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靥

　　7.
　　SHOU感觉手被TORA握住，就像戴上了手套一样温暖。但是他还是甩开了，把双手插进口袋里，跟在TORA身后慢慢走着。
　　TORA也不多说什么，一个人走在前面，看着面前宽敞的街道，偶尔能听到身后鞋子与地面的摩擦声，一点一点，走着。
　　跟随自己的脚步走着。
　　想着想着，TORA就笑了。他说：“你知道吗，我去工作的时候就是用你的歌词，我一个人边弹边唱，结果那个老板一下就录用我了。”听着TORA的口气，挺自豪的样子。
　　“所以，真的要谢谢你。”TORA又挠挠头，“不过还是没有你唱得好听。”

　　SHOU惊奇地抬起头，那着那个黑色的背影，高高的，瘦瘦的。
　　他刚刚说自己唱的歌好听。
　　那是多少天以前的事了呢？是雪夜，第一次相见，然后听到了梦中歌，再然后SHOU就把自己写的歌词唱出来了。
　　SHOU已经不太记得那时的情景，更加不记得当时自己的声音和表情。
　　只是有印象，当时自己的声音很轻，以及那些被自己吐出来的热气融化的雪。
　　啊，还有身边某个人惊奇的表情和平稳的呼吸。
　　琴弦的余音在自己耳边萦绕。
　　那就是SHOU对那天晚上全部的记忆了。SHOU知道自己本来就是一个记忆力不太好的人，所以课文老是背不得，单词老是记不清。
　　记一个人的相貌是何其困难的事，更何况是记忆一个人的声音。
　　至少，这对于SHOU来说，是一件非常有难度的事。
　　所以TORA对于他的印象，就是黑色。高而纤细的黑色。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人，或者是陌生人，他说自己的歌好听。呵呵，真是应该高兴。
　　因为SHOU走在TORA的身后，因为TORA并没有回头，所以他并不知道他在笑。
　　SHOU将他大大的眼睛眯起来，看见前面的TORA一摇一摆地走着，虽然不知道目的地的所在，但是一点也不觉得迷茫。
　　也不想去问哪里才是头。
　　如果真的这样一直走下去，到底哪里才是头？

　　SHOU突然想起来，最近，很少做梦了。

　　直走。转弯。直走。转弯。
　　SHOU终于看到了一家类似于酒吧的建筑物。上面凌乱地挂着彩灯，一闪一闪照得SHOU眼睛生疼。明明天还没黑，这灯就已经那么够力了，等到了晚上一定会非常引人注目吧。
　　抬起头，看见彩灯拼凑成了一些字母。可是实在是看不清，于是问TORA。

　　“这个地方的名字……”
　　“ZERO。”
　　“ZERO？”
　　“嗯。”
　　“非常土。”

　　TORA无奈地笑了笑，也许是无可否认的事实，他也并没有多说什么。
　　SHOU向门口望去，里面一片漆黑，什么也没看到。而TORA一脚就踏进了这个黑暗里。他黑色的身影就被溶解了，再也寻找不到。
　　于是SHOU也跟着走了进去，他感觉自己也跟着，变黑了。

　　不算长的距离，SHOU马上又重获光明了。
　　他看到了大大的舞台，长长的吧台，还有乱七八糟的灯管放出奇异的光线。
　　SHOU虽然不是认真学习的乖孩子，但是也绝非是进入不良场所的坏青年。进酒吧这种事，真的还是第一次。
　　他还看见一个又一个小小的位置，以及服装举止怪异的人。
　　也许真的是不擅长对付这种场面，SHOU不由自主地跟紧了TORA，和他保持着非常近的距离。
　　“呐，你有门禁吗？”TORA突然问。
　　“说今天去补课了就行。”SHOU回答。
　　“那就好。”TORA终于回过了头，“现在是……6：10吧，我要到9点才有节目。你看你要怎么办？”
　　SHOU突然冷笑出来。面前的这个人到底有没有智商的啊？这种事为什么不早点说，等到了这里才说9点才有节目。
　　“你请我吃晚餐吧，我在这里等你的节目。”SHOU说。
　　“嗯，就这么说定了！”TORA拍拍身后的吉他，“你先找个地方坐吧，我去帮你叫吃的。”
　　SHOU点点头，就近找了个位置就坐下了。

　　结果他低估了这个沙发的柔软性，以至于他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陷进沙发去了，腰差点扭到。
　　果然不是什么好地方！
　　SHOU不自在地想着。早知道是这样的地方，一开始就不应该跟着来。

　　“呐。”
　　SHOU听到了声音，从自己的耳后传来。
　　“你是TORA的朋友吗？”
　　妖媚的声音。
　　回头，看到了一个女人，妖媚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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