没有任何反抗之力,如果它袭来,我只能束手就擒。
我恨这种感觉。
我的呼吸开始一起一伏,偌大一个病房,没有其他声音,我却仿佛在寂静无人的山谷,看着噬人的野兽,一步一步向我走来。
病房的门突然打开。
我在那一刻停止了呼吸。
门外有一个急诊病人,躺在雪白的床上,好像十由于刚才跑得太急,她的一半身子几乎被甩到了床下,医护人员试着把她扶上去一点,于是在我门口停了一会儿。
我聚精会神地看着她。
她很白,白得发青,青白的皮肤贴在骨头上,她脸上的青筋全部一清二楚,纵横交错,好像一幅经纬地图,血管是青的,皮肤也是青的,于是就显得整个人斗笼罩在一片青色中。她那么瘦,她得头颅就是一个骷髅得形象,上边宽大,下面却瘦瘦得只剩下两指宽。一颗黑色得痣点在她的眉间,黑色无声地延伸到她青白色地皮肤上,好像中了毒一样。
我下意识地认为这个像僵尸一样地女人会突然从病床上跳下,来到我面前,掐住我的脖子,或者化作一条蛇,咬住我,把毒液注入我的体内。
什么也没有发生,她急匆匆地离开了,正如她急匆匆地来。
我呆呆地喃喃了一句:“我讨厌《再别康桥》”
门又动了一下,妖气却在远去。
走进来的是我妈,她见到我一副全副武装的样子,不由得大惊“刚才那个警察跟你说什么了?”
我浑身瘫软在了床上,“没有,只是不小心看到了张国荣哥哥闪到了你的身后。”
我妈也不理我的胡说,“你现在要不要吃水果。”
“不,我只想好好睡一觉,完完整整的。”
“嗯,我要不要提醒你一下,你已经在床上像尸体一样躺了三天,你确定什么都不用吃吗?”
我的肚子咕噜叫了一声“我一点也不饿,我的肚子饿而已。”
一天又过去,我的伤势也基本稳定,我妈很快申请出院,说是不太想浪费更多的钱。
自然,我在接下来的两个月里也许都必须要带着夹板,我的右手受到了重创,几乎不能活动。
我在考虑是否要休学。
我妈不同意“你的手坏了,脚坏了,脑子总是没坏的,你以为成天在家里无所事事是一件有意思的事情么?除了白白耗费你的青春别无他用,你去学校,当第一名也好,当最后一名也好,要给自己找店事情做,给生活找个寄托。”
我不能反驳,准备一个星期以后立即返校。
我出院的时候又碰到了那个瘦到皮包骨的女孩子,这一次,她的头被蒙上了白布。
她死了。
我转身问我妈说:“为什么她旁边没有一个亲人?”
我妈叹了一口道:“没有办法,听说全部病倒了。”
“她是孤儿,那怎么有钱住这样的医院。”
“那倒不是,”我妈摇头道,“她们家富裕到是很富裕的,只不过天降祸福,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全家全部得了病,差不多了。”
我疑道:“这么厉害的传染病医院居然没有进行隔离,未免太不服责任了吧。”
“不,她得了血癌,她发病最厉害最早,然后是她哥哥,听说她父母也熬不过几天了。”
我怔了一下,这一家人,到是死得整整齐齐,血癌虽然可以传给下一代,也总有个时间差,何况哪又子女先倒,父母打后的道理,完全不符合先来后到的逻辑。
空气里荡漾出一圈一圈的黑色条纹,旋转着,转成了一个激荡的漩涡。
黑色深处又伸出了一条绳索,仔细看了,是一条黑色的锁链,它好像是有生命的,如同一只爬墙虎的触角,前进着,摸索着。
它摸到了那个女孩的身上,整个锁链突然一抖,好像兴奋万分。
它缓缓地回拉,带走了一个透明地影子,那个女孩的灵魂,她虚幻得好像不真实。
我似乎又感到那股熟悉的妖气离我越来越近,整个空气都弥漫着那种铺天盖地的妖气。
那个女孩的身体无声划过资讯台的小姐,划过放在一边的玻璃容器,划过地面的各式板凳桌椅,最后,她的身体穿透了我。
我只觉得透心凉,好像连手指头都冻住了。
妖气也仿佛在那一刻达到了顶点。
是她吗?那只蛇妖就是她吗?
我不禁疑问地向她看去,两此气息都如此相近,不会错地,这绝不可能只是巧合。
但是她却并没有看着我,她地眼睛望向远方,脸上是一种脸魔鬼看了也要三分胆寒的怨气。
她轻轻说了两个字:“我恨••••••”
她恨什么,我不禁侧身,然而她已然消失在黑色漩涡中。
只怕又是一个怨灵。
她究竟是谁,是蛇妖找的新替身么?为什么又这么强烈的怒气?
如果是替身,那这蛇妖未免忒蠢了点,找谁不好,偏偏找个将死之人,如果不是,又怎么会有这么相同的气息?
“你在看什么。”老妈问到
“没什么,”我摇摇头道:“只是好像又看到了梅艳芳姐姐。”
蛇妖的袭击仿佛告了一段落,然而少女失踪案却没有完结,我是这个案子的重要知情人,当然询问我的不止有警方,还有一些我无法拒绝的人。
比如老杉的父母。
可怜天下父母心。
吕母眼泪汪汪地问我“你真的不知道阿杉被绑去了哪里吗,我们找了她好多天,就是一点消息也没有。”
“求求你,告诉我们吧。”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袭击我的是假老杉,真的老杉是在什么时候消失的,这一点,谁能回答我。
“吕伯父,吕伯母,我并没有隐瞒不说,当时我很快就晕过去了,歹徒把她带到了哪里,我也不知道。”
“那么她是和你一块掉下来了吗?那她的腿是不是也断了?”
“我掉下来后就和那个歹徒搏斗,也许当时老杉正好趁机逃脱了呢,二位不必操心,警方会有办法的。”
“有鬼办法,阿杉至今还不是行踪成谜。”
不没有成谜,她也许已经被蛇妖吞入腹中,经过器官一道道的笑话消化,腐蚀,排出成了黄色的粪便,被冲到了黑暗的下水道里,被农民伯伯拿去灌溉肥美的庄稼。
她,还是就这样被认为消失比较好吧。
吕母已经泣不成声,“上个星期••••她还•••她还打电话告诉我要留校•••••留校帮我买母亲节礼物,哪里想到••••想到•••••一个星期后就••••”
我震了一下,吕杉那个懒鬼,看分数如浮云,宁可流血不肯留校,更何况那时我们明明在回家的巴士车站分手,她留得哪门子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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