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烟染羪都
早朝,惯例地大家都尽量让不自己刻一丝某个重大席位的缺席,俯首聆听着每天千遍一律的柬言,只是还是有不少数年轻大臣忍不住偷偷分神小心地把视线落在站在最前边的那纤柔如柳的背影上,直到大殿里哄乱的那刻才从美色中惊醒。
“皇上,这万万不可!”一听舜帝的惊人命令,于灵纪与身边的各大臣纷纷惶恐地跪在地上竭立反对这个重大的决定。
“皇上请三思,现在正值动乱时期,硬再动用国库筑建运河的话实在是不智之举。”万万没想到舜帝竟然在这个国库紧张的骨折眼上作出这种决定,各大臣无论各政派都是料所不到的。
“有何不可?”坐在龙椅上的巽帝恼怒地拧起眉心不耐烦问:“现在各地水祸成灾,朕也是为百姓解燃眉之急而已。”
“可是皇上,现在国库紧缺,揽月楼也耗废大半资金和人力,如果再开展修建运河的工程必定更是劳民伤产,增加大鄞重负啊。”于灵纪怎么也无法接受巽帝这个一个轻易不经分析的决定。
“但是今年泠江水患至使下游百姓苦不堪言,更是直接影响收成,以致国税收入紧缺。皇上这番决定无不是为泠江地域的百姓解决忧患而已,又有何不妥的呢?”淡淡泛起嘴边那微笑,一直缄默的舞弄潮有些热嘲冷讽于宰相现在的顾忌。
“更况,当时是谁囔着要皇上首要解决水患之灾啊。”舞弄潮身后的臣子也不忘提点。
“那是当时灾情迫近。更况皇上已经恩赐救灾赈金。”于灵纪横目扫过一身优雅的舞弄潮,也毫不疑问,巽帝今天这不理智之举出自何人之手。
“但是水患明年还有吧。能解决这百姓心头之忧,也是保证明年政收的措施。”毫丝不对于宰相那怨恨的目光有任何神色,舞弄潮轻描淡写也能得到身后的部分臣子的认可。
“但是现在并不是顾忌这些的时候。现在首要的是边疆的……”
“行了,都给朕闭嘴!”纷纷扰扰的前殿硬是叫不耐烦的巽帝一阵头疼:“这事朕说了算,任何人不得反对。”恼怒地下令,顿然让整个吵闹的前殿冷静了下来。
“于卿家,这事是必行不误,你就别再多说什么了,我们偌大的大鄞王朝连小小一个泠江水患都整理不了,你是存心让朕给人看笑话吗?”恼怒怪责扫向一直对自己的言行意见不断的于灵纪,巽帝可是满腹的怨言。若不是前太后临终一直告诫自己要重任于宰相,他绝不容这个于灵纪放肆如此。
“臣不敢!”弯着惶恐的腰身跪下,于灵纪屏着气回答。
“那就择日动工泠江运河工程,不得耽误!”挥挥手,巽帝匆匆结束了今天这纷乱的早朝。
面面相窥的各大臣也只能怀着各忐忑的心情鱼贯离开华丽气派的前殿。舞弄潮冷望着向舜帝离开的身影仍是作躬弯腰的于灵纪,在精美的脸上扬起了一丝深沉的笑,带着手下的大臣走出了殿门。
老迈的身躯在重重地叹息,于灵纪身后的臣子急忙扶住那颤抖的身子。一番苦心付之流水,他于灵纪为大鄞朝廷赴汤蹈火数十载,得到的仅此骂名?他于心不甘!
于涯筱今天因公不早朝,刚回到宰相府意外在管家的嘴里知道自己的祖父卧病在塌。急忙往于灵纪的卧室走去,却有些惊讶地发现在庭院里那个还没打照面的客人。沉重的心神被庭院中那一声声铜铃般清脆的笑声所转移,他停下脚步望那处五六个侍女簇拥的地带望去,疑惑看到一具被拥在女孩中央的高大的身影。
“真的吗?好神奇啊。”轻抿着娇羞的红唇,天真娇羞的女孩们可是被眼前这个男人的甜言蜜语拂了漾荡春心。
“比这个还有趣的多得是……”夹在幸福中央的男人并没有察觉来者,只要面对这群吵闹可爱的小女生们自己那压抑不住的幸福感就像泛滥得一发不可收拾。
“啊?少爷。”当发觉注意自己偷懒已久的人影时,女孩们开始紧张起来连连向来者行礼。
“没事,你们在聊什么?”露出习惯性的温和笑容,于涯筱平时就是女孩们眼中好说话的好先生,今天即使心情无比糟糕也不例外。
“我们在听护临大侠说历险的故事。”女孩们怯生生回答。
临大侠?于涯筱顿了顿,虽然自己并不怎么了解祖父所来往客人的状况,但是还是意外竟有这种看起来应该是混江湖的朋友:“在下于涯筱,临大侠光临寒舍还未向你问候实在过失。”略为谦卑地作了一拱,于涯筱温和有礼道。
顿了顿,一缕异色由复杂的眼眸中一消而逝,临御淡淡点了下头:“在下临御,多有打扰了。”平静打着招呼,不热情,但不失礼貌。毕竟对方不是女人。
这是一张刚毅的脸,当目光碰触那张带着高深微笑的脸于涯筱不由微微一怔。一时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眼前这个比自己还略高半个头的高大男人。如黑幕夜星般深邃有神的眼眸,浓而锐利的剑眉,还有那菱角分明的五官,这个男人那刚毅的线条从头到脚散发着一种雄性魅力,如磁石一样狠狠攫或所有人的视线。难怪这群侍女们竟敢冒着管家责备的危险和这个男人打情骂俏,敢情都给这身致命魅力所吸引了心神。
微微阖首,于涯筱面对这个一身刚毅魅力的男人有些自卑自己那张虽然俊俏温和但略显得幽忧寡断的文弱彬彬气质,站在这个男人前简直就是在暴露自己的软弱。
“无须客气,临大侠是寒舍的客人,有什么招呼不周的请多包涵。”客套地交际措令 ,于涯筱尽量展显地主之议。“我祖父身体欠安不能款待临大侠还望见谅。”
“哦,于宰相生病了吗?”一瞬间,临御不太懂心里那抹奇妙陌生的紧张。
“可能是操劳过度了,老人家始终还是体力有限。”轻轻带过,于涯筱苦笑道:“我现在刚想去探望他,你就随意。”
一双复杂的眼看了眼前这个温和体贴的笑颜,临御回于一个带着淡淡苍凉的回答:“好的。”
告别后转身继续往祖父的卧室走去,于涯筱蓦然在内心感觉到自己对这个陌生的客人有着一丝奇妙的感情。
淡淡的,微酸的……
庭院的微风轻拂着站立在其中的高大身影,在复杂的感情上烙下了一种凄凉的讽刺。对,讽刺,该死的讽刺!讽刺着这样的他和这个尊贵温文,幸福如好比众星拱月的贵族公子之间巨大的鸿越。
不出意外,祖父的病恙离不开和舞弄潮的敌对,这个让于涯筱不由深深在内心叹息了一下。
“涯筱,我已经和皇后娘娘打过招呼了,朝里上下都拜托你了,绝不能让舞弄潮和六王爷再污染皇室。”虚弱躺在床上,于灵纪拍着孙子的手叮嘱道:“我这老骨头看来时日无多了,以后你一定要撑起我的职责为朝廷效命啊。”
“祖父,你这什么话?你一定会长命百岁的。”安抚着亲人,于涯筱真的为这沉重的一切所烦恼透了。
“唉,事不在人为。这是命中注定的。”叹了一口气,于灵纪提醒道:“对了,你明天带府上的客人去见皇后娘娘一面。”
“客人!”于涯筱有着错愕问:“是住在府上那个高大的男人吗?”
“是的,他将是皇后娘娘的助手,将来对你也有利。”
“这……是什么回事?”感觉就是一头雾水,于涯筱觉得自己被一切都蒙在鼓里:“那人看起来只是江湖的流浪侠客而已,怎么变成皇后娘娘的助手?难道说将他送到皇宫里吗?这太冒险了吧?”贸然往严谨的皇宫带去一个漠不相关的人,这是何等危险的事情祖父他应该比任何人还要清楚,可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唉。”于灵纪长长呼了一口气:“别疑问什么,你明天把他带去皇宫求见皇后娘娘一切都明白了。他或者能扭转皇宫里的危机。”
在昨天还是犹豫不安地思索着皇后娘娘的用心,但是今天早朝的那一刻下来,他知道,一切都是注定的。舞弄潮已经轻易掌握了巽帝的权力让巽帝已经对宰相府失去了信任,皇后的计划是非实行不可,否则大鄞王朝就真的毁在这个可恶的舞弄潮手中。
这点,他绝对不能放纵。即使要冒险也要放手一博。眼下只有皇后娘娘这个计划可行。
“可是……”于涯筱皱眉还是顾忌事情轻重。
“你不用担心,我已经打点好了,你只要带他去见皇后即可。”挥挥手,一向稳重的于灵纪早就顾虑到这点,想必比任何人还要周密细腻的于皇后也应该铺好了门路。
“是的,我明白。”于涯筱知道不应该怀疑祖父和皇后的行为。毕竟,两人在皇宫里可是举足轻重的大人物。一切都是谨密的计划和强大的手段,根本不需要自己的担忧。
可是,把那种和皇宫格格不入的人带到皇宫去目的为何?
对付弄潮呢?没忘记弄潮的存在对皇后和祖父而言那是如芒在刺,一直除之为快,铁定和这个脱不了原因。
这样的话,他又该怎么办?
空中悬挂的明月如印在寂寞的中的缺口,散发着一种叫冷漠的光芒淡淡地洒在窗边那缕孤寂的身影上。
“少爷,该就寝了,请换衣服。”手捧着华丽柔软的衣物,渺丝细心唤回窗边那神游的情绪。
“渺丝,弥昂会不会也是望着月光呢?”昂望着那孤寂的明月,他淡淡问。
“会吧,弥昂大人最喜欢月亮了。”靠近主人,小心翼翼为他宽衣解带,渺丝细心轻揉的动作一点没有影响主人赏月的心情。
“可是有什么用?他宁愿望着这寂寞的月亮也不望我,哼!”冷冷嘲笑着跃下倍显悲怜的自己,舞弄潮凝在眉间的淡淡忧伤刺痛了渺丝的心。
“少爷,请别这样。弥昂大人其实很关心你的。”企图安抚主人,但是渺丝却不由地沉默了一下。其实真是这样的吗?他对他的安慰产生怀疑。那个性情缥缈的弥昂大人对主人也许是喜欢,但是并不是主人所要的情感。
因为弥昂大人望着明月的伤感神色就想——思念着所爱的人!那也是主人所奢求不到的!
他不敢说出自己真实的想法,因为主人表面冷漠坚强,其实内心却是那样的脆弱不堪。得不到所爱的人的情感,那是多么可悲的事,正如这样微不可及的他……
“想什么?”从明月的光芒中回到身边人那落寂的神色,舞弄潮静静地问。
“没有。”掩饰的摇摇头,渺丝把那悲伤的感情沉寂在心底,继续勤快的为主人换下衣服,却冷不然看到那让自己错愕的红色印子:“主人……这……”
“愚蠢的人类。”扬起嘴巴那冷漠的微笑,舞弄潮毫丝没有感情道:“真是肮脏的东西,你给我除去吧。”修长纤细的指甲轻轻拂过颈间那淡淡的吻痕,美丽的眼里闪个一个冷然的嘲笑。
“巽帝是被主人你着迷得不可自拔了。”微笑着,渺丝低下首,俯在主人的怀里用自己的唇印上那个遭主人厌恶的痕迹,只消一下,那印在那如玉般的雪肌上的红色痕迹消失得无踪影。
“那又怎么样?一个自以为是的可笑人类,只会让我更有嗜血的冲动。”静静望着空中那冷漠的明月,支起那漂亮的手,如随手得到空中那遥远的月轮般摊开已经把握了一切的手掌。
笑,如冷夜般幽森。
华丽的马车奔驰在宽阔热闹的马路上,里面的气氛却是异常的冷清。
于涯筱想说什么来打破这沉寂的空气,却发现在这个男人面前启不了口。一张冷硬刚毅的脸虽然说不上英俊,但是分明的棱角,以及一种不需开口就散发在身边的那种逼人气势实在让自己莫明其妙的不敢说什么。虽然那双如夜星般深邃的眼并没有把焦点落在自己身上,却足以让于涯筱坐如针毡的不安。
这个男人,很可怕。
一双只注意窗外的眼像感觉到同一空间的于涯筱的不安,临御转过视线放在坐的一身绷紧的男人身上,微微拧了拧剑眉,有些迟疑着自己开口的话题。
“春艳姑娘!”冷不然,马车上的小小平静空间扬起了一沉沉而诡秘的声音。
什么?一脸惊愕的于涯筱一时脑筋转不过弯。
“凌阁生香的春艳姑娘。”食指指了指窗外的匆匆而过的景象,临御再次道。鬼晓得怎么才能打破车里那窒息的沉默气氛,他果然和男人没有相处的缘分。
“抱……抱歉,我不认识。”无数的黑色雾水笼罩着这个一向言行谨慎的于涯筱。说句对不起人,他真的不认识什么凌阁生香的什么春艳姑娘。
脸色明显的惋惜,临御对在自己面前这个临危正座的谨慎男人有些怜悯。连羪都大名鼎鼎的春艳姑娘都没有见识过,他实在太同情他了。
只差没有伸手摸摸那可怜的脑袋,临御由衷为于涯筱的惨淡生活所默哀三分钟。
“没关系,下次就习惯了。”临御安慰道。像春艳这种热情惹火的女人若是于涯筱见过也一定会印象深刻吧。
拜托!他们在使用同一种语言吗?于涯筱在木然的脸色下呜呼。他真的不懂这个男人究竟在说什么。
竟然人家说不认识,临御也不好意思拖着人家跳下去打招呼。算了,还是下次有机会吧,虽然眼看美女在自己眼边一闪而过实在是可惜。
诡异的气氛一直徘徊在小小的空间里。谁也不知道怎么才能让两人有丝丝正常的沟通。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