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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7
之后的两个月里,江河和胡颉完全进入了养老状态,在吊床上睡午觉,帮老板娘浇花喂猫,在裸露的礁岩上散步,听老人讲关于小镇的各种各样的传说……
然后,冬天来了。
天空隔三岔五的开始飘落细碎的雪花,江河、胡颉、还有来自各地的房客和越聚越多的肥猫一起窝在旅馆大厅的壁炉前打发时间,各种异闻怪谈充斥着从早餐到夜宵的所有时间,然而很有默契的,大家都自觉地避开了战争的话题。
木晴的预产期还有一个月,越发的金贵,彼得每天跟前跑后的照顾着,胡颉见到她都会狗腿的招呼老佛爷吉祥。
壁炉旁有一整面白色的墙壁,墙面因年代久远儿泛着陈旧的灰黄,没有开窗,没有装饰,几天前来的画家想要用它作画,在征得木晴和彼得同意后,这几天都在对着墙面发呆。胡颉偶尔会回过头去看看他,经常会看到画师突然毫无预兆的对着墙面傻笑或者流泪。
“最可怕的不是精神失常的疯子,而是精神正常的疯子。”胡颉小声的朝江河说完后便看到画师回过头来朝他腼腆的笑,立时联想到看过的很多惊悚片灵异片,而后底气不足的笑回去。
然后某天的傍晚,发呆中的画师突然的就刷刷的画开了,胡颉无聊的偏过头去看,画师很瘦,身子弯的像过分脱水的虾米一样,手里拿着黑褐色的炭条在微黄的墙上勾画着线条,表情专注。
“他在画什么?”
“不知道,线条好乱。”胡颉懒洋洋的答着,声音很小,画师回过头来朝他们礼貌的微笑。
“如果说上一次是巧合的话,那这次也太巧了吧。”
“可是如果说他真的听见了的话,耳朵也太好用了吧。”
两个人就这样趴在沙发背上低低的嘟囔着,说一些没有意义的很快便会遗忘的话语,然后不知不觉间,黑褐色的线条已经布满了整张墙面,江河指着两团模糊的体块问“这不会是我们吧?”
“是啊。”画师向着他们微笑,“大家围在一起烤火的画面,很温暖,让我想起小时候外婆家的冬天。”
“我一直很羡慕画家这类职业呢,可以四处行走。”
画师的眼神暗了暗,然后勉强的笑了笑“其实我更希望可以守在家人身边。”
江河和胡颉听后便知趣的扯开了话题,战争时期这种人太多,这种故事也太多,背井离乡什么的根本不是为了追求什么理想抱负,只是家乡再也没有了亲人,漂泊也成了真正的漂泊,因为所谓的归宿,心中所谓的什么可以回去的地方,早已在战火中湮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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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胡颉关了灯钻进被窝的时候,江河紧紧的握住胡颉的手。
“我害怕,胡颉,战争到底能够将世界变成什么样?”
“你忘了,江河,这里是净土。”
“你会一直在我身边的,对吗。”
“如果有一天,你找不到我,就回到这里,我会在这里等着你,在这片净土上。”
江河安心的睡去,他没有注意到,胡颉并没有答应什么,只是承诺了守候在这一方净土上,而把这里当作净土的,从来就只有江河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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