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突击]乐见其“城”

　　“一会儿一起行动？真不想和那群臭老A互相配合。”高城坐在指挥车里瞥了眼施乐问道，不远处，满载着全师精锐士兵的卡车正缓缓驶来。
　　“我就一教导员，一个加强营对六十来个人，大量重火力武器，绝对的弹药和补给优势，又有你和袁朗指挥，还要我干嘛呀，我不爱凑热闹。”施乐憋着嘴摇头。
　　“参加选拔的也有我原来的兵，一起去看看？”
　　“不好。”继续摇头。
　　“去和你老连长打个招呼。”
　　“不要。”还是摇头。
　　“那给你把枪让你负责阻击总成了吧！”
　　“我这人心软，还是先到营地候着，顺便打几只兔子给他们加餐吧，也免得你们被骂太难听，你说是不是，没开玩笑，你加油。”
　　“这是加油的事吗？也不知道你来干嘛来了。”高城愤怒地跳下了车，跟在了袁朗和王团长后面。

　　如高城所料，参加选拔的人员里，有不少老七连的人，一天下来，六十多人里，大半人都被淘汰了，他不忍去看那里面有多少他熟悉的面孔，怕看到那些人失望亦或是愤怒的眼神，特别是意外被他撞上的马小帅。
　　午饭靠干粮解决，一直追堵到晚饭时间才回到营地，远远的就看到两处明亮的火光，一堆是施乐烤着几只兔子，袁朗站在另一堆火前面，他居然在做烤全羊。
　　“哟，还亲自载一个回来了？”夜色中，施乐却一眼就认出了满脸迷彩，正在停车的高城，他的副驾上坐着的是个学员兵。
　　“钢七连的第五千名士兵，马小帅，意外碰上的。”
　　“意外碰上？”施乐有些疑惑地望过去，那是一张年轻、憨厚，富有朝气的面孔。
　　“他在那伪装潜伏呢，我一个人转转，车恰好停他边上，不小心就这么逮着了。”高城的语气有些不耐。
　　“逮着你的时候他就一个人？”施乐这话是看着马小帅问的。
　　马小帅看看这人，看看高城，又看了看地上那几只烤野兔，同是少校衔，年龄和高城也相仿，却和蔼太多，和印象中那些校官的样子不大一样，这让他有点琢磨不透这人的身份。“报，报告长官，是的。”
　　“哎我说，你这兵怎么这么傻呢，学员兵就是学员兵，擒拿格斗总不至于没学过吧？”
　　“啊，啊学过。”
　　“那不就结了，他一个人你干嘛不虚与委蛇，然后把他放倒了啊？运气好还能把指挥车给劫了，省多大力气，以后记住了，对抗中，只有胜负，没有军衔。”
　　“啊，啊？”
　　“所以说，小孩子就是面皮薄，”施乐压低声量，指着袁朗的背影，故作神秘地道：“要是像那种老兵油子，说不定能把对方衣服都扒了伪装成我军呢。”
　　马小帅顺着施乐手指的方向望过去，那里一个中校正弯腰烤着羊，看的他是满头雾水——合着这年头炊事班不是中校就是少校了？
　　“说谁呢！”袁朗像背后长了眼睛一样，头也不回，一把孜然就对着他们撒了过来，准头倒是够，可惜射程差了些。
　　因为他的指令不爽了一天的高城终于忍不住过去找起麻烦来，施乐招招手让马小帅把烤好的兔子给“俘虏”们分发下去，然后愉快地看着热闹。

　　两天一夜的野外生存接近尾声，施乐也忙碌起来，越到后面越是事故高发期，脱水的、受伤的、甚至还有误食毒草的都冒了出来，施乐临时成立了一个侦察分队，负责搜寻那些没来得及发出求救信号就晕厥了的士兵。
　　当第一名士兵到达终点时，高城还在草原上进行着最后一次围追堵截，让施乐感到意外的是这名士兵居然是师侦营的，又一名士兵冲向终点，速度快得几乎撞上吉普车，被袁朗一把拉住扔到了地上。还有几个伤痕累累的士兵正艰难地挪过来，施乐和医疗兵一起站在终点，犹豫着到底要不要上前。
　　一名被人背着的士兵左脚歪成了诡异的角度，体能也明显到了极限，医疗兵却因为命令迟迟不能上前，直到那个兵自己拉响了信号弹——为了自己的朋友能抓住最后一个名额，在这个爬都能爬到的距离处，他选择了弃权。
　　医疗兵一拥而上，施乐看着终点附近的这几个兵，又看了眼袁朗，他带着大大的墨镜，将眼睛藏在了后面，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有那么一丝遗憾，好在，终于要结束了，不过对某些人来说，这只是一个开始。
　　选拔结束后没几天，施乐就被叫去了师里，每月惯例的政委会议这次提前了，主要是针对改编情况进行总结，702团是主角，师侦营因为先前演习极高的伤亡比也受到了一些批评，不过总算没落得和钢七连一个下场，师里给出的指示是“平稳过渡”。相反前几日的选拔看似阵仗很大，却只不过被师参谋长一带而过，毕竟全师被挖走的也不超过十个人。
　　“我说施乐，你们营新去的那个副营长怎么回事啊？”会议刚结束，施乐便被702团一营的教导员拉到了一边。
　　施乐一头雾水地问：“你说高城？什么怎么回事啊。”
　　“他都不是702团的人了，就算还是，那他也是三营的，和我们一营没关系，现在他一师侦营的，想让我们营安排个连司务长的位置出来，你说这都叫什么事啊。”
　　“他要安排司务长？哪来的兵，司务长不是随便说给就能给的呀，这至少得立过二等功吧？”
　　“就是，说起来那兵，是我们一营的没错，也还算优秀，先前选拔的时候，跑断了腿，可这事也轮不到他插手啊，哦，是嫌我们一营苛待老兵？”
　　“我想他不是那个意思，”施乐瞬间了然，也想起了终点前弃权的那个士兵，他甚至还向高城提起过这事，却没有留意到高城那时不寻常的沉默，“这兵……原来是钢七连的吧。”
　　“是这样没错，可他现在是机一连的人，铁打的军营……参谋长好！”
　　“参谋长。”师参谋长走到了施乐身边，两人连忙敬了个礼。
　　“你们在聊什么？”
　　“回参谋长，我们在说之前那场选拔。”
　　“哦，对方大队还特意表扬了你们，说师侦营配合的非常好，”师参谋长陈梁朝施乐点了点头，又转向一营的教导员道，“我刚看见你们黄参谋在找人，你要不过去看看。”
　　“好，那参谋长，我先过去了。”
　　“去吧。”
　　“陈叔有话和我说？”
　　“你小子，我也没什么要说的，该说的刚才会上都已经讲了，其实你们营干的不错，你也做得挺好，有则改之无则加勉。”与会上的时候相比，陈梁整个人的气场变柔和了许多。
　　“陈叔对我严要求那是好事嘛。”
　　“贫嘴，不过说起来你这小子倒是从来没让人失望过，当年老施说要避嫌，把你扔来兄弟师历练，现在你这么出色，他只怕后悔啊，呵，不过他要是敢来我们师要人，我绝对要他好看。”
　　“那我就全仰仗陈大参谋长了。”
　　“又贫，行了，走吧。”

　　回到师侦营，施乐第一时间便去找了高城，休息室里却不止他一个人。
　　“我们营的教导员施乐，这是我老团队的兄弟，过来转转。”
　　施乐朝他们点点头，露出一个友善的微笑，看了眼那两人的肩章，一个中尉一个上尉，难得认真地对着高城道：“刚去师里开完会，有点事和你说。”
　　听到施乐这么说，那两人明显松了口气，“那我们就不打扰了。”
　　“这么严肃干嘛，师里又下命令了？”高城看着施乐带上活动室的门。
　　“他们是702团一连的连长和指导员吧？”
　　“哟，你认识他们啊？”
　　“没有，猜的。”
　　“猜这么准？”
　　“我也不绕弯子了，先前去师里开会的时候，一营的教导员找到我，说是你想往他们那塞个司务长，有这事吧？”
　　“什么叫我我我想塞个司务长啊，”高城自知理亏，声音有些低了下去，“那本来就是他们一营的人。”
　　“你也知道他是一营的人啊，那你也应该明白，他跑断腿也好，要退役也好，都不归你管，他的事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你别插手了。”
　　“你还好意思说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那三连的那两个兵是不是也要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啊！我还以为至少你能理解。”
　　“你是在威胁我吗？这两件事根本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了，那也是我最好的兵，最好的！”。
　　“他就不是你的兵！”高城愤怒地揪住了施乐的衣领，两人都凶狠地瞪着对方，强大的压迫感下，施乐几乎脱口而出，末了却将气势收了回来，“那不是你的错，他的伤不是你的错，那场选拔，你做的很好。”
　　“我没后悔选拔的时候那样对他们，”高城松开手，拍了拍施乐的衣领，“我只是在想……在想如果当初来师侦营的时候，耍赖硬找王叔把他要过来，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施乐看着高城转过去背对着他的高城，默默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进老A不是结局，受伤不是，退役也不是，他还年轻，我们也都还年轻，未来很长，远没有到结局。所以……不要再自责了。”
　　“可是我必须做点什么，必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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