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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
穿过古色古香的山水亭园,纪玄之看到一个轻灵灵的白衣小女孩站在门口。
「冰儿。」纪玄之伸手向她。
小女孩露出清甜纯真的笑靥。她把手放在他掌中,她的手很小,肤色过份白皙,无一丝血色。
水晶帘幕在他们经过时琤琤琮琮的碰撞敲打,走进内堂,有名长发男人坐在凳上,悠闲地一边品茗一边下棋,然而,对桌无人。
「小心一点,冰儿刚刚才吃了一只兔子。」空气中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纪玄之放开女孩的小手。他低头一瞧,果然,嘴角还有一丝血迹。他蹲下来,用手指揩去她嘴角的血。
冰儿笑笑,跑了开去。
「真是的,连谢谢也不会说。梦蝶子,有空教她说人话。」空气里又传来男人的声音。
「至少她这次没再伸舌头舔我的脸了。」纪玄之走近品茗的男人,观看棋局。
有一黑棋缓缓移动,但是没看到任何人动它。
「云舟,你不该跟梦蝶子挑战。」纪玄之笑了笑。
「不信下了三百年没一次赢他!」
长发男子移子,白子围攻,黑子无一颗能动弹,设或移子,步步都是死局。
「梦蝶子!」突然一阵风卷来,一名穿白衬衫、皮裤与马靴的俊俏男子凭空出现。「你坑我!」
「云舟,这叫兵不厌诈。」名唤梦蝶子的长发男子,举起翠玉般晶莹剔透的杯子,轻呷了一口茶。「答应我的事,你必需做到。」
「这次你又要回到哪里?」纪玄之坐了下来。
「唐朝,天宝年间。」搔搔黑亮微鬈的头发,云舟两道浓眉还不满的揪着。「梦蝶子,你明明就能穿梭古今、上下阴阳,你为什么不自己去找冰儿的觉魂?」
「我可以,但是冰儿不行。」
「那你把冰儿让我带回家玩几天,你专心回唐朝找……」云舟戏谑的笑:「我可以买红贵宾给她。」
梦蝶子呷茶,淡笑不语。
纪玄之问道:「你打得过幽嵬子?」
「……打不过。」
「还是你肯待在天水阁几天不去凡尘沾染人间女子,」梦蝶子比女人还漂亮的眸子一弯,「我可以让你带冰儿几天。」
他疯了吗,「那种地方不适合我这种拥有血肉精魂的人类居住。」
「出了天水阁,若梦蝶子不在身边,幽嵬子随时都有可能来抢冰儿。」所以就算梦蝶子把冰儿托负给他照顾,纪玄之也不想。
「我真搞不懂,为什么你跟幽嵬子都这么执着一只狐狸?」
突然,有一只鸟飞了进来。
神鸟浑身散发通透的红光,羽毛色彩斑瓓,长且飘逸的羽尾拖曳火光-这是传说中的凤鸟。
「师父。」两个男人不约而同的站了起来。
「玄之,你的考验来了!」鸟嘴不动,却有人语传来。「考验是一个转折点,一旦通过考验,你会长生不死,跟我一样,得到这个有史以来帝王渴望却追求不到的能力!你可以随时变化你的形体,遨游于天地之间,时间跟空间束缚不了你;但是,一旦你没有通过考验,你将失去与生俱来的能力,摆脱不了生老病死的轮回。」
纪玄之沉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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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中,银色的敞蓬跑车像道美丽的流星在街道穿梭。
冷风呼啸吹来,黑发在昏黄路灯的照耀下闪烁一明一灭的光晕。
纪玄之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搁在窗框上,两道墨黑的浓眉紧锁。
他出生在一个平凡的家庭,父亲是一名开业牙医,母亲是专职的家庭主妇;他从小就喜欢绘画,当他三岁拿着蜡笔在白纸上作画时,起初,亲人长辈都讶异且惊喜他的才华洋溢,可是,渐渐的,当图画纸上的场景开始在几天后应验,他的母亲开始害怕接近他,他的父亲带着他看尽各大医院的儿童精神科。
直到有一天……
「你这个怪物!」母亲抱着弟弟的尸体对着他大吼。
「妈妈……」七岁的纪玄之抖着身体。
「不要叫我!」母亲尖叫。「是你害死了凯之!魔鬼!滚!我再也不要看你!为什么死的不是你!为什么-」
小小的玄之被父亲推出急诊室。
「爸爸,我没有害死凯之……」
他的父亲软弱无力的坐了下来,沉沉的陷进医院走廊上的长椅,双手捏着一张皱巴巴的图画纸。「你为什么不早点把这幅画拿出来?」
「因为你们不喜欢我画画。」小玄之抖栗的说。
「我的宝贝-我的儿啊!」母亲在急诊室内哭喊的声音传了出来。「凯之,我唯一的孩子,妈妈舍不得你啊-我应该要好好保护你的……」
「是你吗?因为妈妈比较疼凯之就咀咒他?」父亲抬起头,充满血丝的眼睛望向他。
「我不知道……」咀咒?当时还七岁的纪玄之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咀咒。「我……我就是画我看到的东西,爸爸……」小玄之伸出颤栗的手。
他的父亲站了起来,走开,不让他碰他,然后,父亲把图画纸撕成碎片-纪玄之看到一个四十岁的男人哭得瘫软在急诊室外的长椅。
母亲则是放下弟弟尚且温热的尸体,她冲出急诊间,抓起小玄之的衣服,打他、抓他、踢他,直到医护人员看不下去,将纪玄之带开。
夜雾在挡风玻璃上凝结成珠,被呼啸的狂风往玻璃两侧吹出水痕,纪玄之踩紧油门,将车速加速到一百以上。
「我没有害死凯之。」车内的男人喃喃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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