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海路

作者:三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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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红发魔女莫子老师


      纸花庄到底是什么样的地方,其实只有克洛特这样来自阿弗利的乡巴佬不知道。
      纸花庄是在金山上独一无二的城市——这一点,克洛特还是明白的,因为纸花庄的商人在他年幼的时候常常会到阿弗利来做生意。纸花庄是依附于塔里塔克尔的,钱币和塔里塔克尔是一样的,但是不巧的是,阿弗利并没有制造钱币的技术,因此阿弗利和纸花庄仍旧是以物物交换为主。在克洛特的印象之中,纸花庄的人比塔里塔克尔的人要更加傲慢,他们永远都有一种世界第一的气魄。纸花庄的商人们对自己的商品大力吹嘘,但是有些东西着实没有什么用处。纸花庄的商人最喜欢卖鲜花的种子,花蜜制成的甜点,一些装饰的非常美丽的诗集和剧作。这些对阿弗利人没有任何的用处,阿弗利不需要鲜花,甜点,诗集或者是戏剧,他们需要塔里塔克尔商人所贩卖的灵药,运势逆转符咒等等。纸花庄商人的那些东西还非常的昂贵,可谓是华而不实,但是阿弗利的人也要承认纸花庄的商品确实充满魅力,如果有足够的钱的话,也确实应该买点儿,至少也该买几粒纸花的种子,看看种出来会是个什么样子。克洛特曾经偷偷的跑到纸花庄商人的店铺里面,翻了翻那些装饰的非常美丽的诗集。那些零零碎碎的文字有着神奇的魔力,虽然克洛特看不懂,但是他还是看到了什么非常美丽的风景。纸花庄傲慢的商人解释,那是古瓷江文字的魔力。克洛特对魔力的理解还在与塔里塔克尔这个魔法之都升起的运势逆转符咒上,对商人的这种说法并不太理解。克洛特确实还想多问问这个商人关于魔力的事情,不过很奇怪的是,纸花庄的商人来的次数越来越少了,从两周一次变成一月一次就直接变到不来了,这真是令克洛特惋惜。不过,更奇怪的是,塔里塔克尔的人也不来了,这个曾经有短暂的繁荣的阿弗利,愈发萧条了。
      克洛特开始旅程的时候,把纸花庄也放在了自己的心愿清单上。这心愿也确实是误打误撞的实现了,但是刚开始并没有那么让人开心。克洛特完完全全被当成了不速之客,克洛特一来便被扔进了监狱,有一些自诩为学者的人看着克洛特黑色的头发,便打算把克洛特给解剖了。克洛特被强行灌下了麻药,等他稍微有意识后,他正躺在冰冷解剖台上,被白色的光照射着。他被堵住了嘴巴,四肢被捆绑,他尽自己的力气摇晃着,可是昨夜受累、又被麻药限制的他根本没有办法挣脱。而此时,解剖室的门突然打开了,几个医生已经拿好了手术刀走上前来。克洛特死死地盯着那些解剖刀,已经闻到了刀上的血腥味。克洛特闭上了眼睛,颤抖着——没想到现在他就要死了。那些人先用到割下了一撮头发,接着往克洛特发际线那里轻轻划了了一下,他们试试刀,准备剥下他的头皮,好好研究他黑色的头发。
      突然,另外的一个不速之客到了。克洛特噙着泪水睁开双眼,看到了一个身着蓝白裙衣,长着红色头发的女人。那头发和杰康的大哥的头发颜色是一样的,都是温暖的红色火红色。但是,那个女人身上并没有杰康大哥温暖的空气,她的橙色双瞳尽是冷漠。那个女人握着一根黑色的魔杖,她的魔杖和她一样充斥着冰冷的气息。克洛特愈发绝望了,但是其余的学者们却停下了手,他们对那女人鞠躬行礼,说了一句“老师好”。那女人面不改色的说:“你们难道还想解剖我们的活着同类么?!你们这些人,实在是太没有德性!快点儿放开他,他可是昨夜和黑色巨兽搏斗的勇士,古瓷江的后裔!”听到这样一番话,其余的学者们立刻放开了克洛特,并为他包扎伤口。克洛特还在恐怖之中,没有办法讲话。那女人看到这个样子,便吩咐其余学者道:“我会让朗基尼尔大人安顿他的,你们要多多照料他,我会和他见面谈话的。”说罢,那女人便离开了。
      那女人是谁呢,她是纸花庄一等一的学者莫子千机,众人大都称呼她为莫子老师。待她安顿好了克洛特之后,她便完成自己的工作去了。今日她要到纸花庄四周检查一番——从三年前开始,只要黑色巨兽袭击了纸花庄,她便在劫难之后去纸花庄四周检查,便保持纸花庄不被污秽之气污染。
      莫子先去了大怪鸟最先进攻的东街区,那里人种各异,本应该是最不稳定的地方,可在那里巡逻后,她感到安心了许多。虽然经历了一个晚上的暴风雨的打击和怪鸟的破坏,但是整个街区却没有太大的损失。石头结构的房子比之前的木头房子果然是要坚固不少,人们虽说起昨天晚上怪鸟入侵的事仍有恐惧,但脸上更多是灾难过后的轻松和愉快,以及对纸花庄首领真一大人和自己的崇高敬意。看到了人们的笑容,莫子也愈加敬佩真一大人。虽然他平常是个毛头小子,但是做事不含糊。想到此时,莫子就更加坚定了真一大人统一自由陆的愿望不是梦。更让莫子精神百倍的是,人们也坚信统一自由陆不是梦。有许许多多人热切的问莫子,东北隧道里的怪兽有没有肃清,莫子便依照真一大人的指示回答道:“全面进攻已准备就绪。”听到严肃稳重的莫子老师说出这句话,人们都彼此笑着坚定的点点头。莫子在东北西三个街区及其周围种粮食的土地巡逻的时候,都发生了类似的事情,但到了南街区时,却发生莫子意料之外但有时清理之中的事。
      南街区本来是昨夜大怪鸟袭击最少的街区,但是那里的状况却比其余三个街区混乱很多,城墙上有许多人在大声吵嚷,城墙下的人也一脸惊恐的样子。莫子刚准备找个人问问状况,城墙上的人就迫不及待的朝莫子大声叫道:
      “莫子老师!不好了!溪路族要攻过来了!”
      “不要那么武断!”莫子将自己手握的法杖狠狠锤了一下地面,便又快又稳的飞到了城墙之上。“到底在哪里出现了什么情况,客观的告诉我。”莫子向城墙上的守卫官训斥道。
      “是。老师,您看到左手边的烟雾了么。”守卫官用手指向一道紫烟升起的地方,着急的说:“那是溪路族用安宅树的树果制的避兽香燃烧时升起的烟雾啊!莫子老师,您教过我的,避兽香是溪路猎人用独家秘方配置的,在使用时烟雾的颜色是淡紫色的,但您看,那是纯正的紫色,说明有许多避兽香在烧,那么就一定是有大量的溪路猎人在使用这种香,那么……”
      “难道他们就会过来攻打纸花庄么!”莫子呵斥道。
      “这……”守卫官似乎也觉得不太妥当,就缄口不谈,低下了头。
      “八年前,溪路族攻打我们时,无声无息而来,因为他们知道,我们占领了高地,他们待在低洼的溪谷,正面迎击毫无胜算。如果他们这次还想来攻击我们的话,他们会这么大正旗鼓的放紫色的烟?而且,依我看,这烟那么紫,估计所有的猎人都出来打猎了……肯定是遇到了什么事情,让他们急需食物和草药。前几天是他们的节日,说不定是他们的火把给他们带来了祸患……总之,姑且不必把他们当作威胁。”莫子严肃的对守卫官说完后,又转头对城楼下等待莫子做结论的人大声说:“所有人不必慌乱!详细情况我会派人调查!溪路族现在造不成威胁。大家安心工作吧。”
      “真一大人呢!真一大人知不知道!”墙下有人大声的说到。
      “真一大人昨夜驱赶怪鸟非常劳累,现在正在休息。作为真一大人的监护人,我会在他醒来后告诉他。”
      “嘁!你是个红毛女,真一大人和我们都是蓝发紫瞳!你又亲和别的乱七八糟的人种,还让一个黑发鬼进了我们纸花庄!你算老几啊!红毛女,叫真一大人过来!”墙下还有人在大声吼叫,这让莫子感到害怕。这里都是纸花庄最早的几户的居住地,有些甚至是元老级别的,他们排外心理非常严重。
      莫子是十年前来到纸花庄的,那时溪路族和纸花庄的人恰好因为翠屏森林的使用权而发生冲突,而纸花庄处于下风。可恰好迷路到这里的自己和自己的叔父却被这些人当成了奸细,遭遇了粗鲁的对待。在万念俱灰之际,是真一大人的父亲帮助了自己和叔父,自己和叔父才得以利用魔法帮助纸花庄驱赶溪路族。
      那时莫子及其叔父被奉为英雄和先知,他们知道希路村都是擅长林中狩猎的希路人,便劝说纸花庄庄主将翠屏森林的所有权抛弃。一切都是为了和平,但却没有办法得到不理解的人的信任。虽然如今纸花庄粮食产量丰富,工商业和魔法繁荣到可以与塔里塔克尔比肩,但这一切也并没有得到所有人的尊重和珍惜。以前虽然会有叔父和庄主撑腰,但现在他们都已经离开人世,只有自己一搏。坚强么?痛苦么?莫子期盼自己,可以变的更加狠毒,更加决绝,手段也更加强硬。可是,莫子绝对不能背叛自己仁义,但现在的自己,可以做些什么呢……为了自己的真一大人,可以做些什么,让那些人抛弃仇恨,来获得那虚无缥缈的信任呢……
      莫子双目圆睁,紧握黑木棉法杖,心中向天诚恳的请求,在口中念起了召唤雷电的咒语,“君不见,冬月雷,深藏九地底,寂默如寒灰。
      纷纷槁叶木尽脱,蠢蠢蛰户虫争坯。
      坚冰积雪一朝尽,风摇天边斗柄回。
      雷声却擘九地出,殷殷似挟春俱来!”
      念完后,红色的雷电忽然在城墙外伴随着巨大的辉光闪耀。莫子单手转动法杖,辉光包围了整个庄园,变成了一道无形的防护罩。
      “红妖女……你要干什么……”
      “救命啊,真一大人救命啊……”
      而施法的莫子却吐血倒地。嚷闹着的蓝发紫瞳人见状,吓得一言不发。
      莫子用随身携带的刺有纸花的手绢,擦了擦嘴角的血,在旁边士兵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坚定的说:“纸花庄的元老们,这是雷电护罩,我们自给自足不用害怕,而在这情况下,溪路人没有办法攻进来,这个防护罩可以支撑三天,足够我们调查清楚了,希望大家相信莫子千机,我以我的叔父之言欧里斯的荣耀和我的性命发誓,永远效忠于纸花庄,永远效忠于真一穆斯塔法拉大人!”
      当作众人听到莫子说了这番话,也不愿意在说些什么了,便各自离开了。
      见到所有人基本停止了围观和无意义的喧哗,莫子在士兵的搀扶下走下城墙,对自己的士兵小队的队长昂达说:“虽然如此,仍有变数。你等一会去森林带领他们里面调查一下溪路族的状况,有什么奇怪的事要赶紧汇报,明白了么?”
      “是。”小队队长昂达回答。
      “这件事你要好好做,我消耗了太多魔力,必须要回去休息一下,你们,加油啊。”莫子努力的把嘴角上扬,一字一字的说。
      “是。”这个只有五个人的小队整齐的回答后,便立刻离开了。
      莫子则决定咬咬牙,自己一个人走回宫殿。
      “莫子姐,还是我搀你回去吧。”熟悉的声音响起。
      莫子抬头,见到那个与众不同的身影,忍不住的笑了。
      “不用,你放心好了。我的殿下。”莫子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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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章 四红发魔女莫子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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