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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墨容耸耸肩,越过迟萌,率先上了车。
不知为何,迟萌总觉得赫连对墨容的态度不一样,但又说不出哪里不一样。
本就狭窄的车子,坐了三个人更加显得逼亾,说实话,感觉并不大好。
赫连的背有些热,热气往墨容挨着他的前胸传递,源源不断。她不知不觉出了汗,手气手心都湿润。
潮气横生,突觉尴尬。
想往后挪一点,考虑到迟萌占有的座位空间也很小,不好动弹,细思了番,只好作罢。
“抱紧了。”赫连没什么表情地说。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他抓握的车头突地一歪,墨容惊呼,惊出一身冷汗。
本能抓住他的衬衫,稳住身子。
受到毒害的衬衫不客气起了皱褶,原本套进入男生裤子里的衣摆也跑了些许出来,保持板正严谨多时的气质无端多了点浪荡不羁的味道,咳,有点吸引人。
赫连摆正车头,她及时收回了手,放在自己膝上,状似颇有歉意,“不好意思啊。”
赫连不答,状似无意,低下眉眼,女人那双抓在她自己两边膝上的小手掌,又纤细又修长,白得仿佛不是人间有。
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千金小姐。
他暗哼一声,清明俊秀的瞳眸现出重重暗影,那个小时候在自己面前鬼灵精怪的女孩子怕是一去不复返。
过往,回不去了。
远处高空湛蓝,彩霞纷飞,既蓝且白又含银橙色,满空霞光,多重色彩叠叠合合,尽显繁复之美。
似梦似幻的晚霞如彩色国画,里里外外闪着璀璨光辉。周围吹着热气滚滚的风儿,时不时挠拂行人,燥热直线上升。
他们身上穿的衣服很薄,碰来碰去,平白无故多了暖昧。
墨容后知后觉,他的衣服,简直薄如蝉翼。嗯,她的,没发现什么问题。
赫连穿的是夜色统一发放的领班服装,白色衬衫,黑色九分西裤,暗格纹。
胸前中规中矩打墨蓝色领带,衬衫衣摆整齐没入裤腰,因为后座那位不小心地抓握,此刻仍皱着。
按理说,这样的装扮很普通,并不出彩。但胜在简洁大方,套在他身上,毫无累赘之感,反而称得其身型修长挺拔,样貌出众英挺。
俨然一副职场精英的模样。
墨容套的是墨锦送的生日礼物,胸前金丝线勾拉出一朵栩栩如生小金兰的真丝长裙,基底白色,暗地浅粉色,很称她的肌肤。
裙摆剪裁完美,不长不短,站立时恰好遮住了纤细精致的脚踝,如今因为跨坐机动车的缘故,下摆向上自然缩出,露出匀称的小腿肚,是水嫩的白皙。
从赫连余光这个角度望下去,盈盈一握,一手圈住,极致诱人。
她的皮肤天生生得好,正如许安芸所说的,天生丽质。较常人偏白,细皮嫩肉,白里带粉,莹润光泽。
脚上套着同色系低跟尖头小皮鞋,白色的鞋面一尘不染,保养得很好,想来平时有专人负责收拾。
赫连平时不大关注服饰品牌,说不准她这一身具体的价格,但也能估摸出价值不菲。
一种由失落、难受、哀伤等等交织缠绕在一起的复杂情绪紧紧拽住了他的心脏,硬生生扯着,疼。
拉风的机动车猝不及防飞弛出去,带着赌气发泄的意味。
墨容掩嘴惊呼,很快伸手扶在男人腰部两侧。
腰上一热,赫连身躯蓦地一僵,扭动车把,车速提起,飚得更加飞快。乍一看去,毫无怜香惜玉之心。
耳边热风呼啸而过,吹拂的热风直直往她们细皮嫩肉的面容上灌。
墨容大气不敢出,屏住呼吸。
车速越来越快,大抵有一冲飞天的可能。
迟萌与墨容胆怯的反应截然不同,不但不怕,反而兴奋得伸展双臂,连连挥舞,开嗓尖叫。
深感刺激。
按这车技,赫连的自信不是空穴来风,一看就是经验丰富的老司机。
一个小时后,三人到达墨家楼下偌大的停车坪。
华灯初上,灯光暖黄,诉不尽温暖。
墨锦在三楼书房听到停车声,信步踱出几步,走到阳台,倚着棕灰色栏杆,好像暗夜魅王,眯着漂亮的眼眸,往外看。
夜色迷蒙,意境朦胧,他站在楼上,把一切尽收眼底。
墨容强压胃部翻滚的不适,双手紧紧搂住赫连腰部,小脑袋贴在他背上,无意识蹭着。
缓口气。
他这是在报复她的胡搅蛮缠吗?
赫连的背挺得很直,对于她无意识的依赖,听之任之,没有推开。
夜灯朦胧,夜色迷离,他们此时竟亲昵得如胶似漆,就像小别胜新婚的甜蜜小情侣,依依不舍,分分秒秒贵过黄金。
墨锦无端自嘲,什么时候她心里有了人,自己竟然不知?
赫连泊好车,关车灯,熄火,一连串的动作连贯完成,没有半点拖泥带水。
墨容双腿发软,全身无力,坐一趟车像去地狱走了一圈,唉哟哎,她的小命啊,好在保住了。
赫连难得发发好心,助她一臂之力,把人从车上扶下来。
也是看她神色不对,苍白小脸毫无血色,才有了这样绅士的主动。
迟萌双脸绯红,小心脏怦怦跳动,下完车后,扶着墨容另一只手臂。
不出几步,女人掩着嘴,急匆匆撇开他们的搀扶,跌跌撞撞跑到硕大的梧桐树下,双手撑着粗壮树干,弓着身,连连干呕。
虽然什么也没呕出来,但看起来仍然无比痛苦,苍白的脸儿更白了,楚楚可怜,很有几分我见犹怜的韵味。
楼上,墨锦蹙眉,置身于半明半暗的光线中,不知所思。
赫连俊脸紧绷,眼底淬着冰,看不见的心疼。
墨然听到墨容千里迢迢的召唤,就算忙得焦头烂额,也毅然扔下手头上正忙的事情,二话不说选择回来。
在停车坪上停好车,正好看到墨容难受呕着的身影,眼角一跳,加快步伐。
麻利走到看起来还很痛苦的女人身侧,轻抚她纤细瘦弱的后背,笑得唇边梨涡跳动,“男朋友才找到,那么快就有了?这是几千兆的光速?”
墨容就算不回头,听到她的声音,也知道来者何人。
“你的笑话一点也不好笑,冷了我一身汗。”
“小人就好落井下石。”她毫不留情奚落。
“你大费周章弄出屁一样的新闻,我以为好事成双了。自然是想恭喜你恭喜爸爸、妈妈。”说完,浅浅笑出来。
手上倒是轻轻拍着她的背,“实在难受,就扣出来。”软软的嗓音,声线温柔。
“不用。屁大点事难得到我?”
墨然点点头,“都是要做妈妈的人了,当然得坚强。”
这还没完了?墨容没好气斜眼睥她。
追过来的赫连听闻后悄然红了耳根子,孩子么?
瞧她这彪悍的姿势,确实有点像。
“表姐,墨容要是有了,家里会不会放鞭炮啊?”迟萌一副不嫌事大的样子。
“迟萌,是你家养狗了,把你带出了狗性子?还是你天生属狗,喜欢狗带?”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墨容的嗓音天生软软糯糯的,就算用词不好,也不显粗犷。
因为胃部难受全身不舒服,声线比平时低了几个分贝,听在耳内,舒服得耳朵想怀孕。
迟萌有时也不大明白,为什么墨容连嗓音也能生得如此美妙动听?
这种好奇就跟尹京恒诧异墨锦不仅生得一表人才,颜值高水准在线,嗓音还低醇好听得仿似性感大提琴是一样的。
他们上辈子肯定是完全拯救了被贝克汉姆的小七拯救到一半的地球。
呕了一会,总算舒服了许多。
墨容不经意间侧脸,余光恰好瞄到赫连不知什么时候红了的耳根子,呛了一下。
赫连不是没发现她的异常,稍微收敛神色,羞涩消失殆尽,瞬间正儿八经神复位,变得若无其事。
“有可能,但应该不是在这个年纪和其他什么人。”
意有所指。
赫连蹙眉。
墨然从手拿包里抽出纸巾,拉起墨容,十指微屈,闲适帮她擦嘴,不忘心疼浅责,“不能坐机动车就叫车,百几十块钱的,不用帮家里省,墨家家大业大,足够你往死里花。”
墨容抽抽嘴角,这女人跟墨锦绝对是亲生的,财大气粗得很欠揍。
迟萌甩甩后脑勺上绑着的马尾,双眼发亮,黑得可爱,“表姐,你们太宝贝她了。不经点风浪,怎么长大成人?赶紧让姨父和阿姨放人,我们要出去外面的花花世界里浪,浪了哩个浪,浪出个叮叮当。”
墨然脸上化着精致好看的妆,听了迟萌的话,浅浅一笑,不经意间,千姿百态尽现,“小小姑娘就知道浪。也不怕浪里来浪里去浪里翻了船,小命不保。”
她就是在阴沟里翻了船。
迟萌吐舌,墨然不早点做妈妈,可惜了那超强护犊的潜质。
“不过,有你保护她,我倒是不担心。就怕个别人别有用心。如果哪个不识趣的男人果真跟容容造出小人命来,估计我家那冷面王会打断那狗男人的第三条腿。他不出面打断,身为姐姐的我,同样手下不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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