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训练
令人惊叹的是无名每一次行动过程中那不要命的疯狂做法,每每一起出去的一群人,在事后训练人员去收拾残局的时候,都能看到那样一幅景象。
要么十多个人出去,几个少年受着不同程度的伤相邀着回到营地,无名总是落在最后的伤的最重的那一个,但是总能完成任务。
要么如果到了时间还没回到营地,训练人员就去现场,每一次的战场都像是一处修罗地狱,在那成堆的尸体中间,同伴的,动物的,野兽的,不知名植物的。在那中间,坐着一个黑衣少年,浑身浴血,辨不出模样。唯有那双眸子,平静无波,在那样一个修罗场中,令人发怵。
久而久之,大家都有意的寻找那个瘦弱的黑影,也奇怪这样的人怎么就怎么也死不了。
秦书烦着手中的资料,越看越惊心,此后记录了一个更为详细的地点和过程,狮子洲。
那是要穿过景和西北部的一片沙漠区的地方,在那沙漠的尽头,地方太过偏僻,了无人烟,基本上不隶属于北圣和景和。
之所以叫狮子洲,是传闻有成群的狮子和野兽,常年无人去过,也无法打探具体的情况。
这次去的加上无名总共有五十名,后继训练人员和暗影按照线索穿过沙漠到达狮子洲的现场时,已是几天几夜后的一个黄昏。
狮子洲很大,他们沿着标记站在沙漠的边缘坡上找到那片绿洲时,看到了一幅终身难忘的场景。
战场范围很广,站在坡上一眼望过去,沙洲上的绿草都被染成了红色,血迹都干涸了。看情况至少是一天前发生了大规模的厮杀,整个绿洲上空的血腥气都未散去。
待他们走进战区,那怎一个惨不忍睹形容,地上到处是狮子的尸体,野兽的,旁边躺着被撕咬了的或完整或残缺的人的尸体,或残手断臂,或内脏肚肠,白花花红红的一地,分不清是人的还是动物的。
每隔一段路程就是这样的场景,场面之血腥残忍,让人几欲崩溃。
几个后勤人员有点受不了了,他们是干后勤的,负责监督,治疗,记录,生存自保没问题,几个死人没问题,但并不像楼里那些暗影一样见惯了这样大规模惨不忍睹的斗争撕裂的场面。
俱有些复杂的看向旁边到处淡定查探的训练负责人和几个暗影,那负责人扫了几人一眼,冷冷道“你以为我们是怎么活下来的!”
说的那些人一噎,是啊,如果没有艰苦的训练和选拔,那日后面对的环境和任务更加痛苦和艰难,那还不如就死在这儿一了百了。
那负责人说完又对身后的一名随从问道“这次行动的策划和侦查是谁,让他自己去暗部领罚。”
残酷冷血的训练不是让他们捡回一条命又罔送性命,而是为了他们,强大的活下去!
几名后勤医疗人员继续搜索生气,看着情况怕是五十人无一生还,暗觉惋惜。忽听到沙洲深处有人呼叫,众人一路循声赶过去,只见一路上有血迹,草丛
都有明显的打斗痕迹,走过一个缓坡看到那名叫人的暗影正目瞪口呆的看着前方,也都随着他的目光向前看去。
只见这片草丛到处可见被利器砍断或重物踏过的凌乱,草地中间躺着一头狮子,身上布满了干涸的血迹,几乎看不出狮子本来的皮毛,身上的经脉被划了无数凌厉的伤口,肚腹处插着一把断剑,看来是专门划伤失血而死,但在此并未看到人的尸体。
绕过狮子的尸体向前走去,穿过挡在前面的一些一人多高的乱草丛,沿着痕迹来到了一片好像狂风暴雨席卷过的地方,没有前面那些地方惨不忍睹,但明显感觉打斗更激烈。
在这片战场的边缘处躺着一头狮子,身下砸出了一个明显的大坑。显然这头狮子比起其他的要雄壮很多,俨然是这个领域的狮王,被整个穿喉而过,手臂粗的削尖的木头带着碎肉血迹穿透出狮子的项颈,一招毙命。
沿着木头的尖端向下看,一只被血凝固了的,红色的,黑色的胳膊,还紧紧的抓着木头。
那一刹那,时间像是定格了一样。
所有的人张大了眼睛,用极慢的速度沿着那只胳膊向前看,可以看到狮子的嘴巴龇咧着,锋利的牙齿深深地扎进了嘴里的肉里,至死没松口,保持着准备撕裂的气势,俨然到最后都捍卫着他这陆上霸主,不可侵犯的尊严。
而他嘴里的那人,细小的完全可以被狮子一口吞下去,半个肩膀都进了嘴里,随着狮子的倒地,看起来像是被悬挂在嘴里一样,只余双腿趴在地上,浑身都是干涸了的,看着都黏巴的血,像是被淋浇上去的一样。
头以一种扭曲的转势远离了狮子嘴面向他们的方向,那张脸闭着眼睛,红黑交串,几乎辨不出面形,只能看见大概的轮廓。
厮杀的惨烈让所有的人都震撼了,有几人都禁不住大呼出声。
而更让人惊悚的是,那双眼慢慢的睁开了,平静的,淡淡的看向他们,那双眼,与整个场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以至于恐怖。
冷静、狠厉、无畏,命悬一线,置之死地而后生。夕阳从大漠的尽头,那人的背后撒过来,那场景,说不出的磅礴和绮丽,只教人深深震撼在那无边的光芒里。
久而久之,无名这个名字便在暗影楼成了一个传说,一个不要命,又死不了变态。
赵智似乎是见他思考了很久,便说,“老大,这无名经过这几年他自己的训练,小小年纪剑法竟自成一气,异常了得,沉默寡言又极耐忍,倒是看不出任何弱点。我看,不如就归在我部下吧。”
说实话,他早就想私自将无名归到自己暗杀部,假以时日,无名将会成为一名完美无缺的杀手,鉴于他是几年前老大亲自扔进来的,他不太敢私动凡心。
秦书他自己当时也不知是怎么想的,走到窗边看着门外一动不动站的挺拔的无名,就对赵智说,“不如,就留在我这儿吧。”
赵智动了动嘴,无比哀怨的看了一眼他们老大的背影,他自是不敢跟秦书抢人,他能亲自带无名,那是无名上辈子修来的福分,楼里那么多有天分的人,也没见他说亲自带,早知道还是私藏了的好。
想着,便一万个不乐意的出去了。临出门前放了个炸弹,“老大,无名是个女孩儿。”
秦书听后,当时就绷不住脸了,这家伙是个女娃?!
……
不得不说楼里的训练营对于一个女娃来讲,实在是太艰难残忍了,他不知道无名是怎么做到的,还这么出色。
训练营里其实是没有女娃的,捡来的女娃大部分都被安排好了。只有极少部分有天分的安排在楼里另外的地方训练,她们不需要这么高强度的艰苦训练,只需训练基本的格斗和暗杀技巧,学习琴棋书画,跳舞唱歌,然后再根据成绩分部,远没有那么高的伤亡率。
不得不说,当初是他的疏忽,一下子将她丢进训练营里,赵智那些家伙是不管三五六,只管执行命令。再见时,就是四年后了。
只能说,无名没变,在那么残忍艰苦的磨难下,仍旧和他看到的第一眼一样,眼里没有一丝痕迹。
之后,无名便未分配到任何部,或者她也经常去各部转转,学学东西,如有任务去外面,他就将她带着。
他自己现在在楼里本就是个以冷酷出名的人,久而久之,越发冷漠无情。在跟无名相处的时候,这家伙实在是太沉默寡言了,她能跟你呆一起几个月不说一句话。
她不是像自己那样有些刻意的冷酷板着脸,总是释放出压迫人的气势,久了,杀的人多了,身上就自带了一股冰冷的煞气,让人胆颤臣服。
无名她是真面无表情,无欲无求,无情无绪。相处了一年多,她照样跟你不熟,让人觉得就是这样处一辈子,也就这样了。
秦书当时想,你好歹也记恨下我卸了你骨头的事啊,但是没有,一丝一毫都没有。
然后,秦书当时也就是自己贱骨头犯了,无名有种不知名的魔力,就是那双眼睛能让人莫名的犯抽,想着你不跟我熟,老子跟你熟。
于是,在无名面前他一个二十好几的青年就像是回到了很多年前无名这样大的时候的少年时期,那时候,自己话唠,会笑,心是热的。
但是,就算你化身为三头六臂,她也就顶多看你一眼,倒是偶尔不幸看到他这一面的其他人吓了个半死。
时间长了,自己倒是莫名的有了牵挂,去哪儿总想着给这家伙带点啥新鲜玩意儿,偶尔指点指点她的武功。久了,无名倒是偶尔也会搭理自己了,自己永远也记得这家伙第一次主动跟自己说话的场景,那已是两年后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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