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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亲
怀安王府。
红灯高悬,彩帘飘舞,火树银花,雕梁画栋。
大厅里摆满五席,请的都是王公贵族,听说皇上皇后、淑贵妃、太子和诸位皇子们都来了。
院子足够宽敞,摆下一百席,请的都是京城的富贾、朝中的高官、军中的将领。
日头西斜,迎亲的队伍吹吹打打到了府门外,一身红色喜服、头戴红缨礼帽、腰间带一朵大红花的慕容景负手站在朱漆的大门口,已经有人递上一把金弓,一只羽箭。
慕容景搭弓射箭,箭头携着风势,直向门外数米远停着的一顶红色镶金边的花轿射去,簌的一声射落轿顶的红花。轿帘被掀开,走出蒙着红盖头,凤冠霞帔的新娘。
一左一右都有喜娘扶着,缓缓过碳盆,进了大门。
慕容景将弓箭递给身边的小厮,转身就要进门。眼角的余光却发现在围观的群众中竟然有人正对着自己翘大拇哥。心中好奇,站定仔细观看,却见那人,面目清秀,眉眼弯弯,方巾系发,蓝布袍褂。瞧见慕容景看自己,不但不慌,反而俏皮的一笑,两只大拇哥都伸了起来。
慕容景摇摇头,会心一笑,转身入门。身后跟着一众宾客和亲朋。熙熙攘攘,那身后的人淹没在人潮之中。笑容却留在了慕容景的脑海之内。
有礼官执礼,一对新人,先拜上首的皇上皇后淑贵妃。皇上赏赐了西海的金珊瑚一座,由小太监抬进大厅,金碧辉煌,高约数十尺,下面的王公大臣们纷纷唏嘘,这等贺礼,足见皇上对慕容一家的皇恩圣顾。皇后和淑贵妃也纷纷命人抬上贺礼,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光南海产的夜明珠就有十多颗,湖州的冰丝上百匹。淑贵妃更代故怀安王王妃赐了一对南疆稀有的景田玉镯给新娘子。
接下来祭拜故怀安王和王妃的灵位,慕容景施酒三杯,并同新娘跪地磕头三个。淑贵妃眼中盈盈有泪光。
最后夫妻对拜。礼官高声唱道,“夫妻对拜,一拜相敬如宾,二拜子孙满堂,三拜白头偕老。”有人捧过两杯酒来,慕容景和新娘都持了,吃过。新娘就被送入洞房。而慕容景则在外面陪诸位宾客。
筵席一直喧闹到深夜,起初,因为皇上皇后等人都在,大家不敢过于放肆,酒还喝得文雅,到后来,皇宫里的人都走了,大家才纵情畅饮,怀安王小时候的玩伴,军中的兄弟们纷纷上来要求同慕容景干杯,喝了一杯,就不能厚此薄彼,到筵席结束,少说也饮了三五十杯,微微有些醉了。
老管家上前扶住自家少主,轻声询问,“王爷到里面歇息吧,老奴在这里招呼客人便是。”
慕容景微眯着双眼,“好啊,本王真的是不能再喝了,再喝一会儿保准爬不起来了,刘叔,就辛苦你了。”
老管家赶忙招呼丫环瑞珠过来,轻声吩咐,“务必扶好王爷,王爷醉了,到了王妃房里,替爷给王妃陪个不是。”瑞珠答应着,扶起慕容景,就要向后园里去。
老管家又唤来小厮,吩咐赶快到厨房将醒酒汤端来,送到后园新房里去。
一切都安排等当,这才往前厅招呼客人去了。
瑞珠扶着慕容景过月亮门,往左转,走不远就是新房。
慕容景却突然停住脚步,手一指右侧,“往这边走。”
瑞珠一愣,右侧不远就是翠芳斋,住的是王爷新纳的孺人纳兰芳荃,可是,今夜是王爷新婚大喜,总不能放着新房中的王妃在一边不管,到一个孺人房里过夜吧。
“王爷,今个儿您大喜,按照规矩得到新房同王妃娘娘圆房才是。”
“哪个王妃?我慕容景的王妃不就在那里嘛!”慕容景手指翠芳斋。
“王爷,王妃娘娘在那边。”瑞珠手指左侧,“那才是您今天明媒正娶的王妃娘娘呢!”
慕容景这才想起,可不是,今天并不是他同纳兰芳荃的婚礼,今天是他慕容景迎娶礼部尚书之女姚云碧为正妃的大喜之日。纳兰芳荃只是孺人,按规矩只能由一顶小轿从后门抬进来的。尽管孺人先进府,但必须要等王妃进府之后才能同王爷圆房。
姚云碧并非他自己所选,是淑贵妃的意思,除了太子,她最心疼的就是慕容景,自然也希望能够通过联姻让怀安王府找到合适的联盟,而礼部尚书姚家属于京城望族,在京城盘根错节,光京官就有数十位,外放官员不计其数。正好同怀安王府的子嗣单薄互补。
因为刚刚求淑贵妃饶了纳兰芳荃,慕容景自然不敢违逆。
想到这里,慕容景的酒稍稍有些醒了。左右想了想,向左侧走去。瑞珠松了口气,还真怕自家王爷脾气上来,硬要往翠芳斋去呢!
此时,纳兰芳荃正在房间里,倚着被子斜靠在床头看书,一卷书翻过来翻过去,半个字也没看进去。
翠螺端了盆水,盆沿上搭着毛巾,掀开帘子进来,将脸盆放在架子上,“唉呀,我说小姐,你几时看过书,快别看了,让老爷看了笑话你将书都拿倒了。”
“谁说我讲书拿倒了,不信,你看!”纳兰芳荃将书展示给翠螺看,翠螺看了一眼,答道,“书倒是没有拿倒,不过,小姐啊,傍晚你回来就看这一页,现在都过去四五个时辰啦,怎么还看这一页呢!”
纳兰芳荃将书往案上一扔,扑将过来,“好啊,就知道取笑你家小姐!看我怎么收拾你!”
翠螺装作害怕的样子,抱着头东躲西藏,小小的房间里回荡着两个少女天真的笑声,在如此静谧的夜晚,散发着淡淡的馨香。
翠螺终于是被纳兰芳荃抓住了,反剪了双手,“说,你服不服?”
“服,我服了,小姐,只要小姐高兴,我翠螺怎么着都成。”
纳兰芳荃愣了,松开翠螺,“嗯?你怎么了?难道你认为小姐我现在不高兴吗?”
翠螺用衣袖擦擦眼角,“小姐,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呢!你也别憋着,千万别憋出毛病来。我刚才已经去外面看过了,王爷已经往后园去了,今晚肯定要宿在王妃那里。小姐,你千万不要多想啊!”
纳兰芳荃拉住翠螺正在擦拭眼泪的袖子,“我多想什么啊,你不会以为你家小姐今天这是在吃味吧?”
翠螺虽然没有明确回答,但那眼神明明就是在说,小姐,你这不是吃味是什么啊?你可是平时连书都不碰的。
纳兰芳荃的自尊心受到极大伤害,“谁说我在吃味!我告诉你,翠螺,我没有,我之所以要看书,是我觉得无事可做,以前在凤凰岭,还可以舞刀弄枪,但这里是王府,我初来乍到,还是不要吓坏了这里的下人才好。”
翠螺看向自家小姐,“小姐,你就不要辩解了,你的心思,翠螺都知道的。”
“知道个屁!你知道吗?要不是有王爷,我早就被打死了。要不是有王爷,韵蝶姑姑也不会从暴室被救出来。要不是有王爷,我……”
翠螺捂住耳朵,“唉呀,这些我都知道了,小姐你说了不下一百遍啦,可是,看到王爷今夜睡在别人房间,你难道就不吃醋?”
“吃醋,有用吗?你还不知道你家小姐我吗,我啊,最喜欢挑战,快,快,赶快让那王妃放马过来,我们单枪匹马来他个二百回合,看谁能斗得过谁?”纳兰芳荃自顾自说得热闹,扭头发现,翠螺已经自去铺床了,一边铺还一边心中暗想,完啦,小姐是伤心过度啦,说话越来越不着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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