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我家住在终南山

　　李莫愁说要去太行山，倒也并非托词。她在太行山中亦有一座别府，收藏了不少奇珍异宝，里面的一本《炼器真解》，正是她眼下欲得之物。只待到手之后，给自己炼制一柄独特的兵刃。

　　终南山距离太行山约有两千多里路程，御剑飞行的话，不过是个把时辰的工夫。但李莫愁此次出门乃是为了游历红尘，自然不会用这种方法。

　　下了终南山，她先去了位于山脚下的长安城，想要试试能否雇到一辆干净的马车。谁知一路走来，遇到的行人无不盯着她瞧得怔然失色，目光中充满痴迷、爱慕、眷恋、贪婪的意味。

　　李莫愁也是在山上待得久了，有些事忘了考虑。她穿越醒来的时候，人就已经在驶往终南山的马车上，后来居住在古墓中，七年来几乎从未与外人见面，朝夕相对的只有师父和孙婆婆，二者皆是女子，所练的武功又讲究修身养性，对容貌看得极淡。因此李莫愁虽然知道自己美貌，却并不清楚这份美貌到底有多么大的杀伤力。

　　须知原身本来就是个天生丽质的美人胚子，兼之她修行的是使人脱胎换骨、淬除杂质的仙家功法，七年下来，出落得当真是瑰姿艳逸，美秀绝伦，俨然神妃仙子，不似尘世中人。

　　李莫愁被看得不舒服，一进城就直奔成衣铺，买了一顶帷帽戴上，隔绝了众多的目光。她原打算在这座千年古都里逛一逛，此刻亦失了兴致，直接找了家装饰辉煌的酒楼，随意点了几个菜，把小二叫过来问话。

　　在这种大酒楼跑堂的伙计消息都比较灵通，李莫愁稍一打听，就得知了城中最好的客栈和车马行所在。她给了那小二一块碎银，打发他离开，独自一人坐在窗前，一边品着香茗，一边倾听其他食客的闲谈。

　　几个一直缀在身后的尾巴跟进了酒楼，也许是怕打草惊蛇，守在大堂里，装做喝酒吃菜的样子，没有上楼。

　　李莫愁心道，这里是终南山脚下，全真教的地盘，那些牛鬼蛇神不敢造次，知道我要出行，多半会把消息传出去，选在半道下手，恩，我也正有此意。

　　她不动声色，略用了些饭菜，就结帐出了酒楼，往车马行而去。

　　车行里停着十几辆马车，李莫愁包了一辆比较新的，连同车夫一起，并出资令他们换过车上的铺设，将那些旧的褥垫都扔了，另外还要把马车里外洗刷一遍。

　　这样一来至少明天才能出发，她便去客栈投宿了一晚。次日清晨，乘着焕然一新的马车晃晃悠悠地离开了长安城。

　　随着马车向东逐渐出了全真教的势力范围，后面缀着的各路宵小越见增多，行事也越发明目张胆。李莫愁笑而不语，直待过了两日，方才在经过一座荒山时，令车夫停下。

　　她掀开车帘，身姿轻盈地飘落在地上，笑吟吟道：“各位好汉不出来么？”

　　语声轻柔，仿佛未用气力，听在群盗耳里，却是字字清晰，如同有人在身边说话一般。

　　这手轻功和内力一露，所有想打歪主意的人顿时知道走了眼，这女子并非不谙世事的大家闺秀，而是身怀绝技的武林高手。只听得几声唿哨声响，周围忽然涌出几伙持刀拿剑的人马，为首几个头领神色慎重，隐隐对她形成包围之势。

　　李莫愁透过面纱向人群中一扫，未见到什么有标识性的剧情人物，略感失望，不再跟这些喽罗们废话，无形剑气弹指而发，方圆十丈内剑气纵横，片刻间就把这群撞到了铁板的盗匪屠戮一空，每人或眉心或咽喉殷红一点，绝无半点多余血迹。

　　看着满地尸首脸上恐惧愕然的表情，她轻声自语道：“没有经验，也不知道是不是级别相差太大了。”

　　李莫愁动手的时候并未感到丝毫不适。前世她远不如那些大型游戏公会根基深厚，人脉广阔，能够登临《仙缘》巅峰，实是杀出的一条血路。何况托高拟真度的福，除了尸体不曾化光而去这点，游戏内外杀人没太大不同。

　　她将吓得战战兢兢的车夫从车底下叫起来，吩咐道：“继续赶路吧。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心里清楚。”

　　一路顺顺当当，再没出过意外。这一日马车到了金国京城，也就是后世的北京，李莫愁付了剩下的银钱，让那车夫回去。

　　早春二月，寒意犹自料峭，天气时有小雪。她租了个小院安顿下来，平时在家潜修，闲来出没于酒楼食肆，一方面品尝美食，一方面留意剧情的进展。难得来到这个世界，怎能不凑凑书中的热闹？

　　这日铅云低垂，北风强劲，李莫愁照常来到茶楼，拣了副二楼临窗的座位，要了一壶清茶，几碟点心。

　　从这里向外望去，刚好看到街口一大片空地，空地中插了一面锦旗，上绣“比武招亲”四个大字，周围里一层外一层地围着许多看热闹的闲人。

　　李莫愁的视线落在旗杆下的一老一少身上。老的是个饱经风霜的中年汉子，少的是个十七八岁的妙龄少女，红衣绛裙，容颜娟秀。两人已经在此地开设了好几天场子，却还没有人打赢那个少女。

　　看过《射雕》的都知道，这就是化名穆易的杨铁心和他收养的义女穆念慈了。

　　穆念慈得过洪七公的指点，武功颇为不俗，等闲人物实非她的对手。旁观众人正看得津津有味，远处忽然传来鸾铃响声，数十名健仆簇拥着一个衣着华贵的少年公子骑马驰来。

　　这少年公子的身份不言而喻，除了那小王爷杨康还能有谁？

　　李莫愁打量那杨康，见他似是继承了其母包惜弱的几分容貌，面目称得上俊美，无怪乎穆念慈会喜欢他。

　　杨铁心一开始不愿招惹这金人权贵子弟，穆念慈却未必如此想，少女怀春，看的当然首先是品貌武功。

　　李莫愁人在楼上，将他们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心道，杨康之所以下场，恐怕一半是因为见了美貌的少女，就心痒想要撩拨，至于放在心上，那却不见得，恩，以后的杨过也是这般性子。另一半呢，他贵为小王爷，习武多年，可没有显露身手的机会，少年人争强好胜，这番是炫耀武艺来啦。

　　空地上两人交起了手。杨康起初轻敌，被穆念慈赢了一招，他从小到大何曾吃过亏，受此一激，当下使出了真功夫，不过十几个回合，便轻易将少女制住。

　　杨康存心轻薄，抱着穆念慈不放，还顺势夺去了她的绣鞋，一派纨绔习气。然而等杨铁心提起亲事，他却嘻嘻哈哈，只当是一场消遣。

　　完全是个欠教养又没长大的熊孩子，这种家伙就该配个帝语长心那样的师父，一天照三顿打，很快就会学乖了。

　　杨铁心气得要跟他拼命，穆念慈亦是拿出匕首欲要自尽，旁边围观的百姓都鼓噪起来，一个浓眉大眼的少年挺身而出，打抱不平道：“喂，你这样干不对啊！”

　　这人自是郭靖。两个少年一个忠厚老实，一个油滑无赖，如何说得到一起？没几句话就动起了拳脚。也是命中纠葛，打来打去，总是难分胜负。

　　天上早已飘起了雪花，此时风雪渐大，闻声赶来瞧热闹的人却越来越多，挤得附近水泄不通。

　　李莫愁察觉人群中到来了几个武林人士，其中四个人站在杨康的那些随从边上，显然是王府中的高手。他们一个是身披大红袈裟的藏僧，头戴僧帽，身材魁梧；一个是童颜鹤发的老者，穿着干净的葛布长袍；一个是蓄着短须的矮小汉子；最后一个是额头生了三个肉瘤的青脸瘦子。

　　她对这些原著中的龙套角色只是隐约有些印象，名字却记不清，当年看书的时候就没仔细注意过。

　　好在这四人你一言我一语，很快把彼此的底细抖落了出来。那藏僧叫灵智上人，擅长大手印的功夫，白发老头来自长白山，矮小汉子则是什么彭寨主。

　　那白发老头好像养了一条宝蛇，被郭靖喝去了蛇血。李莫愁正在回想，忽听得那青脸瘦子哇哇大叫，向着对面人丛中的一个褴褛少年冲去。

　　李莫愁见那少年身形纤瘦，满脸煤灰，心中一动，莫非是黄蓉？

　　青脸瘦子号称三头蛟，是黄河四鬼的师叔，五个人追着黄蓉喊打喊杀，却被她戏弄得团团乱转。经此一闹，郭靖和杨康也不打了。杨康退到一边，用丝巾擦汗，他先后打斗了快有一个时辰，累得气喘吁吁。

　　李莫愁看在眼里，啧啧，体虚啊，穆念慈的眼光可真不怎么样。

　　突然一阵喝道声传来，十几名军汉用藤条扑打驱散人群，六个壮汉抬着一顶绣金红呢大轿从街角处转出来。

　　王妃到来这一段是文戏，李莫愁不爱看，刚欲起身离开，那边郭靖和杨康三言两语又打起来啦。这回双方动了真格，连兵刃都用上了。

　　包惜弱天生胆小，不住叫道：“住手，别打啦！”

　　她毕竟是王妃，那矮小汉子彭寨主听了她的吩咐，欺身而进，向郭靖猛下杀手，谁料人群中飞出一个身穿灰色道袍的中年道士，拂尘一展，将他阻住。

　　李莫愁两年前曾潜入重阳宫听过全真教的早晚课，识得这道士乃是王处一。她对全真教殊无好感，心知这人将要吃亏，也不提醒。

　　全真七子在武林中威名素著，王处一出面说情，那彭寨主便卖了他一个面子，放过郭靖。杨康畏惧师父丘处机，亦是换了一副和颜悦色的面孔，邀请王处一和郭靖到赵王府做客，化敌为友。

　　这厢杨康等人回了王府，那边王处一带走了郭靖，剩下的穆氏父女则收拾旗帜回转客栈。李莫愁知道此事不算完，晚上另有一幕大戏，回转自己的小院，沐浴更衣，洗去易容，把一应物品都收进须弥戒里，做好了离开京城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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