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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上)、
五、
“啪!——见那弋王领军只区区一万,却与禁卫军三万雄兵在斌阳正面相撞,针锋相对,局势险峻得很呐!”说书先生讲得面红耳赤,兴起时更是一脚踩上了矮凳,撸起袖管,梗着脖子,仿佛他就是当时场上的某个士卒。
“可是,我敢说在场的,没有哪一位不知道我们那弋王有多神勇——各位说是不是?!”
“对!”“没错!”“那还当讲!”“……”
一时间,这家不算大的茶楼充满了百姓的叫好。
但也有例外。
茶楼一个不起眼的旯角里,一名布衣女子神色淡淡,闻声只是又抿了口茶水。
“那弋王与禁卫军本来相距足有百丈,大家想怎么着?他、他,直接拉开了弓——”说书先生哽了口唾沫,声音不稳。
茶楼一下寂然。
“他那一箭,从百丈之外,直直飞到禁卫军教头余清翟跟前,穿过他的太阳穴。”
片刻沉寂后,是猛然爆发的喝彩。
在这如潮水般迅猛的呼和声中,一道细喃被瞬息掩盖,不留痕迹。
“他啊,内力真是又见长进了呢……”
翊汴兵营。
身着印有青铜字样铁甲的士卒穿行在众多营房间,各行其事,互不干扰,俨然一副军容肃穆之气派。
在这样的环境当中,不和谐的声音显得尤为突兀。
“你这小子!”一名岁数二十上下的百夫长狠狠踹向一名模样略显清秀的兵卒,结果被那兵卒侧身避过,扑了个空,差点向前摔去。
“居然还敢躲?反了老子你——”那百夫长显然已经气的说不出话来,待他站定后,转头便对着左右吩咐:“你们,把这小子给我绑进柒号营房!太阳落山之前,我要你们尽一切可能的刑法炮制他!”
百夫长手下的兵卒互相对视了一眼,“是。”虽然很同情这位还未相识多久的弟兄,他们也还是不得不照做。
原因很简单,这个百夫长背后的身份,可是直接牵连到现在正出征中原的那位将军。单凭这点,就足以让这段氏百夫长在这分营中横行,亦足以让他们整个营房的人噤若寒蝉。
而这名清秀少年,名字叫付胤然,是不久前才来投靠他们青铜军翊汴营的。本来人看着也算聪明,眉目间自带有剔透灵气,更毋论说浑身都洋溢着蓬勃的精神劲儿。当时他们亲自收检的兵卒都一致表态,这是个顶好的小伙。
可这话还没说够一个上旬呢,这就出事了。
那少年刚来几日倒还算安静,默默做自己本分,训练,出巡,让那些老兵都无可苛责。可没想到,十天后,也就是今天,这小子一声不吭地来到主营前,居然还一本正经地说:“麻烦通报百夫长,我有要事上问。”
也亏得这小子运气非常,平时的段大百夫长都出营到城里浪荡巡玩,不知怎的,今天恰好就给当场碰上了。
一开始,段棋,也就是他们的百夫长还是饶有兴趣地问:“你?……我是说,就你一个人,来问我?”
付胤然点点头。
“好,好,哈哈哈……嗯,你讲吧,我听着。”段棋笑得嘴角都在抽搐。这也不怪他,自己已经很久没见到这么好玩,又这么无畏的年轻人了。
或者是,无知才对?
这样想着,他再一次笑了,这次连肚子都发了疼。
付胤然面无表情地看着段棋,嘴角掀起。“我想问您,为什么十天里,甚至没有过一次紧急集训?”
营房外,笑声戛然而止。
“干你老母的屁事——”
“青铜军军律有言,凡百人以下,十日之内必有集训一次,以伺敌突击。”
段棋目光阴鸷地盯着面前的小兵。
他的威严受到了来自下等人的忤逆,这是他绝对不允许的事。
但他绝对想不到,这小小士卒,不但敢顶撞他,竟然还敢躲开他的脚。
那么,也只有好好折磨他,才能稍微让他段棋的心情好一点了。
付胤然看两个年轻力壮的青年壮汉上前,面色从容,不见丝毫惶恐,只是微微叹息了一声。
他……不,她想,段拾弋那个混蛋教的东西,就用回他自己身上吧。
既然代为管教,那她付洇染绝不会手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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