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为秋霜

　　专属电梯直通医院九楼停下，一路上众人不约而同保持沉默。
　　杨柳的办公室和她本人相似度真是空前统一，一进门，各种医疗器材占据着整个房间，各种福尔马林炮制的器官活生生一案发现场，要不是经历过战场的宁霜，恐怕早就掉头跑出去吐得肝肠寸断。
　　路泽阳和高景经常来她这，这场面也是司空见惯。到是宁霜还颇有兴趣的研究玻璃瓶上自己贴的小纸条的内容这副模样，杨柳眼中厉色更深。
　　“我要带这位小姐做一次全面检查，你们在这等一下”。杨柳把双手随意插进口袋中。
　　“检查身体为什么让我们出去”，高景贼贼的看向杨柳，“我看你是老毛病又犯了吧”。
　　杨柳眯了眯眼，“看来上次的事情还是没让你长记性。怎么，还想再试试”。
　　高景瞬间窜出门外，速度都可以破吉尼斯记录。
　　从进入这个房间，宁霜就感觉面前这个女人非常危险，不过，越危险的人，越要接触，这样才能知己知彼，化被动于主动。
　　“那就麻烦杨小姐了”，宁霜冲路泽阳安抚一笑。
　　路泽阳看向杨柳，一脸郑重道，“宁霜是朋友”。
　　“放心，只是例行检查身体，”，杨柳心中惊诧不已，从没见过路泽阳这么重视一个女人。
　　看到同样被赶出来的路泽阳，高景瞬间感觉心中找到平衡，要是忽略一脸的幸灾乐祸，拍拍路泽阳的肩，“放心，没事的”。
　　路泽阳一掌拍开某人的爪子，“高景，给我根烟”。
　　外边一阵沉闷，屋内则是剑拔弩张。
　　“宁小姐哪里人”，杨柳推了推眼睛。
　　“杨小姐，问诊不需要交代家世吧”。
　　“是不方便说？”杨柳双手抱胸，眸中厉光毫不掩饰直击宁霜，“还是，不能说”。
　　“不方便说，也是不能说”，宁霜不敢丝毫懈怠，想打心理战，不好意思，这招数是我发明的。
　　“为什么不方便说，”，杨柳一步一步向前逼近宁霜。
　　看着面前的杨柳，宁霜静默不语。
　　“你到底是谁”。
　　好强的杀气，宁霜警铃大作，左手随意插入兜中悄悄握住锁身携带的短刀。
　　“不，我应该问，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宁霜一愣，“我不明白杨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
　　杨柳扶了扶眼镜，转身后退数步，“从你进入房间起，你就表现得非常淡定，好像屋里的这些你都司空见惯，有这种心理素质的人，有三种人，其一是医生，见惯了生死。其二从事死人行业，长时间接触尸体，见到这些学淋淋的器官多少有点承受能力，最后，就是杀人行业，经常杀人，这些东西简直是小儿科。宁霜，这三种，你是哪一种”。
　　杨柳随手倒了一杯黑乎乎的东西，啜了一口，看向丝毫没有慌乱的宁霜，“我刚才靠近你，并没有闻见任何的消毒水味道，这说明，你既不是在医院工作更不会是医生，也不会在殡仪馆工作。”
　　“那杨小姐确定我是杀手？”宁霜平静的就像在说别人，丝毫不为自己辩解一句。
　　“不，最先排除的就是杀手”。
　　出乎意料的答案，宁霜不解的望着眼前这个步步为营的女人。
　　“宁霜，刚才我问，你是什么东西，你还没回答我”。
　　“我还是不明白杨小姐的话”，宁霜紧握手中的匕首。
　　“没有脉搏的人，你说，那是人么”。
　　没有脉搏？宁霜一愣，反射条件右手搭在左手脉搏上，一下、两下、三下、、、、
　　宁霜皱了皱眉头，不解的看向杨柳，一脸我很正常。
　　“别再装了，刚才足足两分钟，你的脉搏没有跳动一下，不，应该说，你根本就没有脉搏”。
　　“杨小姐，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宁霜现在非常确定眼前这个女人就是在针对自己。
　　“行为学上说，一个人在紧张或者撒谎的时候，会下意识做一些动作，比如把手藏进口袋中”，杨柳一步一步踏在宁霜的心脏上，步步逼近。
　　“那麻烦杨小姐好好看看我是什么东西”。
　　自信的笑容，从容的伸到自己面前的左手，杨柳忽然有很不好的预感。
　　冰凉的手指轻轻搭在雪白的手腕上，滴答、滴答、、、一时间，就连呼吸瞬间两人都下意识的放轻，只有墙上的钟表声在击打着门的两侧，四个人的心。
　　“怎么还没出来，这狐狸搞什么鬼”，高景来回不停的转圈碎碎念。
　　路泽阳靠在墙上，脚底踩住已经熄灭的烟头，回头看了看半个小时前关闭的玻璃门，到现在仍纹丝不动，路泽阳烦躁的狠狠踩了踩烟头。
　　“泽阳”，高景有些担忧，路泽阳是一个很克制的人，无论是喜欢，还是痛苦，在他的脸上永远都是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但是今天，一向厌恶烟味的路泽阳竟然向自己要烟，太不对劲了，这种急躁和不安，还是在他的母亲去世时见到过，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人能影响他的情绪，而今天，他却为了宁霜心神不宁，高景心中万分担忧，看到这种情况，实在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忧。
　　“我没事”。路泽阳全然不见了刚才的烦躁。
　　“你对宁霜、、、、”，高景实在是不知道怎么问路泽阳。
　　“你想说什么”？
　　“你是不是、、”
　　门，打开了，高景看到路泽阳看向宁霜恐怕他自己都没有发现的担忧的眼神，实在是觉得自己问的简直是多此一举。
　　“怎么，我还能吃了她”？杨柳柳眉轻挑一脸鄙夷的看着路泽阳，“身体非常正常”，正常的非常不正常。
　　“您老太谦虚了吧”，高景一脸痞样，“您是要是吃人那连骨头都不留”。
　　“两天不见，胆子见长啊”，杨柳嘴角勾起，慢慢踱步走向高景。
　　“喂，我告诉你，我、、我可不会因为你是女的我就让你”，高景一步一步往后退，一二三，好，跑人。
　　“你觉得你跑得了吗”，杨柳一把拽住高景后衣领，不顾哇哇大叫的高景，冲两人微微一笑，“你们先走，这个人借用一下”。说着不顾高景挣扎大叫，一把拽进屋里，啪一下大门锁闭，屋内再也听不到鬼哭狼嚎。
　　“真的没事吗”，路泽阳虽然非常相信杨柳不会骗自己，但是还是下意识想听宁霜告诉自己。
　　“没事，杨医生说有点低血糖，才会引起昏迷，已经给我开了药”，
　　路泽阳这才放下心来，“我送你回去吧”
　　“好”，宁霜回头看了看身后依旧紧闭的大门，心中思绪一时翻涌不息。
　　车上两人一时静默不语，宁霜感觉气氛很诡异，平常有高景插科打诨，今天不在真是有点不适应。
　　“那位杨医生年纪轻轻医术竟如此高明，真是了不起”，宁霜一脸佩服。
　　“杨柳的父母都是国家研究所博士，从小她就跟在父母身边学习，别看她年纪轻轻，但已经是研究员博士了。”
　　“是这样啊”，宁霜沉思，“那她研究哪方面的东西”？
　　“好像是神经系统方面的研究，不过她其他方面也都非常厉害。”
　　“一个女孩子能做到这一步，真是了不起”，要说刚才只是想要了解杨柳的背景，那现在宁霜觉察出一丝危险。
　　“杨柳她，跟你都说了些什么”？路泽阳话音有一丝紧张，虽然不明显，但是还是被宁霜觉察到。
　　“没说什么，就是随便聊聊”，宁霜不再言语，杨柳，绝对不只是医生，看似随便的一句话，稍不留神就会被套进去，要不是多年的历经官场，早就被套进去了。虽然时代不一样，但是有些东西万变不离其宗，只有经过严格培训过的人，而且从事审讯工作很长时间的人，才会有这种程度的本事。看来还得找个机会深刻了解一下，否则只能沦为鱼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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