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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痛割爱
乐七阳刷完牙准备爬上床去,脑子里还在想着要不要和五指姑娘来一发,又还气着黄嘉轩,觉得自己想着他的脸这样那样是不是挺精分的。就听到同宿的老三推门进来一脸听到了八卦的兴奋:“我靠,隔壁高三六的黄嘉轩杀人啦!”
乐七阳半条腿踩在床架上,一个不稳差点摔下来。
他跳下来连拖鞋都顾不得穿,抓着老三胸口衣服的力气大得几乎要勒死老三:“啥”
老三激动得话都说不清楚了:“哎,松手松手,勒死老子了,就,就你那死对头,你们院那黄嘉轩,刚在夜店捅了技校的刘东,对,那学校的龙头一霸,死没死不知道,现在派出所过去了,听说干架的都带走了。那个林可可哭得哟,我哥们儿说黄嘉轩和刘东在夜店为了她大打出手,本来刀是刘东亮出来的,不知道怎么就被黄嘉轩扎自己肚子里了。”
乐七阳朝着门外狂奔而去,简直恨不得飞到黄嘉轩身边,一脚踹死这不长脑子的傻逼。
都说管好自己裤子拉链,为了女人惹出事我看你到哪哭去。
万一人被扎死了,乐七阳飞快地转着脑筋:小傻逼到五月里才满十八岁,未成年人正当自卫的话,少年管教所是肯定没跑的,不至于要坐牢。
只能求着官冰兰能无理取闹撒泼发横,黄嘉轩姥爷家背景很深,就算人真的死了进少管所,也能捞黄嘉轩出来。
乐七阳的三观从小就正,不过这正是放在和他无关的人与事上,遇上喜欢的人就不是那么说了。虽然挺不道德的,但乐七阳就是偏心眼,哪怕黄嘉轩扎死了人,他也觉得黄嘉轩肯定有自己的理由。
正义与道德在黄嘉轩面前,都是狗屁,他可不想黄嘉轩受牢狱之罪。黄嘉轩就是外强中干横在面子上,骨子里就是一天真又带点傻的少年。
他知道黄嘉轩混不吝,小傻逼再混,本性还是极佳的,也善良。当然刘东不死最好,让这小子受点教训,看他以后还敢不敢胡来。
这么混乱地想着等跑到夜店门口,乐七阳才发现自己鞋都没穿。
外面还围着闹哄哄议论的人群,他气都不带喘的抓着个人就问:“被扎的救护车来时还有没有气儿。”
那人回答:“哎,没死透呢,抬上车的时候嘴里还在骂,不过血流得可多,万一扎中脾脏也就是两口气的事儿,这个说不准。”
乐七阳急得汗都浆了一脸,他又打听是那个街区派出所带走的人,朝着派出所跑过去。
人警察叔叔当然不让无关人员进,直到黄龙山官冰兰夫妻从军牌越野车里匆匆下来,乐七阳赶紧凑近去喊:“叔,婶……”,官冰兰明显在车里一路过来时哭过了,见到乐七阳时抓着少年的手臂说话都不利索:“轩,轩子没受伤吧。”
乐七阳拍拍她的手背,看着她摇头:“我不在现场,也是刚跑过来的。”
官冰兰又抽了一鼻子,眼泪汪汪看着老公:“老黄,这可怎么办”
这顾不得怕老婆了,黄龙山瞪了她一眼:“他死了都是活该,都是你惯成这德性,还敢杀人了都。”
黄龙山从戎多年,官威军威都甚,眼下沉着脸的模样,让乐七阳都有点害怕。
要不还在派出所,乐七阳真怕他一脚把黄嘉轩给踹死当场。
审讯室不大,挤得满满当当的半大小子,个个都蹲着,有的受了点皮肉伤,乐七阳隔着玻璃细细打量了黄嘉轩一番,见他好胳膊好腿,连脸上都没破块皮,心里总算松泛了下来。
黄大校的来头很大,所长挺客气地将案件过程说了一遍。
:“女孩儿说黄嘉轩是自卫,行凶动机是受伤者,他只是想救她冲了过去,混乱当中刀就扎人了。没有杀人动机,有目击证人还不只一个就好办,但这个定案,还得看受害者那边的情况。”
话说得明白,人死了,再正当自卫也要量刑,伤了,就看对方有没有意思调停和解。不告的话,赔偿慰问了事。现在就求天告地的希望刘东能祸害命长,顶多受个伤。
乐七阳趴在玻璃上,用手指描了描黄嘉轩垂头丧气的轮廓,叩了叩玻璃。
里面的人都抬起头来看墙,有好些还哭过,黄嘉轩脸惨白惨白的,视线不对焦地看着透明玻璃。
他在害怕,从小到大,乐七阳都没见过他茫然又不知所措的神情。他惯对方骄傲得瑟臭屁的嚣张模样,从来不知道他软弱又害怕的神情,这么让自己心疼。
少年的心里一痛,口气也放软了,乐七阳喊他:“轩子,是我。”
从扎中鲜活的□□,那种大脑一片空白的状态,总算因为乐七阳的出现,得到缓解。
黄嘉轩鼻子一酸,扑到墙边把手压在玻璃上,乐七阳安慰性地隔着透明的阻梏,拍了拍他的手掌。
:“我没想要扎他,都是意外。”
:“我知道,你放心,听说他没死。”
黄嘉轩腿一软,却还是硬撑住没坐地上。没死就好,他都快承受不住“杀人犯”这样的名声。
等黄龙山夫妇把黄嘉轩领出来时,黄龙山一个耳刮子就呼上来。
乐七阳收紧拳头,愣是站在黄嘉轩身边压住了格挡黄大校手掌的冲动。
黄嘉轩被他爸打得鼻血都流了出来,官冰兰抱过比自己高很多的儿子,哭腔更甚:“你现在打他又有什么用”
:“我是教不好他了,你自己生的好儿子你自己管!!!该坐牢该进少管所,我都不管!”
黄嘉轩垂着头,鼻血流到唇边都不擦,乐七阳只好拉自己袖子轻轻地替他抹了几把。
:“别想这么多,叔说的也是气话,先回家休息吧。”
他们回过身,林可可站在路边,她腿上还受着伤,惊吓一晚整个人有点憔悴。她看着他们望过来的眼神,上前一步:“我会替你作证的,你放心。”
乐七阳眸色暗沉,不说话扫她一眼。
背后的寒毛都炸了起来,女孩儿哆嗦着,只感觉这个平素里笑起来带着玩世不恭的帅气,迷得所有女生都云里雾里的英俊男生,那双眼睛里闪出的情绪,让人害怕。
她看着远去的车灯,弄不明白乐七阳不是和黄嘉轩死对头么,那个男孩儿看着黄嘉轩的眼神,似乎有星光在里面闪动,那是一种女性天生敏锐能查觉的情绪,这种情绪,叫做温柔。
之后学校也处分了黄嘉轩,只让他休学一年留级到高二。要不是黄龙山在SPC位高权重,学校都想让他退学。
黄龙山在家狠揍了黄嘉轩一顿,要不是官冰兰差一点晕过去,怕是腿都打折。
刘东运气奇好,没扎破脾也没挑断肠,在医院做了手术后差不多就醒了过来。
他家人不肯调停,似乎有不送黄嘉轩进少管所不罢休的架式。明明自己儿子是个混子,在黄龙山带黄嘉轩来医院道歉看望时,指着黄嘉轩一口一个小流氓,子不管父之过,把黄家父子骂了个臭头。
黄龙山这辈子哪受过这种鸟气,他根红正苗的红二代出身,一身正气在军队受人尊重。都是这不着调没管教好的兔崽子累及他没有污点的人生。
最后还是姥爷家出面,多多的赔钱,钱不是万能的也能好好推磨,又低声下气地上门道了几次歉,也利用了点权势压人,总算将刘家要把兔崽子送牢里的念头打消。
官冰兰搂着自己儿子还没庆幸两天,黄龙山突然的一个决定,让她当场就声音尖锐。
:“送部队不行……我不同意。这事压根不是轩子的错,就是个意外。”
:“你不同意也得同意,你管教得好他你看他现在成了什么样子,再不矫过来我看他长大了也是个废物,迟早惹出祸事。我管不了他,部队能管他,我教不好我老黄家的子孙,国家能教他怎么做人。”
官冰兰马上就哭出声:“你这心可真狠,送进特警学院他哪里吃得来这种苦泡冰水泥地里滚,上刀山下火海的,一往深山老林里训练就是三个月不出来。”
黄龙山硬下心肠冷冷看着哭泣的老婆和低头不发一言的臭小子:“谁说让他进SPC,别丢我老黄家的脸了,我老黄家建国以来还没出过他这种草包。我要送他去老白那,趁根子还没有烂,教教他怎么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官冰兰没能反应过来:“老白,哪个老白”
黄嘉轩耳朵支棱起来,从出了事他就学乖了,骂不还口打就挨着。毕竟他犯这事太严重,连他自己都吓得不轻。
官冰兰想了会总算想清楚了:“你做梦!!!你想送就送吗白宣之那块是全军精英中的精英,轩子这样的孩子连他们基地五百里外的边都没资格摸得着。”
黄大校“呵呵”冷笑两声:“你也知道你儿子就是个草包了吧人家半眼都看不上。”
官冰兰懒得应他,这下她安心了,黄龙山估计就是那么一说,如果实在铁了心要送黄嘉轩进SPC特警学院,她也就认了。再苦再累,好歹儿子在她眼皮子下面。
他年轻时交情最深的战友,是去了西南猎鹰执掌的白宣之,老战友为之得意的精锐大队,当然看不上黄嘉轩这种苗子,黄龙山没奢望人家能收了这孽障,趁着春季跨军区精锐挑选赛,他只想走个关系让黄嘉轩空降去受点苦。新兵进去最次的都是各番号大军区集团军的顶尖好手,他要让黄嘉轩明白,何谓真正的铁血英儿,一个男人,一个能无愧于大地恩养的汉子,该是个什么模样什么气势。
等黄嘉轩吃够了苦头淘汰回京,他会安排黄嘉轩进SPC特警学院,希望老白能替他矫矫这孩子的根。共和国建立之后,多少老子是英雄,因为优渥的条件和特权,儿子长成了狗熊的例子。
黄嘉轩还不到十八岁,还有得救。
他有自知之明黄嘉轩在猎鹰铁定不成,连正规军人都没当过,更不要提特种兵中的尖兵,他就是心气难顺,也深深为自己当父亲的失职内疚。
如果小的时候他多放点心思在黄嘉轩身上,这兔崽子好歹能长得让他顺眼一些。他不求黄嘉轩多么成材给自己长脸,只求他能有乐七阳一半优秀,老黄家就得烧高香放爆竹。
又过了一个月,官冰兰在人民大会堂有一场对外宾的外事演出,好几天忙得不着家。
黄嘉轩挨打的伤也好得差不离了,起码脸能出来见人。黄龙山见机会来了,将黄嘉轩整个人塞进越野车,连衣服都不打包一件,亲自开着车送到了机场。
黄嘉轩一直到他爸把他押到机场,有两名肌肉健硕肤色古铜的高个男人,看走姿与气势就明显是严格训练出来的军人。他们与黄龙山交谈了两句,他才反应过来:他家黄大校,是来真的。
来真的要把他往火坑里送……
黄嘉轩不可置信地瞪着他爸:“爸,你不是开玩笑的吧……”
他也跟他妈一样,认为他爸是雷声大雨点小,从小到大他惹再多事,他爸都是开头气势恨不得打死他,后面毛毛雨都下不湿地面。
:“带走,跟你们白政委说,孩子交给他了,死了残了我老黄家都不追究。”
黄龙山大手一挥,干脆利落就当黄嘉轩是个屁,随便放了污染别人家空气。
黄嘉轩简直想嚎两声:不!要!啊!救!命!呀!小爷我下次再也不敢了。小爷我好好读书重新做人……
两个铁塔一样的壮汉拎他跟擒鸡崽子似的,左右夹着就推进了安检。
黄嘉轩朝着他爸喊:“你好歹让我跟妈打个电话啊,黄龙山你这个狡猾的老兔子!!”
黄大校懒得理他,又听到儿子凄惨叫喊:“你让我跟乐七阳那丫打个电话!!”
谁都别想联系,送进去了六个月都联系不到外面,你就死了这条心好好去洗新革面,见见人间春色,血色浪漫是什么风景。
六个月,对这小兔崽子来说,足够他吃尽苦头,知道现在的幸福生活来之不易,要好好珍惜。
等过了两天,乐七阳好不容易熬到周五,他像脱缰的野狗般冲回家,就听到同样回到家的官冰兰在隔壁大哭大闹的声音。
他叔乐振江极难得回家一趟吃饭,见他听到声响坐立不安,就笑着问他:“想去找轩子”
黄嘉轩被他爸关禁闭,出了事好久都没见到人了,也不知道他吃没吃好睡没睡好,有没有因为心理压力变瘦。乐七阳思念他想得晚上觉都睡不着。
乐七阳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头:“没,兰婶哭什么呢”
周爱明就“唉”了一声:“你黄叔趁兰婶不在家时,把轩子送部队上去了,还不是咱们SPC的连队,听说送到连鬼都得整死的西南猎鹰去了。咱们722就算全军苦死人的地儿,西南猎鹰就不是一个档次的,阳子,哎,阳子……”
乐七阳猛地起身,把粥碗都碰翻了。
卧槽……黄龙山我跟你拼了!!!
你把一个软脚虾往全军最苦最严的特级特种部队送,不是想他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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