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蛇传

作者:海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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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留取丹心照汗青 (1)


      「一…二…三…」
      一朵朵白花花的云儿在天空中飘过,间或隐约在云层中会出现一两只老鹰的黑影,自在地在空中或傲翔或盘旋,好不写意。
      料不到王都的天空也可这么的辽阔蔚蓝,此刻身卧「丹心阁」阁顶的任棠,踢着脚,含着酸梅,眼发直地直盯着此片被双元满朝文武视为皇恩浩瀚得天独厚引发出来的特别蔚蓝的天,呆着。不,如若细看,你会发现他嘴角一丝若有若无的孤度。
      任棠相貌无盐,说穿了就是把他放在人堆之中,你也绝对不会找得着的那一类人。身为医府中的一个小侍童,他自然也是灰袍灰帽,十足奴相,就是欠被人使唤的味道,总算是偶尔的在他眼中寻到一丝流光,才替他整体造型平白增添些许儒气斯文,放在旁边作充撑场面也有个用途。
      据医府的其他待童所述,这个任棠大概是有点来头的人物,兴许是什么大人家的子弟要学医,送到医府来谋个说法,竟然一进门就平步青云当起「丹心阁」阁主的随身侍童来。那个位子可是令医府内所有待童都恨恨不已的东西,一个小侍童透露,加上他不明的来历,那任棠的平步青云怕是已惹了不少人浮想连连,既羡且妒。
      「啧!什么东西嘛,才进来就到了丹心阁,老子蹲了几年也只是个小侍童,连药柜房也不让踏一步…现在还给老子来躲懒,存心要为难老子吗?」远远传来一阵熟悉的豪爽嗓音和铁器撞击的声音,使卧于瓦上的那人不禁淡淡地笑开来,把顶上的侍童帽整顿好,慢慢不发一声的移动到他事先置好梯子的边上,始愿意开口响应道「好阿五,我来了,别生气。」腿一落地,立见他提足奔往丹心阁的偏厅。
      丹心阁的偏厅本是他当值的地方,可就今天他难得待阁主出门办事,好不容易挤上一两个时辰的余闲,想在阁顶优闲舒畅地躺卧养一会儿神,却有人寻他来着,虽不知是什么事儿,但一听到是那阿五的嗓音,就知道一定是他日夜心挂的那一回事。
      「好阿五,你带桂花糕了?」清亮的少年声音像要把偏厅略嫌局促的格局给撞开了一道光来,阿五哈哈大笑,把一包隐约传出香气的包里扔过去,任棠一抄手接住了边跑去人那处边笑骂道「你要是把我的美食给平白毁了可不要怕我跟你算账!」
      「任棠!你只挂念零嘴也不用念老子找你干嘛了!」阿五一身风尘扑扑的样子,只像是从那里赶过来的,有别于平常,任棠也不禁奇怪。
      这阿五是任棠来了石氏医府后走得最近的人,二人三年前在侍童房相识,睡相邻的床,做同样的差事,几个月下来,性格相投,就愈走愈近,情比兄弟起来。任棠刚来就被调往丹心阁,惹来同房的侍童妒嫉刻薄的对待,阿五性格率直善良,看不过眼他的惨况,没有跟其他侍童狼狈为奸去排挤他,却常跟他谈笑如置其他人的妒眼于无物,使任棠极之感激。其后,阿五被调往武事部,临别依依,索性向着月亮拜了把子,名正言顺地称兄道弟来。任棠年龄不明,看着就十六七岁,连他自己也说不清自己的年龄,三年里像没长过肉似的,就一个少年的样子,也长不高;阿五也就十八,当侍童的三年撞巧发育期,又练惯武功,出落得愈来愈是个谱,隐隐有轩昂的意态,直妒得任棠整天嘟嘟嚷嚷的。不过,跟身高年龄成反比的是,二人心性回异,任棠少年老成,阿五童心未泯,所以任棠为兄,阿五为弟,二人率□□往,倒也不介怀世俗意见,但平日总以亲切的本名相称。
      阿五是由石氏医府捡来养大的,一捡来他就只说他娘叫他阿五,没有体面名字,算是尽个孝心,阿五也不愿改了,一直就只是阿五。任棠也叫他阿五,叫着好听顺口,也不管他是不是一小队侍卫的头目,阿五也叫他任棠。
      「阿五,你要被派去那里吗?」啃着桂花糕,任棠像毫不在意的一问,内心却是慌了。他是从武事院的其他大哥口中听说到此传闻,但他也不愿意确定其事,心中仍留有点期盼。
      「对,所以今天老子要是跟你说再见的,雨花台的郑魔人穷凶极恶不是这么容易对付,能不能回来老子也要看运气。」剑眉微折,阿五换上一副认真的表情。
      「汗青剑也不行么?没有把握?」纵是平常玩笑开多了,看见阿五的认真任棠也不得不正色起来,何况此事他也知道非比寻常。
      武功他不是太在行,在丹心阁当侍童的三年间也只是随那阁主学了个皮毛,江湖来往的事情更加不懂,只因他待在丹心阁里需要挂心的就只是那些药书和药品而已。可阿五就不同,自小被送入这医府,也惯了武技训练,不是他自夸,在石氏医府里待过三年以上的出到江湖混也能算好手,自少起训练的更是难得的高手。阿五只因是几年前作了错事,被那盛怒的石氏医府主人贬到侍童所,才解释了为什么他作一个小小的侍童也能有大本事去赶跑欲恃强浚弱在侍童所撒野的流氓。
      「上次流云堂二长老也去了,没大作用,被废了招子,铁杖也崩了,如今还瘫在疗堂里哼哼哈哈着,此次老子去也是凑个两仪阵的数,凶多吉少。」阿五有点怅然地道,目光流失了刚才与任棠斗着玩的朝气。
      「胡说八道!你要比那长老厉害多了!你可是丹心阁出品呢,什么凑数的话别再说,郑魔人能有多厉害?不就是一个人的能耐罢,阿五你莫忧心,我去叫阁主找着丹心阁的谁也凑数去,绝不许那魔人伤你分毫。」任棠握握阿五满布硬茧的手道。
      「任棠你别胡闹,老子的事儿阁主还理得了?你虽是个随身侍童,但不该理会的就不要去理,你也不是不知道阁主的性儿,莫要又讨个难去。老子在走前见你个面,给你桂花糕是叫你吃着高兴去,别担待些有的没的。刚才说是凶多吉少也是说笑,老子的命还硬得过河边新搭的穚,那有这么容易丢?安啦。」说着吃了几块带来的桂花糕和喝了任棠放在厅里温茶,阿五突然张手紧紧的揽任棠个满怀。
      「阿五?」任棠身体一僵,手刚要推开他,想起阿五往后可能的遭遇,又硬生生停住了动作,任由他抱着。
      「任棠,你要是不把老子的大哥料理好老子回来就把桂花糕都烧了。」正等着阿五放开,任棠听到他低沉的声音,气喷得他耳朵痒痒的。
      眼皮子一动,任棠有了计较,阴阳怪气的说道:「那我叫阁主再给我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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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五随队离去讨伐雨花台也有月多了,任棠的生活变得愈发百无聊赖起来。
      此时正值春天,花团绵绣,百媚争艳,他于是都在空闲的时间跑去丹心阁的后院去散心,哼哼歌儿,使自己不去想太多阿五。
      「大概也是时候作正事了。」某天他在花丛中看见一条花蛇,眼神一暗,像被提醒了什么,自言自语道。
      这个「任棠」,其实就是当天被丹心阁阁主任玉青收留的海媚。
      那天,海媚衣衫褴褛地站在厅中,目光坚定,在大门声言要见任玉青和流云,直吓了门前的侍童一大跳。
      「阁主的名字怎能叫人乱叫的!」那个侍童,就是阿五,在事后跟「任棠」认识后,他在谈到这个话题时大惊失色地直跟任棠吼。在事后,任棠认定这一定是缘于那丹心阁阁主在他们这些下人是一个或是恐怖或是神圣的存在,特别是对那些由少到大都生长在医府的人,阁主形象是更深刻的。不过,她就是个例外,她无法对这阁主产生除了好奇外的情感。
      负手而立,面如满月,一双星眸陷在脸上,身穿月白金边儒服的一个清润如风的男子就站了在她的面前。她没有忽略掉在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奇异眸光。
      「你就作我的徒弟吧。」她记得好清楚那天她进入医府见到这个丹心阁阁主的情景。
      任玉青,是那阁主的名字。
      他问了淡淡的一句「你是谁?」,听了海媚倾其口舌之能而作的身世故事,就二话不说的就叫她拜他为师了。
      海媚不确定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因为她知道这个人是判定她死亡的那人。醒来的一刻虽然有点恍惚,不过她并不迷糊,正常人都会抱一丝的怀疑态度。可在他清彻如晴空的眼里她看不到。这就可以认定,这任玉青一定不是寻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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