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前政敌全是犯桃花

作者:黑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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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挠虎须


      梅馥亲自斟酒,让慕云门诚惶诚恐,随后主动示好,又令他既惊又喜。

      也许今日迟迟未来,就是稍微报复一下自己年轻少不经事,对他出言不逊。惩罚之后,就算是把这不愉快的旧事给过了,未来重新开始。

      那一夜,他们把酒言欢,详谈抱负。慕云门一时放开了心,也有点喝高了。

      他们谈到慕云门如何说服柳如来举荐自己。

      “原来如此,你以柳太常本学,来说服太常向皇上请命年号命名交于给他。”

      梅馥轻晃酒杯,醇香弥漫,他勾起唇角,似乎不怎么惊讶,反而露出深意的笑。

      “多年下来,太常大人似存有我慕家亏待于他的怨念。这举荐制度能让平民拜相为官,破除部分贵人纨绔子弟却能为官的陋习,美则美矣......”

      慕云门说到一半,把杯里的酒一饮而净,随后又说:

      “可是举荐制度有一弊端,便是很多人可能因此贿赂,通关系而进入名册。毕竟此制度,只要太常、郡守及国相依民间公认各个方面能力为佳者入册,可没有明确规矩程序,来证明此人确实担当。云门想到这个漏洞可变通的灵活度,因此才去拜托柳大人。”

      “慕大人一如以往,辩才无碍,冰雪聪明。”

      本来从政如流,首先就要识得人心、掌握利益交换的本领,彼此牺牲一点利益,又得到一点利益,最终,谋求不同立场的各方最大容许的方式,让政策好好的施行。

      慕云门所做便是如此,他想要未央郡推举名单,而恰好柳如来需要皇帝的重用,所以双方彼此交换的利益,促成了彼此满意的结果。

      慕云门获得选召殿试的资格,而柳如来则得到可发挥所长的要务。

      对于梅馥,只要不是有违官纪,都是可接受的必然手段,更别提慕云门,还为皇上及冠年号的命名找到了一个合适的人选。

      经过百杯对饮,时间已近深夜,也到梅馥离开的时间。

      “嗝,丞相大人......我一定重振仕途,鸿鹄之志,嗝......你说的没错,我变了,不是从前的慕云门了。”

      慕云门神志已经不太清醒,今夜不再月下独饮,而有一个谈心的对象,能一举宣泄郁郁不得志的苦闷,心情有些飘飘然,即使对方是威慑天下的肉身罗刹梅馥。

      男人着实寂寞太久了,太久太久了。

      “慕大人有些醉了,馥也不便再做叨扰。”

      梅馥见慕云门神志有点恍惚,淡淡说道。即使百杯对饮,他依然头脑清晰,神情冷静。

      慕云门点头,脸色酡红,勾起醉醺醺的微笑,高声唤来福祥。

      罕见看到对方喝醉的样子,梅馥鹰目微沉,心里想着:这张可笑的蠢脸,能记得一辈子。

      可男人掩下眉目,收整衣襟,看起来十分从容,福祥正在堂外等候,而慕云门摇摇晃晃在福顺的搀扶下出门相送。

      慕府门口,梅馥的马车已经停在大门外,春月高挂,在夜色中微漾,龙脊群山的薄雾从山间缓缓翻腾而下,笼罩于未央城,时隐时现,宛若美人遮面。

      “嗝,梅、梅大人......一路顺风。”

      慕云门目送梅馥登上马车,傻兮兮微笑。梅馥点金的鹰目回视他一眼,颔首后便进入马车中,随着车夫用鞭子轻击马臀一下,驱使马车慢慢离去。

      “老爷,那丞相大人......真的是和您结交朋友来的?”

      福顺记得梅馥年轻时来到慕府的样子,高大、落魄、阴狠的年轻人,浑身带刺,就像全天下界都与他为敌一样。

      老人觉得,那种人再怎么变化,也不会令那满身的锐利消失,只是懂得更好的隐藏罢了。

      “嗝,福顺,人是会变的,不仅我......梅丞相亦是,就、就带着乐观的心......嗝。”

      慕云门打着酒嗝,摇晃身形走回寝室,今日心情颇好,看那云雾环绕的夜月只觉美丽更胜从前。

      男人的考虑不是没道理的,真想报复慕云门,以梅馥现在的权势,何必还要拐弯抹角呢?

      老人点头,便没有再说。

      *

      大约又过了几日,慕云门的选召殿试再有二十日便要到来,他已经把府里所有关于封国之策的古籍全都阅读完毕,再度确认自己准备在朝堂上提出的策论合理有据可行。

      以前,先帝仁厚,对待封王只要不触及底线,总是默许他们在封国的一切。

      异姓封王在开国以来消失匿迹,大多后代均降格为侯,除了保有自己一片封地外,全然无行政权、货币权、军事权等权利。

      而宗族封王从实打实的土皇帝,也随着一代代削封政策,变成束手束脚的郁闷坡脚王。

      现在的封王仅仅保存地方官员任命权、行政权和固定类别的作物经济流通权。

      鉴于先帝之前,剥夺封王征兵权时引发封国之乱,短短三十年时间之内再行剥削,恐会引发更大的反乱,慕云门此前一直以柔和无为的观点应对。

      马上令想大有所为的年轻皇上龙颜不悦,扫地回家。

      可梅馥激进的削封政策,过于大胆直接,放在当时皇帝也不敢马上实施,因为刚即位,一个够聪明的君主都应该知道,最要做的有两点。

      一是博得信赖;二是巩固实力。

      上位就去挑动敏感神经,是最为鲁莽的。可起码梅馥的态度,倒是投其所好。

      现在,慕云门痛定思痛,数年内倒是琢磨出一个温和又能实现目标的政策,毕竟梅馥提出的观点,现在也是暂搁不议,那自己的政见不就有很大的机会被采纳么?

      如此一想,他既忐忑不安又翘首企盼殿试之日的到来!

      “系统提示,机遇事件还未结束,请宿主尽量参与,获得随机奖励。”

      此刻,慕云门脑海冷不防传出一沙冷硬的提示音,令男人有些诧异。

      “机遇事件还未结束?可那日不是已经妥善招待梅丞相了吗,我以为......”

      他万分疑惑,将那尊佛爷尽力招待、倾心奉承还以为这事儿就完了呢?!

      一沙的提示,令慕云门原本以为他们一笑泯恩仇的过往,又丝丝冒起复燃的火星,不安蛰伏其中,正在作祟。

      心念刚落,他屋外便听到动静,男人起身推开纸窗,远远便望见小浩然被福顺抱在怀里,老人担忧念叨着什么,而慕浩然则是蓬头垢面安静坐在臂弯上。

      “小少爷,哎呦......这被老爷瞧见了,您让他怎么想呢.......”

      福顺没有留意到走近的慕云门,一边拿湿帕帮孩子擦脸,一边往慕浩然居住的后院走去。

      “福顺,浩然这是怎么了?”

      等慕云门靠近,定睛瞧清楚慕浩然的样子,不禁也大吃一惊。

      慕浩然是一个心思柔软的孩子,也很乖巧坚忍,这点挺像自己的。虽然有点爱哭鼻子,但不会因为小事琐事令他担忧,往往让孩子流泪的,都是他小小脑袋里认为很严重的事情。

      现在慕浩然小脸满布泥尘的脏污,眼睛红肿像兔子一样,虽然朴素可还算体面干净的衣衫,此刻东一个窟窿西一个窟窿挂在身上,而且极脏,应该在田里狠狠滚过几圈。

      “老爷,老奴方才去城内的学庐接小少爷回来,结果学庐教书先生和我说,小少爷和今日新来的另一家孩子打起来了......”

      “浩然,这是怎么回事?”

      慕云门听到后,脸色立刻愠怒了,他收敛平和的气场,换上冷冷的怒意。

      孩子的小脸被福顺搽拭干净,乌亮眼睛红肿,想来哭了,但比起哭,慕浩然浑身散发的气势似乎是愤愤难平。

      他鼓起肥嫩的小脸,气嘟嘟地闷声回应:

      “今日来的那个哥哥好讨厌,他嘲笑浩然的衣服穷酸,然后,还说浩然又白又矮,是一个小姑娘......”

      孩子窝在老人的怀里,小拳头揪紧衣衫,回想到那画面依旧很气愤的样子。慕云门听后,反而冷冷哼了一声。

      那学庐的先生研读诸子百家,更能因材施教,能送去那里读书的孩子,非富即贵,孩子童言嘲讽就算了,毕竟说的有一半也是事实。

      “仅仅因为这样,浩然就和那孩子打架了?”

      慕云门此刻是严厉的,他也不接过孩子,否则绝对立刻黏在自己身上撒娇,坚称自己没错。这不叫教,而是宠溺,他会宠孩子,但犯错时还是要厉声责罚才行。

      “君子忍人之所不能忍,容人之所不能容,处人之所不能处。爹爹平时是不是这么教你的? ”

      男人凝视气鼓鼓小脸的儿子,话里带着责备。可慕浩然却大力摇了摇脑袋,继续奶声奶气地解释:

      “爹爹教的,浩然都记得。那些孩儿都能忍,只是......那哥哥之后还说浩然爹爹也是姑娘,又穷又窝囊......呜呜,只有衰败门第......呜呜.......”

      慕浩然说到气愤处,不由得又委屈抽噎起来,滚滚泪珠从脸蛋上滑落,着实可怜极了。

      反倒是慕云门愣住了,原来自己孩子是帮自己出气才和别人家孩子打起来,自己却错怪孩儿了。但又能奈何,他令慕家无光,这也是不争的事实。

      男人叹了一口气,从福顺怀里接过孩子,抱在怀里颠了颠。

      “好了浩儿,别哭,方才是爹爹冲动了。可是,那孩子说的也不错,爹爹的确有愧慕家祖上,打架不是解决的方法,我们要做的,只能充实自己的实力,用事实去证明他说错了。”

      男人用手指抹干净孩子的泪水。

      “走,和爹爹去换身干净的衣服,我们登门道歉,还要放下话,说他大错特错。”

      他放下慕浩然,牵着孩子的小手,转首问向一旁的福顺。

      “可知道是何人家?”

      老人此刻面色窘迫,欲言又止,他满布皱纹的脸都快苦在一起了,纠结半天,才沉声回答:

      “禀老爷,是......是刚来未央城不久的梅公子......”

      慕云门听到姓梅,脑海里顿时空白了,非富即贵的梅家,未央城仅此一家。

      “可是梅家亲戚的孩子?”

      他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

      “禀老爷......听说他是梅丞相的独子,梅清河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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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章 挠虎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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