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见鬼的人生

　　可吴敏看着外面的男人使劲儿的往女人脸上扇巴掌，女人的哭声，真的是让她心生不忍。
　　“那个她不是怀孕了，她是肚子里有虫。”吴敏的声音很大，说完就躲在师伯的身后。一遍擦眼泪，一遍紧张的探头看着外面的情形。
　　王春雨听到那小道姑的声音，停下了自己的动作，冷哼一声。“你这小娃娃，你说肚子里有虫就有虫啊。村子里不少人肚子里都有虫，也没见到这么大肚子的。”
　　“是真的有虫，你要是不信，就让我师姐给她配一幅打虫药喝了，肚子就能下去了。”吴敏伸着头说完，就又缩回去了。这会儿她也不知道那女人肚子里是不是有虫，只能试试了。
　　这会儿她也看不出来四丫肚子里到底是什么了，但刚才那形状的的确确就是虫。若是能救四丫一名，也是功德无量。
　　慧珍瞪了一眼她，却也是可怜那命女子。
　　四丫听到觉得还有希望，紧紧的抱着王春雨的腿。“王大哥，我自从到了王家就已经认定是你的媳妇儿了，一直都想着和你生娃娃，真的没有偷人啊。”
　　“王大哥，就让我喝了这个药吧。俺真的没有偷人。”四丫说着就是呜呜的哭着，王大哥和王老娘对自己这么好，连着亲爹亲娘都不舍得给自己吃上一顿饱饭，王家让自己吃饱饭，穿上新衣服，她就是死都要嫁给王大哥。
　　她真的没有偷人啊，哭的都要晕过去了。
　　王春雨看着趴在地上呜呜哭着的四丫，想到四丫平日里在家里老老实实照顾老娘，不讲自己什么时候回家都有热水洗澡，可口的饭菜入口，心下一软。若是真的肚子里有虫，这样也好过背着自己偷人，给自己戴女帽子的强。
　　咬着牙让人回村子里给老娘和村长报信，自己留下来陪着四丫喝药。要是真的是虫子最好，要不是，对着已经被吴敏扶起来的四丫冷哼了一声。
　　四丫浑身抖了一抖，都不敢抬头看王大哥。她这会儿就是宁愿肚子里有虫，也不愿意背着偷人的名声啊。
　　“我一定是肚子里生虫了，一定是肚子里生虫了。”
　　明真随身会带着日常的药物，尤其是现在农家人不讲究，肚子里生虫的多的是。
　　吴敏看着明真熬药，对师姐说多放点儿药，多放点儿。
　　“别在这里瞎指挥，药量再大点儿，都是给牛的打虫药了。”
　　“对对对，就是要给牛的药效才行。”吴敏趴在师姐的耳边嘀咕道：“我刚才看到她肚子里的虫子都快有手臂大了，药效小了怕是打不下来。”
　　明真听着手一抖，药直接洒下去了一半了，比着牛的打虫药药效都要大。她还没有给人用过这么大的剂量呢，要是吃坏事儿了怎么办？
　　不过师妹这会儿怎么一直流泪，“你赶紧去闭上眼休息吧，你看看你的眼这会儿都红成啥了。”
　　明真熬好了，还有点儿不敢让四丫喝，却没想到四丫直接就端着药喝了起来。
　　她刚才都听到了，那药效都能给牛打虫了，可想到自己的名声，还是咬着牙喝了下去。那义无反顾的模样，不成人便成仁的决绝，倒是看着明真很是不忍。
　　四丫喝了之后，一直没反应。王春雨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吴敏，时间越久，就越觉得这个小丫头片子就是一个骗子。
　　吴敏这会儿眼睛上面贴了一个薄荷叶，眼睛总算是不又热又烫的了。不过眼泪却是一时半会儿止不住，只能一遍擦眼泪，一遍紧张的盯着四丫。
　　四丫捂着嘴，想要干呕。王春雨知道孕妇怀孕是要孕吐的，腾的一下子就站了起来。这不是怀孕这是什么，难道这个是打胎药？
　　慧珍赶紧站起身来，站在四丫和王春雨的中间。“你要干什么？”慧珍的身体健壮，王春雨能看出来慧珍是个练家子，不甘的再次坐下来。
　　“呕，呕。”明真也是紧张的扣着师妹的手臂，再次后悔听从师妹的话。一般的大虫都是人拉出来的，可看着四丫这模样，明显的不对啊。
　　四丫觉得有东西从下往上都要吐出来，光是干呕都呕了半个多时辰，整个人都没什么力气了。
　　四丫张着嘴，觉得有什么堵着自己的嗓子，想要吐又吐不出来，想要往下咽也咽不下去。不一会儿就憋得脸通红。
　　“师伯，她被堵着嗓子了，快要憋死了。”明真看着四丫那模样，怎么都像是被噎住了。
　　“加油，都快出来了。你扣你的嗓子，扣嗓子就能出来了。”四丫把自己的手伸进嗓子里，真的是又是一阵阵的干呕。
　　“哇”一条比着吴敏手臂还要出的虫子从她的嘴里吐了出来，那虫子白白胖胖，掉在地上还在来回的翻滚。四丫摊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差点儿刚才就喘不上气了。
　　在场的几人都吓了一跳，这么大的虫子，他们还真的没见过这么大的虫子。
　　吴敏好奇的看了四丫的肚子，又看了看地上的虫子。好奇的拿了小棍，戳了戳地上的虫子。四丫的肚子也下去了，可却是脸色爆红，村子里的人身体里面不少都会有虫子，可重来没有长这么大的。
　　“王大哥你看，王大哥你看看，俺的肚子下去了，俺真的没有偷人。”说着就是呜呜的哭了起来，又是哭又是笑，跑了一路身上早就不干净了，这会儿脸上更是花脸了一样。王春雨看着地上那么大的虫子，想到四丫肚子里竟然有这么大的虫子就是害怕。
　　“四丫，是俺的不对，俺给你赔不是了。”王春雨直爽的认错道歉，就让四丫又笑了起来。
　　吴敏看着抿了抿嘴，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总不能说，要四丫离了王春雨。就是离了，以后又该怎么活？
　　“多谢小师傅，要不是小师傅发现俺家四丫肚子里是虫子，四丫就只有寖猪笼了。”王春雨想着也是一阵后怕，虽然后怕，却也没觉得自己做错什么。
　　“不过，俺们见过的虫子都是细细的，四丫肚子里的这个虫子咋长的，这么大。”王春雨伸着头看了一眼这会儿静止不动的虫子，这么大的虫子，根本就不敢上前。
　　吴敏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虫子，“应该是小的时候喝生水就已经在身体里了，也没吃过打虫药就一直在四丫的身体里了。”
　　王春雨拉着四丫，“几位师傅，这里距离俺们村子比较近，到俺们村子上休息吧。”
　　“现在距离天亮还有一个多时辰，一会儿到村子里还能休息一下。”几位师傅救了四丫，明天让老娘把家里的那腌制的半只兔子给炖了，好好地招待一下三位师傅。
　　“把这个虫子也给带走吧，不然村子里怕是闲言碎语少不了。”吴敏指着地上的虫子，王春雨一看就是觉得恐怖，哪敢带走啊。
　　“不用了，小师傅。只要俺相信四丫，村子里就不敢说啥子。”王春雨连连摆手，拉着四丫就往外走。
　　吴敏和师伯师姐收拾了包袱，牵着小毛驴就去了王春雨他们村子。王老娘本身就在家里抹眼泪，听村子的人回来报信说四丫是肚子里生虫了，根本就不是偷人有了娃娃，高兴的不行。
　　让族长还有村子里的人都赶紧回家休息，等明天了再好好地感谢村子里的人。
　　儿子和四丫领着三人回来的时候，王老娘知道是四丫的救命恩人，很是高兴。连着准备儿子和四丫圆房的被子都拿出来招待他们了，四丫这个丫头是有点儿脑子不转弯，对她孝顺的很，儿子闹着要打死四丫，她拦不住只能让四丫抹黑跑了。
　　安顿好了三人，王春雨就扯着四丫进了自己的屋子。
　　四丫以往不是没进过王春雨的屋子，可这会儿却是紧张的不行。王春雨从箱子底翻出来自己珍藏的红蜡烛，点燃了红蜡烛。
　　“以前你年龄小，老娘说女人太早生孩子对身体不好，我就一直忍着。现在你也十五了，咱们就今天吧。”王春雨二十二岁了，晚上没少想着这事儿。发现四丫大肚子的时候，真的是都要后悔死了。
　　王老娘在外面拍了拍门，“春雨，你身子壮，别折腾的太狠。”转而又对四丫说道“好好地伺候你大哥，明天老娘给你炖鸡蛋吃。”
　　四丫揪着自己的衣摆，却还是一步一步的挪到炕跟前。四丫长相不差，平时收拾的干干净净的，加上没有下地干活儿，一身皮肤又白又嫩的。
　　王春雨伸手一拽，就把四丫压在了身下。
　　吴敏一行人昨天晚上又是熬药，又是打虫的，早上难免睡了懒觉。
　　王家的小院子早上只有王老娘起来烧水做饭的声音，慧珍听到声音就赶紧起身了，帮着王老娘做饭。
　　“师傅怎么不再睡一会儿，我给你们做点儿好的。”王老娘高兴的从自己的罐子里摸出来几个鸡蛋，想到自己过不了多久就能抱大孙子了，就是高兴的很。
　　“给你们炖几个鸡蛋，春雨说中午让给你们炖个兔子，今天中午就别走了，等吃了饭再走。”
　　“不用了施主，我领着两个师侄出来是为了给师妹找药材的。师妹的身体不好，有几样药材需要去山里找一下。”一些好的药材药铺里面也不一定立刻就有，他们需要的何首乌前期都被知府夫人给收走了，还想要的话，就只能等着从乡民手中收了才行。
　　“我们家春雨也时常进山，家里面也留了不少药材呢，一会儿师傅们先看看有啥需要的都先拿去用。”王老娘知道他们是清风观的师傅，态度更好了。
　　清风观的慧静师傅经常义诊，前几年自己生病还是慧静师傅看好的，因此听着是三人竟然是清风观的师傅，舀面的动作大了一点儿。她准备给师傅们烙点饼吃，出门在外都不容易的。
　　两人正说着，村长就带着人一行人过来了。他们百年前是从山西逃难过来的一家子，因此村子里除了几户后来的，基本上都是王家姓的人。
　　“三太奶奶，昨天听说是春雨奶奶肚子里生了虫子，可是已经好了？”村长今年四十有五，可因为常年劳作看着倒像是有五十五的年纪。一张脸黝黑皱皮，最为明显的是那双劳作人的手。
　　龟裂，干燥，骨节粗大，指甲短而且黝黑带着厚厚的泥土。那都是常年劳作扒土，根本就洗不掉了。
　　王老娘出来就看到村长带着的人，高兴的笑着说道“好了，好了，多亏了清风观的师傅们。”
　　王老娘搬凳子端茶倒水的，倒是让慧珍也有点儿不好意思，拎着茶壶帮忙招待起来了。
　　“哟，竟然是清风观的师傅。”村长一听竟然是清风观的师傅，赶紧站了起来，那里还能让慧珍师傅给他们倒水。慧珍却道无碍，不过就是倒个水而已。
　　“四奶奶的肚子昨天我没见到，不过村子里的不少人都见到了，都说就像是有了六七个月的身孕了。什么虫子，竟然长了这么大？”村长多少是有点儿不信的，不过昨天晚上也是王春雨先闹起来的，所以他就依着族规要沉塘。
　　现在王老娘说是虫子，那就是虫子吧。村子里的寡妇偷汉子的多了，只要是婆家娘家没啥说的，他也懒得管，至于男人的婆娘闹腾，那是男人管不住自己的裤腰带女人管不住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慧珍是练武的，身体好，哪里懂那么多？
　　“明真和敏姐儿都是慧静的徒弟，等两人醒了再给大家讲一下。”慧珍很是为难，“我在道观里面就是一个打杂的，这一次也是慧静的身体不好，才领着两个师侄出来找一点儿药材，顺便在给乡亲们看看。”
　　慧珍如此说，村长和几个老人都是高兴起来。他们村子里的人有病了，都是自己胡乱吃点儿草药，守着大元山经常见得几个草药家里面都放的有。只要吃不死人，那就是熬过去了。
　　至于说去县城找大夫，那不是治病，那是要命。
　　“那好，那好。俺们先回去给村子里的人都说说，大家有个啥子需要的都过来看看。”
　　慧珍看着人走了，赶紧进屋把明真和吴敏给叫了起来，别等到村民都来了，两个人还在睡。
　　明真一听一会儿村子里的人都过来看病，吓得一下子就清醒了。他们昨天走了一路，就是避着村子，谁知道还是逃不掉。
　　两人赶紧起来洗漱，就算是加快了吃饭的速度，村民来的速度比他们吃饭的速度要快得多。
　　“这就是清风观的小仙童啊，长得怪俊的。”一个大娘说着还照着吴敏的脸上摸了一把，正在吃馒头的吴敏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竟然遇到调戏，一口馒头没咽下去，噎的直翻白眼。
　　“去你的花老娘，人家清风观里面的都是女娃娃。”王老娘一巴掌把花老娘的手给打下去，“什么仙童，这是仙姑。”王老娘对着花老娘就是一脸的嫌弃，转过头对着吴敏就是一个大大的笑脸。
　　“来，快点儿喝口稀饭，看把我们仙姑给吓得。”吴敏赶紧接过碗，喝了几口稀饭才算是把嘴里的馒头给咽了下去。
　　明真听着两个老太太的话，也是羞的脸蛋儿通红。
　　三人中，明真和吴敏两人都是一身青色的道袍，头发被绑起来了，远着看不仔细分辨真的很难分辨出来是男是女。
　　“两位居士还是不要开玩笑，小心一会儿明真扎针的时候，笑起来一个手抖，扎错位置了。”慧珍见两个师侄都羞的快抬不起头了，故意说道。惹得花老娘也不敢多开玩笑了，要是一会儿小师傅一个手抖，给扎错地方了怎么办？
　　明真明显一愣，转而就和师妹露出来一个心照不宣的笑意。
　　两人快速吃了饭菜，明真就从自己的包袱里面拿出来自己纸笔。
　　村子里的人要说疑难杂症也没有，身上多多少少的小毛病却是不少。
　　吴敏看着师姐给村子里的人看病，说着注意事项，倒是注意到几个小孩子肚子大。
　　从师姐包袱里面拿了几粒打虫药，对着那几个孩子招了招手，几个小孩子一个个的笑嘻嘻的推推嚷嚷的到了吴敏跟前。
　　“这是我师姐配的打虫药，对肚子里有虫的最有效了，你们要吃不？”几个孩子头大，肚子大，四肢纤细。身上的衣服虽然有补丁，却都浆洗的很干净。
　　大石的年龄大一点儿，狐疑的看着吴敏。“你咋知道我们肚子里有虫？”总感觉吴敏就像是骗着他们吃药的老巫婆一样，幸好吴敏不知道几个孩子的心思，要是知道了定然不会多管闲事。
　　“你看看你们几个，头大身子大的，身上的衣服干净手脚也干净，家里面的条件应该还不错，却还一个个的都跟麻杆似的，定然是肚子里有虫。不讲你们吃多少东西，落到你们自己身体里的都被你们肚子里的虫给吃了。”
　　一个刚刚五岁的孩子，听了捂着自己的肚子，他突然觉得自己的肚子好疼。
　　“呜呜，你说的是真的？我肚子里真的有虫么？那虫以后会不会变得超级大，把我肚子里的肉给吃了啊。”说着就哇的一声哭了起来，他要被虫给吃掉了。听说四丫姐姐就是因为肚子里有虫，就被王春雨给打了。
　　“哎哎，你别哭啊。你把打虫药吃了，把你肚子里的虫给打出来了，它不就吃不了你了。”吴敏一看小娃子都哭了，手忙脚乱的哄着。
　　“三娃，三娃咋了，咋啦？”秀红听到自己的娃子哭了，赶紧从明真师傅那堆人群里出来。
　　“娘，娘，三娃要被它肚子里的虫给吃了，三娃要死了。”三娃抱着亲娘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吴敏赶紧解释道“这几个孩子，我看着像是肚子里有蛔虫，我拿了师姐的药丸想着让他们吃了就没事儿了。”
　　秀红一听，原本紧张的心思，噗嗤一下子就笑了。
　　“三娃不会死，不会死的。这药丸多少钱一颗，要四个，家里的几个娃子都是光吃饭不长肉的。”他们村子里的日子不好不坏，他们家的地也多，因为村子前面有条河，就想着养了不少鸭子。几个孩子每天还能吃鸭蛋，可就是不长肉。
　　孩子们肚子里要是长了蛔虫，可不就是这样么？
　　“师姐，这个打虫药多少钱一颗，这个嫂子说要买四颗。”吴敏高兴的喊道，觉得自己还是有点儿用处的。
　　“嫂子，这个药十五文一颗，一个孩子吃一颗就行，不用买这么多。”明真站起来，“这药都是我们下山的时候做的，就是储存也放不了多久的。”
　　“没事儿，家里都三个娃娃，我大哥家还有一个，正好一人一个。”秀红把儿子给放到地上，随手塞给了吴敏。
　　“你先吃了，俺回家拿钱。”村子里的人一看秀红都给自家娃买打虫药，自家娃虽然不知道有没有，但这个药明真师傅说了吃了没啥坏处就是给驱虫的，纷纷都表示回家拿钱来买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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