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声唱出我爱你

作者:言不由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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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e me souviens


       夕阳西下,林深独自坐在晚霞里思忆过往。那段时光,永志难忘。
      寂寞深处,青灰色的记忆,像葱郁的爬山虎,逐渐逐渐占领他的心头。可终究,还是有怎么努力都无法得到的东西。八苦里,自谓之最难的:求不得。
      人各有志,不一定要造就什么伟业,他总觉得能幸福到老就是成功。生命的恢弘里有太多的单薄,吹弹可破,他只要平静地变老。所以,他在街角不算热闹的角落开了一间茶座,叫做时光倒流。
      因为时光不能倒流,人才会起执念,对过去的事,对过去的人,不肯放手。而他,就是希望在这个安静的角落里,回忆那些逝去的,再让人明白那些已经逝去。
      生意冷清,他也乐得清闲,本就不是用来糊口的生计。虽未承父荫,可作为独子的他不得不接受那笔丰厚的遗产,自然这也就成了他蹉跎生命的休闲。
      谷真带着她的笑容出现在适合打盹的春日里,巧笑颜兮,那样一张笑脸在午后安静的阳光里兀自闯进他的心里,从此再也出不来。
      “你好,我是来应征的,请问老板在吗?”软侬的语调,连同林深的一颗心立刻溶化在那两粒梨涡中。
      “我就是。”他睡眼惺忪,可精神却很好。他不是浪漫的人,却相信一见钟情。
      “我是来应征的。”依旧是笑意盈盈。
      “好,你被录取了。”像是中了蛊惑,他还有力气说不吗?
      “呃?就这样?”她倒有些吃惊,事情顺利得近乎诡异。
      “对,你的笑容让人感觉温馨。”随手找了一个理由,也捎带挽救自己的失态。
      他以为,近水楼台是最便捷的道路。却不知道,愈便捷,愈崎岖。
      她的母亲突然罹患重病,急需一笔不菲的费用,他知道后二话不说立刻支付了所有的医疗费。当然,对于有目的的帮助他并不是不期盼回报的,而且他明白,金钱能在这个时候带给他一个更大的筹码。
      终于,如他所愿,谷真的称呼前被冠上了夫姓林。
      他每日喜逐颜开,却也淡忘她带笑的眼神背后的无奈。
      现在他才明白,她是多么的不甘。于她,他只是一个只能以身相许报答恩情的人;于他,她却是一个不能拥有身心两全的人。爱情的道路上,他们走上了岔路。
      不久,她怀孕,他更喜悦,初为人父的激动让他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运的人。
      却在临产那刻,他明白:幸福如履薄冰。
      守侯在产房外,他紧搓着双手,满怀期待,娇妻爱子,人生如此,夫复何求?命运在此开了一个极不好笑的玩笑:她难产,胎儿胎位不正,导致大出血。最终是没有保住,怀着柔软的小东西,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应该用什么样的心情面对这个孩子:是哭?还是笑?
      生命的继承太过严肃,他不能接受。
      握着她没有生机的手痛苦流涕,连孩子不正常的体温也没有发现。终究,留不住的永远都留不住。
      灵堂上,一个男人居然比他更动容。
      后来,他才知道,她在结识他之前就有一个很好的恋人。为了报答他的慷慨资助,她才用自己的生命相许,而她有先天性的心脏病,生孩子已是很危险的事情,弥留之际还一个劲地说“保孩子”。
      保孩子……保孩子……
      她以为,保住孩子就可以偿还欠下的情么?怎么两清呢?现在,是他欠她的了。注定,还是要纠缠一辈子的。
      关掉时光倒流,那个名字太讽刺,如果真的可以,他愿意用所有交换。
      大多数时间,他总会在一个地方,那里有他们最好的记忆。
      某日,他带她来这个山坡的坡顶。脚下有细碎的草,远处有河经过。天空湛蓝,白云漂浮。两人依偎,看这个世界里的静好。
      此刻,他却最想知道,是否有过那么一个瞬间,他走进去她的心里。
      等到日落,辉煌一片的磅礴。
      渐渐,那么熟悉的句子飘进心里,手不自觉地在草地上写着:Je me souvie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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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Je me souvie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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