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王传

作者:天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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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史公子救人重归家二毛子进宫又错意


      却说那日,二毛子与楼上那位拖欠房钱的年轻人遇到何全警告之后,二毛子急得快要哭了出来,可愣是不知道眼泪往哪儿流处。
      那位年轻人名唤史贻直,字儆弦,其父亲是詹事史夔,这父子两可是极其了不起的人物,在这里简单的做一下说明。
      父子两在后世之中有中华第一家的美称。话说史贻直可谓是绝顶聪明,人中蛟龙,据说当年史夔入京为官的时候,其夫人就在停靠船的岸变生下了史贻直。史怡直出生不凡,十岁起便能作诗,十九岁的时候便中了进士(三甲一名),相当与今天的高考状元,这在当时是非常了不起的。史夔、史贻直父子更是“双状元,双宰相”,这样高贵和显赫的家世在当时绝无仅有。史贻直在历史上是有名的大清官,深受百姓的爱戴和后人的景仰。
      虽然说史贻直功名已得,可他却不是一个愿意死读书的人。因为当时自己的见解和翰林的侍读有些不同,史贻直心高气傲,一气之下离开了宫中,游游荡荡,靠着在街边摆个写字摊糊口。可他毕竟是一个达官公子,哪里受过这种待遇?做了几天,他面子上又挂不上去,只得来到了二毛子的小客栈居住,偶尔画上几幅画卖了做房钱。可是最近他穷得连画画的工具都买不了,故而欠了这么些房钱。
      上次遇到了宫中的何全,史贻直更是气不过,本来就是年轻气盛,一身正气,因此下了决心要帮助二毛子讨回了公道。二毛子更是病急乱投医,连史贻直的来头都没问清楚,就傻乎乎地跟着去了宫中。当然,凭这两人身上穿的一身,连宫门口都没让进去,还挨了一顿好打,气得二毛子几乎晕了过去。
      史贻直又气又怒,可是自己也没有办法,又不愿意拉下脸皮去找自己的父亲。想找一下原来在宫中的朋友帮忙,可是那些人不是不肯见自己,就是打发人说不在。这也难怪,本来一个好好的前途无量的贵家公子,非要跑出宫中,这难道不是傻子一个么?
      “儆弦兄,难道就没有别的法子了么?”二毛子可怜兮兮地抹了抹脸上的泪,整个人看上去几乎垮掉,“你不还是个进士么?怎么连你也帮不了我?”
      “咳,你瞧瞧,官场就是这样黑暗,你没钱没财,谁来帮你?”史儆弦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现在关键是要进了宫门,那事情就好办多了!凭我这张嘴,不怕帮不了你!”
      “您老省省吧,史公子!”齐老二对着史儆弦抱怨着,一张老脸也是愁得放不下东西,对着史儆弦拱手道,“我只求您别来跟这儿添乱了!我给你烧高香,行不?”
      “哎……我想到了,我或许有办法!我有办法了!”二毛子忽然容光焕发,弄得儆弦和齐老二都以为他是气疯了不成,两人一时间有些傻了眼,都说不出话来。
      “爹,您忘啦?”二毛子兴奋得赶紧扯过平生最干净最贵的一套麻布衫,胡乱地给它弄在了身上,又赶紧抓了一把糕油抹在辫子上道,“在宫里,我认识十四阿哥!十四阿哥!他可是个大好人,他肯定会帮咱们的!”
      “你是气疯了不成?”齐老二赶紧吓得捂住了二毛子的嘴巴,额头上顿时急出了汗珠,“十四阿哥是什么样的人,也是你说得的?他老人家是个大忙人,过了这么多年,哪会记得这劳什子事儿?你赶紧的,闭嘴吧?”
      “十四阿哥?”儆弦挑了挑眉毛,有些疑惑,“你们怎么会认识他?若说要真认识他,可能会帮上忙!说来听听看!”
      齐老二一张老脸老泪纵横,哭得简直不像样子,他一边说着当初遇到十四阿哥的事儿,又一边回想着今日所的遭遇,忍不住拿了抹桌子的油布往着脸上一抹,使劲吸了吸鼻子,整个人看上简直憔悴了许多,头发也花白了不少。
      儆弦听完了这其中的委曲,大概也了解了一二。对于这十四阿哥,他了解得不多,他在翰林院连凳子都没有坐热乎,自己就离开了,印象中只记得是个受宠的阿哥,皇阿玛疼爱,德妃溺爱,甚至超过了四阿哥,境遇比起那整天在角落里哭泣的十三阿哥不知道好到哪儿去。他只记得十三阿哥长得很瘦,虽然说是个阿哥,可是没有母亲,明显没有受到什么好的待遇,平时的几个大阿哥总是拿着十三阿哥寻开心,儆弦见过几次,觉得这更是受不了。不过印象中记得似乎那一堆的人里,十四阿哥倒是没有做过什么,不过大概是年纪小吧!这又隔了几年了,不知道变成个啥模样的人了,这些事情都说不准。
      “唉!难道非要逼我找我的阿玛么?这样真是没面子!”儆弦叹了一口气,苦丧着脸,“告诉你们,其实我是有法子的。不过我一个大男人,出来谋生活也不容易,本来是风风光光的离开,现在却要我这副模样回去,唉!真是没脸面啊!”
      其实儆弦也考虑了一下,找到了阿玛,无非是可以让自己进宫,阿玛的位子再大也不可能去教训一个太监,只有宫里的皇族才有办法,到时候可能只有真的去求求那位十四阿哥了。
      儆弦带着齐老二和二毛子回到了西直门的史府,开门的管家史伯简直不敢相信站在自己面前的那个灰头土脸的人竟然会是当初风生得意的少爷,愣了半天,还是没能说出一句话来,只是傻傻地站在那里。
      二毛子和齐老二站在如此华贵的府邸面前,简直不知道自己的手往哪儿放。儆弦被史伯的眼光看得有些不自在,赶紧说道:
      “你还在这儿磨蹭什么?我回来,快去备饭去!”
      史伯这才回过神来。
      当史儆弦洗完了澡舒服地出来的时候,就看见父亲史夔一脸怒气地看着自己,齐老二两个人显得更是狼狈不堪,煞时间就与这屋子中的光鲜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史夔看见儿子这副模样已经是气得不行,看见了儿子带回来的这两个街头老百姓,更是怒气不止。他指着齐老二和二毛子说道:
      “是哪里来的叫花子?快给我滚!”
      齐老二吓得浑身发抖,他压根都想不到楼上住的那位落魄的史公子居然真的是一位大户人家的儿子,而且还是闻名的状元父子。听了这家老爷这么怒气冲冲地话,齐老二顿时扑到在地,从小风平浪静的他,也只有那次见了讷亲那么张狂的小少爷,这次见了史夔,齐老二不求什么,只求自己能活命便罢了。
      “爹!”儆弦大惊,忍不住上前扶起了齐老二,对着史夔不满地说道,“你怎么这样对待他们!他们都是我请来的客人!”
      “好一个我的儿子!”史夔气得胡子发抖,登时就站了起来,“我以前是怎么教的你!你以前读的那些书,都忘哪儿去了?所谓近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看看你自己像一个什么鬼样子!这样的人也配当你的客人?”
      “爹,你怎么一天就抱着这些死道理呢!”儆弦随手一摆,拿过一把扇子在胸前轻轻摇动着,好似一位玉树临风的绝妙公子,“近主者未必赤,近墨者未必黑。古人同样也有云: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这难道也不是道理么?我在外面生活了这些年,真是看尽了世态炎凉,万事都不已经放在心上了。”
      这话把史夔说得一愣,张着嘴巴却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下去。不过老子终归是老子,再厉害的儿子也辩不过父亲。史夔横了横脸,铁下心说道:
      “我不和你咬文嚼字,你赶紧把两人赶了出去!”
      “父亲!”儆弦对着史夔一拱手,神色激动,有些不敢相信地说道,“怎么过了这么多年,您竟然变得如此蛮横了不成!您听说过太监要娶媳妇儿的么?宫里的太监何全要娶这位年轻人的未婚妻当媳妇儿,您说这样的事儿,能不管么?您不是教训我让我管遍天下不平事么?”
      “何全?”史夔听得又一愣,想了一会儿,摸了摸胡子,在屋中走了一圈,脸色顿时沉重了下来道,“那是皇上面前的人,我哪里管得到!再说了,你那年中进士,不就是他送的榜么?”
      “那是侮辱我了!”儆弦见父亲犹豫起来,不经有些心寒,“父亲!您以前就是这样教导我的,现在摆在身边成了例子,您叫我以后怎么向您学!”
      “这事儿我能管吗?你以为我一个小小的詹事权力有多大么?”史夔看出儿子的心事,毕竟自己并不是一个这样贪生怕死,墨者之人,又想到何全这等丧尽天良的人,不由得叹了一口气道,“这算得上是万岁爷的家事了!咱们不可能去求万岁爷,何全这人不能得罪!看来还是只有找找宫里的人才行了!”
      “十四阿哥!”听到了这儿,二毛子用力喊出这个名字,忽然觉得在这样文雅的家里显得有些唐突,赶紧将脑袋缩了回去,儆弦听了此话,也对着史夔点了点头。史夔摸着胡子又想了几番,连碗里的茶都开始凉了。
      “我一个小小的詹事,哪里认得尊贵的十四阿哥!只怕我去找他,他还不认得我!”史夔说到这儿,不过转为一笑道,“我倒与他的老丈人相识,就是礼部的右侍郎罗大人,他家的格格是十四阿哥的嫡福晋,如果顺着这条线儿,应该不成什么问题!”
      二毛子听了这话,总算一个心是掉了下来,儆弦也终于松了一口气。不过史夔脸色一变,顺手拿出一根藤条出来,使劲朝着儆弦身上打去道:
      “我打你这个不孝的儿子!我打你这个不孝的儿子!跑出去这么多年,居然连个信儿都不给家里一个,你以后要是再敢跑出去,我就打断你的腿!”
      儆弦正乐在心上,忽然被父亲这么一鞭子敲了下来,疼得直叫唤。父子两在屋子中追打起来,看得齐老二有些发愣,不过想到史夔是一位刀子嘴豆腐心的好官,齐老二也就心里安慰些了。

      二毛子这次是第二次进宫,园子里没有怎么变,可是比起上次进宫,他是什么都没看清楚被人打昏了抬进来,这次他是堂堂正正地跟着小太监走了进来。不过这小太监也是练就了一副好眼色,一瞧二毛子就不是什么达官贵人,典型的小老百姓一个,因此也就不怎么拿正眼瞧他,不过是罗大人的吩咐,他也不敢怎么怠慢。
      二毛子这次更是觉得眼花缭乱,他觉得这宫里的宫女,个个都跟仙女似的的美,要是真能娶一个回去做老婆,那也算是今生无憾了。还有这宫里的雕花栏,这可精美得……二毛子看得眼睛都直了,仍然舍不得把眼睛挪开。那小太监看到这儿,忍不住使了几个白眼给二毛子,心里忍不住窝火起来。
      好不容易到了胤祯住的园子,小太监算是功德圆满,把二毛子送到了园子里,领了赏钱,便乐呵呵地告辞了。二毛子看着自己脚上沾满了泥土的麻布鞋,看着园子干净雅气的模样,实在是舍不得踏了进去。
      等有人宣他进屋的时候,二毛子趁人没有发现,赶紧将泥土刮在了旁边的一个土盆儿上面,他想反正都是些有钱人,这个土盆儿模样不好看,肯定向来不值些什么钱,边放心地刮完了脚上的泥土,这才大胆地走进了屋子里。
      一进屋子,就看见一个面容怯生生的女孩儿,浑身素雅,但却不失尊严之贵地坐在了正屋中间,看上去有些面善。二毛子想来便是这嫡福晋,不能怠慢了,坏了规矩,便赶紧打了个千儿,结结巴巴地说道:
      “小的,小的…小的给福晋请安!”
      那女孩儿正是昔娣。那日阿玛给她传了口信,她也是第一次听说这太监娶亲的事儿,心里也很是不平。她见了二毛子一副憨厚老实的模样,便笑着说道:
      “你就是二毛子?你起来吧!”
      二毛子又不知道手该放哪儿,更不知道眼睛该盯哪儿。若是看着福晋,便是对福晋的不敬;若是不看福晋,便是不尊重福晋。二毛子心里打定了主意,将目光移到了地上,可是当他开始看到福晋的样子时,便已经看清了福晋的模样,知道是个绝美的人儿。
      “你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十四爷不过多时便会回来,到时候你直接给他说说,或许更能说明白些。”昔娣柔声说道,不过还是显得有些怯场。
      “是,是。”二毛子赶紧应承下来。
      愣了一会儿,又从屋子里走出了另外一位女子,看上去年龄要大些,神色要妩媚许多,二毛子看得出了神,使劲掐了自己的腿一下,赶紧将目光移了回来。他只听得那女子开口说话,声音柔软无比,十分酥骨扭捏道:
      “妹妹,这人是谁?这样脏兮兮的,亏你也让他进来!”
      那女子便是舒舒觉罗氏,虽然说昔娣是嫡福晋,但是性子已然转变,变得温柔怯场舒舒觉罗氏气盛压人,因此倒常常数落昔娣的不是,昔娣性子文弱,加上心中痛苦,也不便还嘴。不过在胤祯面前,倒是另外一副景象,舒舒觉罗氏变得温柔无比,昔娣虽也知晓,但也却从不开口对胤祯述说,因此舒舒觉罗氏更是变本加厉,常常数落昔娣起来。
      “回姐姐,这是那日我阿玛托口信中的那个人,他是专程来找十四爷求忙的。”
      “你家的那些什么破亲戚!” 舒舒觉罗氏柳眉倒竖,不满地皱了皱眉头,“先是你哥哥罗延泰隔个三两天的就来找你,然后又是这等的下人,你还嫌爷平日里忙得不够,回到家还要解决这等破劳什子事儿么?”
      “这……”昔娣一时不能还嘴,反到没了词儿,只有闭了嘴巴,沉默起来。
      二毛子顿时明白这两个女人的关系了,这是十四阿哥的家事儿,他又是一个小老百姓,此时此刻,是万万不能开口的。他站在那儿,一动也不敢动。正等得想要睡觉的时候,忽然又听得屋外响起了更大的惊天动地地呼声:
      “是哪个缺德的挨千刀的!居然坏了我的养颜盆儿!”
      那个被二毛子刮了泥土的土盆儿,就是舒舒觉罗氏的养颜盆儿。那土色的,是罕见的土玉,舒舒觉罗氏将土玉盆放在屋外接着雨水,再调以药丸,秘方上说可以调节体内经期。舒舒觉罗氏为了生更多的儿子,不得不想了这个办法,本以为可以大功告成,可是如今看到盆子里的泥土块儿,真是气得几欲喷出火来。她想到的第一个人就是昔娣,只有她才有胆子敢这么做。她冲进屋里来,对着昔娣就破口大骂道:
      “好一个嫡福晋!没想到你小小的年纪,心计却也这样厉害。坏了我的养颜盆儿,你就可以独占爷了?”
      昔娣被舒舒觉罗氏弄得一时说不上话来,等明白了事情的经过,张嘴想辩解的时候,却被舒舒觉罗氏的另外的话给顶了回来道:
      “我知道,你想做你的嫡福晋,你托你阿玛不知弄了多少关系,才弄到了这个位置,可是你也是不是太嚣张了一点儿,你以为我是那么好欺负的么!”
      “不是的!”昔娣情急之下猛然叫了出来,眼泪已经在眼睛里打着转儿,“姐姐你误会我了,我不是这样想的,我……”
      “你居然还哭,你是不是觉得,你这样哭着,一会儿爷就会相信你了?” 舒舒觉罗氏忍不住上前一步道,“你好深的心计呀!枉我称你一声妹妹!” 舒舒觉罗氏算准了昔娣不会发火,也会如以前一般全部招认下来。本来这一阵子,她就一直在胤祯的耳边吹了许多耳边风,胤祯虽然不怎么相信,可是也看得出不是很喜欢这嫡福晋了。
      二毛子被自己的行为吓得够呛,恨不得给自己两个耳刮子。第一次进宫让十四爷替自己背了黑锅,第二次又让福晋给自己背了黑锅。他心里真是闷得慌,真是说出来不是,不说出来也就更不是了。
      “你是不是想害死我!” 舒舒觉罗氏越骂越气,忍不住上前一步,用力推了昔娣一把,顺手给了昔娣一个耳刮子。昔娣本来练就了一身武功,凭着身体的本能,就把舒舒觉罗氏给推了出去。没有练武的人,自然吃不过练武的人这一套。舒舒觉罗氏登时就被推了出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舒舒觉罗氏被这样一推,身上吃痛,忍不住大声哭了出来。昔娣看出舒舒觉罗氏吃痛,一时间居然没了主意,忘了去扶,愣在了原地,不过想了一会儿,还是走上了前。一屋子的丫头也被吓得不轻,谁都不敢动手。二毛子一个外人,夹在中间,正急得六神无主,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忽然听得屋外传出一声雷鸣般地怒声斥道:
      “都给我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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