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辈子，你是我的①

　　哇，漫漫下午终于过去。下午的课度日如年，果然人在心中充满心事的时候，特别难熬。

　　~o~

　　看来也只能是在放学后跟秦萧泽道谢了，不然那些无事生非的人又得“咬耳朵”了！

　　最后一节课我拉了拉他的衣角，示意他放学后慢点走。他疑惑地望了我一眼，却什么也没有多问。

　　“嗯……秦萧泽。”看着班里的同学差不多都离开了，我才小心翼翼地开口。

　　悦耳的声音给人一种平静的感觉：“语语，说吧……有什么事？”

　　“那个……上次谢谢你哦！”我扁扁嘴，挤出一丝微笑。

　　“啊？你刚刚说什么？”秦萧泽挠了挠头，一副“我不明白”的表情。

　　装，彻彻底底的伪装！道谢哪有让人低声下气地说两次！心中不平的泡泡全冒了出来。

　　“喂，你是不是耳聋耳鸣中耳炎啊？！”

　　“语语，道谢可不是这个样子的哦！”他含笑注视着我，清澈的眸子里闪着绚丽的光芒，似潭水中的月光般迷人。

　　我咬咬牙，怒视着眼前这个可恶至极的男生，一字一顿地吼了出来：“谢——谢——你！”

　　秦萧泽夸张地用双手捂住了耳朵，眼中的笑意更加明显了：“那好吧，既然都谢过了，那么就走吧！”

　　我惊讶扬眉：“去哪里？”

　　“语语的脑袋真不好使……”他坏笑，露出一排亮白的牙齿，“谢过了，之后当然是要请我吃饭！”

　　“……”我的眉心轻轻皱起，一副不相信的样子，“要请你吃饭吗？”

　　“一言为定！走了……”他勾了勾嘴角，不由分说地挑起我的书包走出教室。

　　这人……

　　路上，我多次想抢回书包，可都被他轻而易举地躲过了，并且频频在我眼前耀武扬威，害得我只得在跳步中行进。路过的行人纷纷对我指指点点，有的人甚至不客气地当场笑出来。可恶！可气！杖着自己的身高优势，竟然欺负一个弱小的女流之辈！世人应该狠狠唾弃他！真是的，这一点也不像是我在请他吃饭，倒像是我欠他东西似的，霸道……

　　“到了。”秦萧泽侧头朝我微笑，笑容像珍珠熠熠生辉时漂亮的定格。

　　我看得呆住。心脏在胸腔剧烈跳动，我闻到他身上清新的体香，淡淡的薄荷香，一点一点地蛊惑了我的神智。

　　“语语，怎么了？”低沉的声音唤醒了我的意识，我的脸迅速火烧火燎地发着烫。

　　“没有怎样……”祁语昕，你到底怎么了？！我懊恼地咬住嘴唇，在心里责问自己，“好了好了，进去吃饭吧！”

　　话音未落，我就拽着秦萧泽的胳膊走进了这家“金碧辉煌”的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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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欢迎光临……”五彩绚丽的灯光下，服务员睁大了眼睛注视着近在咫尺的那张俊帅面孔，而他亦睁大了漂亮的眼睛望着她。

　　两人面对面站着，空气也变得急促。

　　仿佛被施了魔法，我的脑子空白。顿时，我如同被牵制般往前走去。手依然留在他的臂弯里。

　　“语语，你走那么快干什么？”他饶有兴趣地眯起眼睛，微笑着，笑容妖娆，“原来……你是怕我被别人欣赏啊！”

　　我的身体猛地一僵，沉默着将手从秦萧泽的臂弯中抽出，朝前走去。

　　“喂！你去哪？”

　　他刚追上前，我就加快了脚步，他只好也加快脚步。两个人竞赛般走在酒店上，脚步越来越快，他几次伸手扣住我的手腕都被我大力甩掉。最后，我索性丢下他跑了起来，低着头也不看路，不时撞到慢行的人。

　　突然，我惊恐地睁大了眼睛，脑子空白一片。就在这时，手腕一紧，一股力量将我带进了一个宽厚的怀抱。

　　他心有余悸地抱紧我，双臂将我箍得紧紧的：“语语！怎么了！”

　　在众人惊讶目光洗礼下，他连拖带拽地将我拉到无人的包厢里。

　　我颤抖在他的怀里，脸色苍白，眼神空洞茫然，没有焦点：“没事……没事……”

　　“好，你没事……对不起，刚刚是我错了。”他揉着我的头发，另一只胳膊紧紧将我箍在怀里，“再也不会有下一次，再也不会让你生气了，OK？”

　　“我……没事……”我身子僵硬冰凉，却倔强得不流一滴眼泪，“我……没事……没事……夏莳……我……没事的……”

　　“语语，你怎了？语语，祁语昕……”秦萧泽不停叫我，温柔的、焦急的、担心的、心痛的，他一遍一遍唤我。

　　可是我却听不见！就像被困在黑暗、孤独的房间里，一遍又一遍恐慌地无助地叫喊，但无人问津……

　　他稍稍俯身，双手握住我的肩膀，他的唇因为微笑扯出柔和的线条，美得惊心动魄：“祁语昕，你说‘夏莳’？”

　　我呆呆站在他面前。长长的睫毛仿佛蝴蝶振动的羽翼。

　　“你……”他低喃，“你刚刚说‘夏莳’？！”

　　我不语。

　　秦萧泽的眼瞳幽黑深邃，看不懂眼底流淌着怎样的感情：“算了……语语，吃饭吧！”

　　“服务员！”他挥了挥手，门外的服务员便小跑着过来，“嗯……把店里的每样菜色都点一份吧……”

　　我瞪大了眼睛，正欲说点什么。忽然——

　　“开玩笑的！”他的唇角缓慢上扬，勾起薄薄的笑意，“就点menu前四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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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属于废话！秦萧泽是不是以为我家是开金库的哇！虽然家里的钱是不少，可我一向奉行勤俭节约，从不多拿钱的。

　　“既然语语要道谢，那不得好好表示一下，这才能体现出谢意的诚挚！”他看着我，眼睛闪耀着光芒，然后又朝我眨巴眨巴眼，一脸无辜的样子。

　　哎，算了，吃就吃吧，就像吃“霸王餐”一样，最多留下来洗洗碗，不过，这么大的一个酒店，应该也用不着“洗碗小妹”吧！

　　俗话说，天无绝人之路。船到桥头也自然直！一定会有办法的。最多打个电话，让爸妈把钱送来，就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他们的速度效率果真不是盖的，一会儿工夫，桌上已是满满当当。

　　从始至终我挺直背脊，慢慢地在喝入座时服务员给我盛的一碗汤。

　　倒是秦萧泽，明明点了那么多菜，可他却一动也不动。

　　我扬起嘴角，眼睛笑成两轮弯弯月牙：“喂！秦萧泽！你呆了？”

　　他停顿了一下侧脸过来，露出美如樱花的笑容：“我在思考……思考，应该先品尝哪一盘……”

　　“……”

　　懒得理他。半晌，我开始全身心投入到饭桌上……

　　经过拼命撕杀，血肉模糊的战场已是伤痕累累。

　　总算吃饱喝足，取得了全面胜利！我揉了揉那胀臌臌的肚子，眼神不经意瞥向秦萧泽。

　　他拿筷子的动作优雅又漂亮，就连吃食物都样子，都充满了贵族风范。

　　可是——这个人的性格竟是如此格格不入……

　　“色女，难道那么喜欢色迷迷地盯着我看？”秦萧泽口不择言地说道，“如果那么喜欢的话，改天我们找个单独的地方，我不介意给你看个够。”

　　我的脸倏地一红，狠瞪了他一眼：“少自作多情！”

　　他愣了一下。

　　下一秒，他笑起来，抬起我的下颌：“但愿如此。不过，下次小心别被我发现……”

　　我不服气地撅起嘴，侧过脸不去看秦萧泽。

　　他的眼神里有柔光在闪动：“如果伤心的话，我的肩膀可以借你靠一下……”

　　“我很好……我非常好！”我的表情瞬间变得严肃，嘴角的笑容敛了去，“如果你觉得我会伤心的话，那你就大错特错了……我，祁语昕，不会因为难过而哭泣的……”我垂下眼睑， “秦萧泽，收起你的滥好心，对我，不需要……谢谢！”

　　他扬起嘴角缓慢地笑了。就像黑暗中的天使，飘渺遥远般不真实，梦幻绚丽般美好，仿佛不小心陷入其中的人，都会无法自拔。

　　“很好……语语，以后的你，也一定要这样下去！”

　　我没有说话，拿起书包，径直从包厢里大步流星地离开。

　　为什么？秦萧泽……

　　为什么你可以毫无掩饰地掀开我的伪装？

　　为什么你可以看似无意地把我所有所有的一切猜得准确无比？

　　为什么在你面前，我，无法宁静？……

　　此时已经夜晚十点多了，除了酒店和迪厅灯火闪亮，这条街的店面大部分已经关了门。亮白的路灯延伸在马路尽头，偶尔有车辆飞速驶过。

　　混蛋！居然完全忽略了！我这是在哪里呀？

　　我踢着路上的小石子，仿佛想把心中的闷气全发泄到无辜的它们身上，它们也不敢回复我什么。看着地面，不知何去何从。家？早已分不清东南西北，怎么回去？出租车？怎么一辆也不停下来等我呢？

　　自认智慧的我，这时却显得无比愚笨！早知是这样的结果，我根本就不应该答应和秦萧泽去吃饭的，或许，我根本就不应该向他道谢！我用手捶了捶自己的脑袋，想让自己的神智变得清醒些。可是——

　　我好像还没有付帐！

　　他，会不会出事？或者，被暴打一顿？

　　不会的！他……那么喜欢招风引蝶，一定可以化险为夷的！

　　说不定，早就迷得负责人员团团转，这样，帐单就免了！

　　但是，如果——经理是男的呢？……

　　哎！谁让我善心大发……回去吧！……

　　重新回到装饰典雅辉煌的酒店。酒店的大厅以金色调为主。摆设全都是镀金的，连灯光都照射着金灿灿的光。

　　大厅中央，同样闪闪夺目的两位少年站在小型喷泉池前，朦朦胧胧的水珠将两人衬托得如梦幻般迷蒙。

　　怎么会？

　　那个人……

　　他的五官俊美，英气逼人，一身帅气的休闲装，衣边镶着蓝色的碎宝石，华贵又倨傲。一头墨黑色短发，顶部微微蓬松，凌乱的层次效果让他更显俊美迷人。

　　不远处，还有一张精致美丽的脸……

　　原来……是真的……

　　此时，他似乎感受到了我注视的目光，回头传达出讶异眼神，就像一团晃动的火焰，当场将我烧成了黑炭！

　　与此同时，秦萧泽也转过了头……

　　我没有落荒而逃，因为我并不胆怯。

　　我没有迎上前去，因为我并不想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这个场合遇到这个人……

　　也许这只能算是巧合，因为同样他也没有下一步的行动。

　　一切如梦如幻，美得那么不真实。

　　我掏出手机，按下了熟记于心的号码。

　　他的手机铃声响起。

　　“夏莳……”

　　“嗯？”他轻声应我，可我们之间却在这一秒后失去了语言。

　　沉默，依旧是沉默。

　　“……”我的眼底划过一丝受伤的疼痛，“嗯……好久不见。”

　　“是啊……”他微笑起来，眼睛在灯光的照耀下闪耀如钻石，“很巧，我们会在这里相遇……”

　　“嗯……你不应该瞒我的……”

　　“不要误会。”

　　我站在喷泉池另一边，静静地凝望着他们。

　　我深吸口气，严肃认真地看着他：“莳，以前我们说好的……不管以后的生活会怎样，不论世界会发生怎样的变化，我们都要对对方坦诚，都要相信对方。所以，这次我选择相信你……”

　　他没有回答我，仍旧屏息静立，眼底隐藏着不为人知的落寞和悲伤。

　　“走了……下次去蓝阳恩再叙旧！”我挥挥手，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

　　挂断电话。余光看到，秦萧泽的眼里飞快闪过一丝不可捉摸的东西。

　　我决绝地离去。

　　身后紧跟着一个人……

　　估摸游荡了半小时左右，我彻底认输了。

　　“秦萧泽……”我停下脚步，无助地努努嘴。

　　“语语终于开金口了。”昏暗中，他眼眸里的细碎光芒，像被打破的湖面。

　　“喂，秦萧泽！”强硬的语气在不知不觉中软下来，“送我回家，好不好？”

　　他挑眉。

　　当我快要放弃请求他帮助的时候，他点了点头。

　　途中，我们并没有过多的言语，他一直走在我的前方，用一种读不懂情绪的背影面对我。而我也只是静静地跟随着。

　　经过长时间的步行，我们以龟速到达了我家。

　　门口，他没有任何一句道别的话，便离开了，是如此坚决……

　　我轻轻地用钥匙打开了门。回到了家，望着壁钟，居然已是11：25。我换好鞋子，准备猫着腰，点着脚，迭手迭脚地走上楼梯。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到房间里，也免受妈妈孜孜不倦的唠叨。

　　“祁语昕！”

　　啊？熟悉的声音。完了，妈妈怎么还没有睡觉！不会吧！传说中的守株待兔？！

　　我——怎——么——办？！

　　看着妈妈，快要走到我的面前来了。

　　“噢，呵呵……妈妈，你怎么还没有睡觉？”我陪着笑脸，想要蒙混过关。

　　我边说，边退到了楼梯口，转身马上往自己的房间冲去。

　　“祁语昕！祁语昕！”对不起啦，妈妈你慢慢喊吧！恕我无力奉陪。

　　回到房间，我赶紧把房门锁上。至少，妈妈不会把我的房门踢破，来审问我吧！她一定也不会惊动附近的邻居吧！聪明如我！

　　洗梳后，床上

　　睡觉，睡觉，睡觉……为什么会睡不着呢，要是以前肯定睡得很香！

　　“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十只羊……”

　　我在失眠吗？下一秒钟，我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

　　我今天是怎么啦！是为了什么？还是为了谁啊？我一遍遍地问自己，想得到理想答案。

　　最后，我得出了一个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的结论：

　　“我在为夏莳以及——秦萧泽失眠！”

　　不会这样吧！大脑像被控制住了，一次次回放今天的经过。怎么会呢？

　　祁语昕！祁语昕……你怎么可以这样呢？！你和秦萧泽是敌人，不是朋友。是敌人，不是朋友！……

　　不许再想，不许！我给自己下达高级中枢总命令，然后把头闷在被子里，管他的，继续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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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莳，当你牵着她的手，出现在酒店时，行走在我的前方时，我就知道，我早该知道的，我们已经回不到过去了……

　　——By 祁语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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