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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窦初开
一直等到天黑独孤伽罗都没有等到宇文邕,她心中异常失落,眼见时候不早了,只得与大姊告别。只是刚坐上了马车,便听到一阵马铃声由远及近,独孤伽罗迅速掀开车帘,发现那骏马之上的不是宇文邕又是谁!
“快停下来!”独孤伽罗忙叫停正欲行的马车,翻下车子,而宇文邕也在大门前翻身下马,独孤伽罗兴冲冲地上前道:“你终于回来了。”
宇文邕看着路上的马车,又望了望站在不远侧门处的独孤清仪,开口问,“你准备回去了吗?”
独孤伽罗点了点头,“本来准备中午回去的,可你的披风还在我这,我便想还给你。”独孤伽罗边说着,边将手中的披风交还给宇文邕。
宇文邕望着独孤伽罗清澈的眼眸淡笑,“交给大嫂便是了,何必等我这么长时间。”
原来他并不如自己一般期望再能相见!
“我说过今日午时要还给你的。”独孤伽罗垂下眼,盯着手中的披风低声说,话说出口后独孤伽罗才发现自己的语气里除了失落居然有丝委屈的情绪在里面,不由懊恼地咬紧嘴唇垂下头来。
宇文邕望着她娇俏羞涩的脸庞,不由笑了笑,而后伸手拿回披风,却是迎风摊开后直接披到独孤伽罗身上,“你这么晚回去,还是披着它御寒吧。”
独孤伽罗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喃喃道:“可这是我要还给你的。”
“反正我也不常穿,赠于你吧。”宇文邕很大方地说着。
独孤伽罗惊呆,“你要把这个也送给我?”
宇文邕微笑不答,伸手系着披风的带子,他的手指白净修长,骨节分明,动作自然流畅得像是奏琴般。独孤伽罗垂着眼,心跳也随着他手中的动作漏了一拍。
“你穿上真的很好看。”宇文邕系好带子后退了一步,上下打量独孤伽罗笑道。
他的注视与夸赞让独孤伽罗直觉得脸上火热热的,她想她的脸一定很红,也肯定很丢脸,可还是忍不住问他,“你为什么送这么多东西给我?”
“我送过很多东西给你吗?”宇文邕问。
独孤伽罗忙抬眼道:“你还送了一支玉萧给我。”
宇文邕抿唇一笑,“这些东西搁我这也无用,还是送给你比较适合。”
“但是你真的让我很为难。”独孤伽罗皱着眉头突然道。
宇文邕不明所以。
“来而不往非礼也,你送我这多贵重的礼物我却没什么东西好送你的,让我觉得自己很不会做人做事。”独孤伽罗表情有些认真。
宇文邕被她突然严肃的表情弄得好些好笑,不由露齿一笑,“你昨夜陪我赏雪品萧,已是送我最好的礼物。”他说的是实话,至宇文泰去逝后,他鲜少开心过,昨夜不仅是悼念宇文泰,也是他在向以往的自己告别,不想独孤伽罗突然出现,倒是为他苦寂的心情平添了一份欢乐。
许是宇文邕忧郁的眸子露出鲜少的笑颜,独孤伽罗怔怔地注视着他好一会,待回过神来才边解披风的带子边道:“玉萧我先收着,但是这件披风我不能收。”
宇文邕伸手拦下她解带子的手,“晚上这么冷,你还是穿着吧。”
他修长的手指触碰到了独孤伽罗正在解带的玉指,两人目光对视,皆是一怔,独孤伽罗只觉得胸口一紧,仿佛他碰到的不是自己的手,而是自己的心。
宇文邕片刻后也别开了眼,灿若星辰的眸子有些迷闪地望向了别处。
两人皆不言语,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两人间生长,发酵。
“要不我先穿着,回头你来我家取。”独孤伽罗转开眼,若无其事道。
宇文邕沉眼望着独孤伽罗,却没有接话。
独孤伽罗不由再次确认,“你会去我家取吗?”她紧张地等他回复。
“那当然。”宇文邕突然很爽快地答应。
“那好,一言为定!”独孤伽罗开心道。
宇文邕点了点头,抬头望了望道:“这么晚,坊门快上钥了,你快些回去吧。”
独孤伽罗望了望四周,果真是天色已黑,便对宇文邕行礼道别,宇文邕则目送独孤伽罗离开。
“你和七娘很是聊得来。”一直站在侧门旁的独孤清仪见独孤伽罗走了,便来到宇文邕身侧道。
宇文邕望着马车“哒哒”的背影悠悠道:“她很有趣……”
“有趣?”独孤清仪转了下眼珠,也不知道宇文邕到底是什么意思,便直接道:“七娘十四了,已到了婚嫁的年纪……”
宇文邕回望着独孤清仪,“大嫂何出此言。”
“你是聪明人,自是知道我的意思,”独孤清仪笑道:“你若是中意她,可以去我阿耶家,向阿耶求得婚事,阿耶定会答允的。”
宇文邕忧郁的星眸闪出一丝黯淡,“我想大嫂你误会了,目前家国不定,我根本没有成亲的打算。”
独孤清仪不想宇文邕会开口拒绝,微愣了片刻后才道:“家国安定,岂是一朝一夕之事,”她明明感觉宇文邕对自己小妹很是不同,却又一口拒绝,不由接着道:“再说家国安定是天王和你大哥的事情,你不一向最不愿干惹朝政的吗?”
“大嫂,你不要再为我操心了,”宇文邕对独孤清仪微笑道:“我的事,我自有安排。”说罢便转身进府。
而独孤清仪看着宇文邕离去的背影只觉得莫名奇妙,因为今日她为七妹的婚事,已连续被拒多次了!
*
回到家后,独孤伽罗一反常态,越发安静,终日茶饭不思,也少了很多言语,一直待在自己的府里哪也不想去,这倒是急坏了一个人。
“七娘,你每日不是吹萧,就是拿着这件披风看,有什么好看的吗?”高颎见独孤伽罗又趴望着那件雪狐披风,时而自言自语,时而抚摸几下,不由伸出手想看个究竟。
“不要碰!”独孤伽罗忙拿开雪狐披风,然后紧紧地抱在怀里,“碰脏了怎么办。”
高颎笑道:“不就是一件白狐披风吗?你若是喜欢,我下次去打几只灰狼给你做件不就得了。”
“我知道你箭术好,可这一件呢是独一无二的,多少都换不了。”独孤伽罗撇撇嘴道。
“怎么自你从大小姐那回来后,便一直怪怪的。”高颎细细地盯着独孤伽罗研究了半天,可还是看不出怪在哪里,倒是独孤伽罗伸手拍了下高颎的胳膊,笑道:“是不是不打你就怪了。”
高颎抱着胳膊,假装很疼地委屈道:“你就知道欺负我。”
“你我一同长大的,我不欺负你欺负谁去。”独孤伽罗回他。
听独孤伽罗这么一说,高颎心中忽地泛起一阵暖流,只是看着独孤伽罗笑着。
“对了,这几天有没有人来府上拜会?”独孤伽罗眸光略闪地问高颎。
高颎抬眼想了想,“倒是有几个,不过都是郎君的旧部……对了,新旦日见的那个大高个子也来过呢!”
独孤伽罗知道高颎口中的“大高个子”便是说那普六茹坚了,只是她有些好奇,“他来我们家干什么?”
高颎摇了摇头,“谁知道呢,都来过好几次了,好似与郎君十分投缘,今日也过来了,不过现下也应该走了。”
独孤伽罗点了点头,可她对那普六茹坚之事并没有什么兴趣,转而问道:“除了普六茹坚还有别的年轻人来过吗?”
高颎疑惑地打量独孤伽罗,见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不由问,“你是在等谁吗?”
其实独孤伽罗一直在等宇文邕,因为宇文邕亲口承诺过要过来找她的,所以她一直老老老实实地待在府里,哪也不敢去,生怕错过了他,可现下都等了快一个月了,还是没见到他半个人影。
“对了昭玄,我问你啊,”独孤伽罗欲言又止,犹豫了片刻后还是问道:“昭玄你有喜欢的人吗?”
高颎像被雷击了般,红了脸点了点头,又不敢相信此时的境况,跟着又马上摇了摇头。
“到底有没有?”独孤伽罗气问。
“有!”这次高颎总算是讲起了真话。
“那你喜欢一个人会不会想着每时每刻都能见着她?”
“何止这样,就算她不想见我,我也想时时见到她。”高颎急切地表达着,眼睛紧紧地盯着独孤伽罗。
听得高颎如此一说,独孤伽罗心中不由更加失落,又问道:“会不会你很忙,不能去见她呢?”
“那要看什么事情了,”高颎想了想,接着笑道:“不过我既然喜欢她,再忙也会抽空见她的。”
“天蹋下来了也会去?”
“天蹋下来更要去,要死也要和她死在一起!”高颎凝视着独孤伽罗,表情认真地回答。
他的肯定回答让独孤伽罗心中不快,“天又不会蹋,你说假话。”
“我才不会对你说谎呢!如果真心喜欢一个人,不就是想与她长相斯守吗?”
独孤伽罗听后更加心烦,不由将高颎推了出去,“算了,算了,跟你聊这个真没劲,不说了。”
“你推我干嘛?”高颎并不打算离开,他实在不想独孤伽罗成日闷闷不乐,不过又想起正事来,不由对独孤伽罗道:“对了,我是来送信的,你东扯西拉的,倒是让我忘了。”高颎边说着边从怀里取出一封信来。
独孤伽罗看了看,见是她阿母崔夫人写的,不由拆开来看了看,而后叹了口气,原来她来长安城已是一月有余,仍在江陵的崔夫人思女心切,独孤伽罗走了还没几日,便写了这封信,待独孤伽罗收到时又已过了多日了。
独孤伽罗攥紧手中的书信想了想,然后直接出门找独孤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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